帝域已經不復存在,然而屠殺仍在繼續。
葉逸凡不知疲憊的冷血殺戮已經持續了整整半個月,由於他的力量實在太過強大,已經超越了這方天地的極限,從而引發了無盡的天地自然災害。
而今整個浩瀚帝國只剩下一處淨土,那裡是天馨的葬身之地,也是當年浩瀚大帝起兵的地方。名叫明日峽谷。
此刻的明日峽谷擁擠着無數小孩,他們的臉上都孩童應有失去了笑容,反而是驚慌悲傷。他們人數雖多,卻都井然有序的朝着一座孤墳跪拜祈禱。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孤墳裡面到底埋葬的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跪拜祈禱。他們只知道有一位大哥哥告訴他們這樣做可能從魔王手下逃過一命。
“小朋友們,待會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擡頭。”孤墳之後走出來一位俊美少年,正是被葉逸凡一巴掌扇飛的天馨她弟。
正是他從天災戰火之中就這許多小孩給救了下來。故而這裡的小孩都非常聽從他的話。每個小孩都快速的伏低了身子,全身瑟瑟發抖,似乎每個細胞都被恐懼給包圍。他們雖然年幼,但也知道到了生死存亡的重要關頭。
“惡魔,你既然來了爲何還不現身。”少年人對着天空中一朵翻滾的烏雲大聲說道。
那朵烏雲翻滾間,魔氣澎湃,同時,兩顆碩大的眼球閃動,如同兩盞大紅燈籠掛在空中。
“桀桀……”
天地間到處發出恐怖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惡魔,不要在裝神弄鬼。”少年人死死的壓抑着自己內心的恐懼。爲了身後衆多小孩,他不能讓自己表現出絲毫的恐怖。
“我不殺你。但是其他人絕無可能倖存。”烏雲涌動,葉逸凡走了出來。
此時的葉逸凡已經不再是之前那位瀟灑英氣的少年郎,而是一位白髮垂腰,皮膚青黃相間又皺紋密佈的糟老頭形象。
“還不夠麼?整個浩瀚帝國都已經被你毀滅了,上百億的無辜生靈被你殺到只剩下眼前這些小孩。你有什麼怨都已經夠了。”
“夠?”
葉逸凡突然狂暴的出手攻擊,一招星辰拳轟下,數百無辜的小孩枉死。
“遠遠不夠。我不殺你,但是我會將整座空間毀滅,不留一顆塵埃。”葉逸凡居高臨下冷眼盯着少年。
“你……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定然會找你報仇。”
少年人雖然屬於仙魔一族,但是浩瀚大陸也是他的家,如今眼看着自己的家園被毀,卻又無能爲力,心中的悽苦可想而知。
“你我雖然曾經也是敵人,但是我敬佩你。只因爲你爲浩瀚帶來了祥和與進步。可如今的你卻讓我鄙視,你爲了泄憤而滅掉了整個浩瀚。不管怎麼樣。浩瀚都是我的家鄉,也是我姐姐的家鄉。”
“今天你若不殺我,來日,不管你身在何處,我都將要擊殺於你,爲我的家鄉數百億兄弟姐妹們報仇。”
“你屠我同胞,毀我家園。此仇不共戴天。”
轟隆……
屠我同胞,毀我家園。這八個字如同春夜驚雷在葉逸凡的心頭炸開。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掙扎的神色,沒有說話,但也沒有繼續攻擊,而是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
少年人見狀,心中稍有些輕鬆。他感覺到自己似乎觸動了葉逸凡某段敏感的記憶,只需再加把火,很有可能喚醒入魔的葉逸凡。
“你看看眼前的這些少年,他們有什麼錯。你不但毀滅了他們賴以生存的家園,殺了他們的父母,甚至還要將他們也殺死。”
“我知道姐姐的死對你的打擊很大,可是你這麼瘋狂的滅世,一廂情願的將其當做是給姐姐的陪葬。可是,姐姐真的會喜歡麼?”
“不會!姐姐反而會恨你。姐姐本來就是一個善良的人,是你將這一切污水潑到了她的身上,還將她的家園給毀滅了。”
這一字字一句句如同驚雷般在葉逸凡耳邊響起,狠狠地撞擊着他的內心。
葉逸凡的內心世界此時掀起了滔天大浪,魔心未改,執念仍在,同時心底卻有一線光明乍現,爲其內心世界點亮了一盞燈。
也正是因爲這線光明的出現,其眼中的血色有些淡化,也暫緩了殺戮。
少年人見狀,知道自己的這番言論成功的影響到了葉逸凡。
當絕望出現轉機的時候,其實這個時候反而是更讓人緊張的。如果這個時候再一次激發其魔性便有可能前功盡棄,不過,他沒有辦法,只能再一次用言語嘗試着去喚醒葉逸凡。
“我知道你有着輝煌的過去,你掌握着億萬臣民的生死,誰都敬畏害怕你。你長年身處高位,或許無法理解底層大衆的家園情懷。”
“我相信,如果你有過類似底層大衆的生活,你一定能感受到我們對於家人家園的種種情愫。那種情愫不壓於你對姐姐的愛。”
“你爲了姐姐,捨身入魔,屠戮天下。說實話我很感動。同樣的,現在是我爲了我心愛的人將你的家園給毀滅,殺害你的家人朋友,焚燬你記憶中的童年。你會怎樣?”
少年不知道自己這一番話剛好觸動了葉逸凡心中永遠的痛,也不知道自己的這番話在葉逸凡的心中起到了什麼樣的作用。
他只知道,葉逸凡周身的烏雲開始消散,眼中的血色漸漸轉淡。
“嘭……”
葉逸凡動了,令少年人意外,此刻的葉逸凡不再那般冷漠,眼中竟然有了些許痛苦掙扎的神色。然後,只見葉逸凡朝天一拳擊破了空間壁,讓九天之上的星辰再一次照耀到了這片大地之上。
“我命由我!”
葉逸凡忽然爆發出一股驚天的戰意,周身星辰閃耀,與九天之上的星辰一一對應。
外人不知道,此時葉逸凡的識海之內正在進行着一場別開生面的戰鬥。
識海之內,星域之上,一黑一白對峙不下,黑爲葉逸凡魔性,白爲葉逸凡本心。
“天馨之死已經將你擊敗。而今的你沒有資格和我對抗。”
“本心不失,魔無所依。我是葉逸凡,本心從來沒有迷失過。”
“我已現世,屠戮了蒼生。本心已被血腥殺戮迷失。若非那小子一番話語激起了肉體記憶的本能,現在的你早已經消失。”
葉逸凡的魔性咄咄逼人,可是葉逸凡的本心卻是平靜如水。微笑道:“鏡中花月,本是虛幻。天馨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