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懷修仗着輕功好,在大街到處亂鑽,和重冥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
“小娃娃,你還是乖乖把內力給我吧,爺爺我保證不傷你性命。”重冥追在簡懷修身後滿地亂飛,苦口婆心的勸道。
“我的內力,只怕老不羞你沒那個本事消受啊。”
“哼,看爺爺我抓到你,你還能這麼囂張?!”重冥現在確定簡懷修是真的內力不足,頗有些有恃無恐。
他們兩人這樣在街上飛來飛去,還時不時交上幾手,耍上幾招,把路上的行人嚇得膽戰心驚。街上的行人,小販看這兩人是飛來飛去的江湖中人,心中已是暗暗擔憂,就怕刀劍無眼,一個不小心劃拉到自己身上。再看兩人不在無人的僻靜角落打架,偏偏盡往人羣中鑽,都大嘆倒黴,一個個全都抱着頭逃進沿街的鋪子裡躲了起來,不過片刻,原本熱鬧的大街便逃的一個人影都不剩。
簡懷修在冷冷清清的滿是攤販的街道上快速穿梭,經過一個豬肉攤的時候,隨手操起了放在鋪子上的兩把菜刀繼續跑。
宋遠睡到午時醒來,先是幫司馬承儒把曬在院子裡藥材都挪到有陽光的地方,然後看看時辰,估摸着該到了簡懷修泡藥浴的時間了,便開始燒熱水,煮藥材。
忙活一陣,見簡懷修還沒回來,想到可能是師兄忘了,便出門去尋簡懷修。
結果一上街便看見自家師兄被一個醜老頭追的到處亂竄。
身爲青雲宗的人,斷沒有看着自家師兄被外人欺負的道理,他心中熱血澎湃,拔劍上前想攔住重冥,不料,重冥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隨手就要甩他一掌,以他現在小小的一點修爲哪裡能受得了重冥的一擊,簡懷修瞬間便移到宋遠身前,擡起刀隔開重冥的一掌,抱起宋遠便跑。
現在加上一個人,簡懷修速度不及之前,沒跑多遠便被重冥攔住。
簡懷修見這一架避無可避,索性把宋遠往路旁一扔,提着兩把菜刀便上前攻擊重冥,他看過的武功秘籍沒有上千也有八百,這些武功全都融合在了他的一招一式裡,雖然在內力上,他現在比不上重冥,但在招式上卻遠遠勝出重冥許多,那兩把菜刀到了他手裡竟也變得如同神兵利器一般,一招一式如同行雲流水般自然優雅,絲毫不見侷促。
簡懷修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取巧,時間一久,肯定要輸。要想贏,只能拼死一搏!
簡懷修當機立斷,強行運力將體內筋脈打通,筋脈一通,原本被阻塞的龐大內力終於能夠再一次的匯聚到了一起,這股內力在簡懷修體內迅速以不可控制的強度凝聚起來,簡懷修拿着兩把菜刀揮手一斬,兩股磅礴的劍勢便帶着浩大的聲勢從刀尖射出,擊中重冥,重冥被強大的劍勢擊飛出去,全身骨頭盡數碎裂,整個人倒在血泊中,生死未卜。
排山倒海般的劍勢掀翻了路上的店鋪,碾碎了地面,在地上劃出兩道深深的溝壑,整條街霎時便如颶風過境一般,一片狼藉。
宋遠也被強大的劍勢擊倒,跌坐在地上。他呆呆的看着街道上那兩條深深的溝壑,心中震撼不言而喻,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高手對決,不過一招之間,場面便是摧枯拉朽,風雲變色!
他震撼完,轉頭去看簡懷修,卻看見簡懷修兩眼目光渙散,一絲鮮血正慢慢從他的嘴邊滲出來,他雙手無力下垂,一直拿在手裡的刀“噹噹”兩聲掉到了地上。
宋遠驚慌的爬起來跑過去,他想上前扶住簡懷修卻又不敢,此時的簡懷修的臉色蒼白如紙,虛弱的彷彿一碰就會碎掉。
他嘴角的血越流越多,宋遠心中慌的不行,他輕輕喚一聲:“師兄?”
簡懷修渙散的目光終於有了一絲焦距,他將目光轉向宋遠,牽起嘴角,裂開一個苦笑,緩緩道:“這……次……玩大……了。”
話未說完,便噴出幾口鮮血,雙眼一閉,仰頭倒了下去,墨色的袍子在石板路上張開,襯着他白皙的臉龐如白玉般透明。
宋遠抱起簡懷修,他手抖得厲害,心也慌亂了,乾澀的眼睛緊緊盯着簡懷修,他只覺得師兄嘴角的鮮血覺得分外刺眼……
第一次,他有了想要變爲一個強者的慾望。
宋遠將簡懷修背到自己的背上,一路狂奔回去找司馬承儒。
司馬承儒本在醫館坐診,猛地見宋遠揹着個人急匆匆的跑進來,急忙站起來,詢問:“師弟這是怎麼了?”
“四師兄,師兄受傷了,你快給他看看吧!”
司馬承儒上前給簡懷修把了把脈,臉上表情很是凝重。
“師兄怎麼樣?”宋遠着急道。
司馬承儒皺着眉,一向柔和的聲音變得沉重許多:“他強行打通了筋脈,現在筋脈受損,真氣在體內亂竄,他現在很兇險,隨時可能會爆體而亡。”
“師兄你一定會治好他的,對嗎?”宋遠拿兩隻通紅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司馬承儒。
“嗯,”司馬承儒溫柔的摸摸他的腦袋快慰他,“只是我現在只能先施針穩住他體內的真氣,要想修補他體內受損的筋脈得要用“天蠶”入藥才行,我這裡沒有‘天蠶’。”
“哪裡有‘天蠶’,我去找!”宋遠急忙道。
“‘天蠶’產自西域,但是西域太遠,時間來不及的,最近的就只有揚州的“神淵閣”會有了,只可惜現在六師弟不在,不然以他的輕功兩日便可到揚州。”齊思敬和錢望自從發了財便不見了人影。
宋遠道:“從雲城騎快馬日夜兼程的話,兩日內也能到達揚州,師兄,我現在就啓程,四天後肯定能趕回來!”
司馬承儒細想一陣,猶豫的說:“可是你從未出過遠門,日夜趕路太辛苦了我怕你受不了,要不還是請二師兄到揚州走一趟吧。”
宋遠垂頭看了看一直昏迷的簡懷修,心中難受的很,片刻後,他擡起頭,兩隻眼睛亮晶晶的閃着光向司馬承儒保證:“師兄,我不怕苦!我一定會把‘天蠶’給拿回來的!”
司馬承儒點點頭,嘆息道:“也是,咱們南宗沒有誰比小十七更能吃苦了。好吧,這些銀票你拿好,先去買一匹好馬,備上足夠的水和乾糧。 到揚州後,“神淵閣”很容易就能打聽到,你記好,一隻“天蠶”一千兩便足夠了,只是這“天蠶”必須得用玉匣裝着才能存活,你買天蠶的時候記得一定得把裝“天蠶”的玉匣一併給買了,那玉匣一定賣的很貴,你別在意錢,一定得把玉匣買了。”
宋遠將他的話牢牢刻在腦子裡,堅定的點點頭。
司馬承儒拍拍宋遠的肩膀,欣慰的點點頭,隨後他不再多話,當下便開始給簡懷修施針。
宋遠拿着銀票在雲城買了一匹好馬,帶上幾個饅頭,裝了一大水囊的水,便開始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往揚州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