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呵呵怪笑一聲後出手扣住簡懷修的手腕, 簡懷修怎麼說也是少年天才,不可能被他這輕飄飄的一下就給制服了,簡懷修出手反擊。
曾一劍移動起來身形鬼魅似妖, 一點不像是個快要入土的老頭, 而且他用得都是華山派的普通招式, 每一招都樸實無華, 但是偏偏這些普通招式被他使出來卻像有了靈氣一般, 大俗大雅,每一下都落在實處,沒有一絲多餘的修飾, 卻處處暗藏玄機。
……此處省去對曾一劍的讚揚一萬字
……此處省去兩人打鬥過程一萬字
總之,結果就是簡懷修被曾一劍狠狠修理了一頓。
曾一劍打敗簡懷修後, 他一手扣住簡懷修的脈門, 一邊盯着簡懷修的腦袋嘖嘖感嘆:“這是棵好苗子喲!真是人才啊人才啊, 小娃娃你今天必須得拜我做師傅!不然我就殺了你!”
長這麼大,簡懷修還沒被人脅迫過呢, 雖然被扣住了脈門,但是他骨頭硬着呢,寧死也不肯從。
曾一劍見他如此,心中倒是愈加喜愛他了,他笑道:“你這小娃娃可真是有意思!旁的人爲了拜在老夫門下, 情願在大雪天立在老夫門前三天三夜, 如今到了你這裡, 倒是老夫熱臉來貼你的冷屁股了。”
簡懷修的脈門還被扣在曾一劍手裡, 但是他毫不在意, 笑嘻嘻的刺激曾一劍說:“老頭你來晚了,像我這般聰明伶俐的, 還用去學‘程門立雪’嗎?早有師傅找上門來了,現在您老人家還是去收了那個在你門前立雪的做徒弟吧。”
曾一劍聽到他有師傅了,大嘆一聲可惜,然後拍拍簡懷修聰明的腦袋瓜惋惜的說:“那孩子心倒是虔誠,只可惜資質太過一般,老夫看不上眼。我曾一劍的徒兒就該是像你這樣聰明絕頂才行,嘖嘖,真是好筋骨,可惜了,可惜了。”
說着又是一陣長嘆:“哎呀,我怎麼就這麼倒黴,總是收不着聰明的徒兒!”
他雖然沒有收簡懷修做徒弟,但到底因爲太過喜歡簡懷修,忍不住教了簡懷修幾手,和簡懷修成了忘年交。
簡懷修當時雖然嘴貧,心裡卻也是真心敬佩曾一劍,因爲曾一劍的出現,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武功並不是學的越多就越好,如果將一種武功發揮的極致,那麼即使這武功再尋常普通也會變得天下無敵。就如曾一劍一般,他一生只會華山派的武功,華山派的武功雖然很平常,但是他卻將華山派的武功練到了極致,而華山派武功在他手裡發揮出的威力已經超過了很多更加厲害的武功。
這讓簡懷修明白,武功招式雖然紛繁複雜,並且有着高下優劣之分,但是,武學的最高境界其實是和武功招式沒有關係的。
一套高明的劍法,拳法可以使使用它的人成爲高手,但是一個人如果可以到達忽視武功招式的境界,那麼一切就該如返璞歸真一般,出手不用去考慮在乎什麼武學形式,一擡掌,一揮拳都會含着無窮的威力,這纔是武學的最高境界。
一不小心,簡懷修的思緒就飄遠了,他和曾一劍的第一次見面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也不知道那個老傢伙還活着沒有,簡懷修還真是有些擔心。
就在簡懷修思緒飄遠的這一段時間內,他眼前的宋遠和程路已經交手了數十招了,因爲程路是華山派的大弟子,他出手和人打鬥,其他弟子都很自覺的退到一旁,而也正因爲他們自覺,所以這次他們沒有再被簡懷修點上穴道。
宋遠自從練出內力後就像是突破瓶頸了一般,對於學武可以說是茅塞頓開,現在他對武功的領悟能力十分驚人,在武功修煉上更是突飛猛進,他學華山派武功也不過幾日,使起來就已經遊刃有餘了。
對於他的進步,其他人不知道,而正和他交手的程路心中卻是清楚的很,上次宋遠來挑釁,程路雖然被點了穴,但是他的眼睛一直都是盯着宋遠看的,他知道上次宋遠雖然用了華山劍法,但是他對於華山劍法的運用能力明顯不如華山派的弟子,他上次之所以能打敗華山弟子,多半還是靠着青雲宗的天斷行雲劍,而這一次,華山劍法從宋遠手中使出來已經沒有了最初的生澀,宋遠一招一式都是隨心所欲,每一招無論是用力還是角度都是恰到好處。
上次距離現在不過只有兩日,兩日內居然就有這麼大的突破。程路心中五味陳雜,憤怒,嫉妒,不甘……種種情緒涌上心頭,他心中憤恨不平,出手自然是更加兇狠。
宋遠比起程路來到底還是要差上一截,程路一拼命,他就只有捱打的份了,他勉強躲過程路幾招凌厲的攻勢,一個旋身準備以攻爲守主動出擊,只見他左手手腕一翻,一掌擊向程路,程路以劍相迎,宋遠右手出劍,他手掌伸直,用內力催動劍尖在身前劃出一個圓弧擋住了程路刺來的一劍,然後他的劍順勢牽着程路的劍一起刺向程路,本來這是極好的一招以柔克剛,但是意外總是會在關鍵的時刻來臨。
一切都只發生在一瞬間,宋遠引着程路的劍正劃拉着,忽然感到手下的劍失去了着力點,然後他就看到一小段劍從自己眼前飛出去——他的劍斷了。
宋遠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剩下的一截短劍,他被斷劍驚到,一時分神,手中所出的招式就有些滯緩,他發呆了,程路可是一直全神貫注,他趁着宋遠愣神的功夫,快速劈出一劍準備就此了結宋遠的性命。
只可惜他忘了簡懷修在這他怎麼可能上得了宋遠,他出手快,簡懷修動作更快,他伸手用兩隻手指夾住了程路的劍尖,笑眯眯的說:“今日就到這裡吧,多謝程兄賜教。”
程路心中大恨,怒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簡懷修你未免也囂張了吧!”
他用內力想從簡懷修指間抽走劍,卻發現自己用盡力氣竟然都不能把劍往外抽出絲毫。
簡懷修笑笑:“程兄此言差矣,我這人一向低調,何來囂張之說?”
程路冷笑道:“偷學我們華山派武功不說,還三番四次上門挑釁,這也是你所謂的低調?”
簡懷修放開程路的劍,程路因爲用力過猛,被他一放,連退數步,緊接着便聽見簡懷修說:“那是因爲你還未見過我高調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你……”
程路氣結,他面色鐵青,其實這種時候他應該二話不說,衝上去狠揍簡懷修一頓纔對,但是他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打不過簡懷修,衝過去只會討打而不是揍人,因此他纔沒有行動,但是如果就此放過簡懷修也太丟面子了,所以他選擇了口頭上的威脅。
他冷聲道:“今日之事,你若是沒有一個說法,別怪我回去之後稟告師傅,然後在全江湖通緝你。”
他這威脅實在是毫無威懾力,就跟小孩要跟師傅打小報告似的,簡懷修笑笑,說了句:“隨便。”
他這句隨便倒是弄得程路又進退兩難了,就在他進退兩難之際,遠處天邊忽然傳來一聲巨響,衆人不約而同一齊朝青雲山的方向看去,青雲山中一束白光直射雲霄,比之前白光的面積更大,也更加明亮,只是原本圍繞在白光中間的細小閃電全都消失不見了。
緊接着大地劇烈的晃動起來,宋遠和簡懷修對視一眼,彼此都明白,劍提前鑄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