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澈邊收拾桌子邊挑眉:“那又如何?”
突然跑出來一個孃親還活着他已經夠煩了,難道現在還要接受一個死去的爹?
這麼多年,他既然存在的,卻讓殷離隼和他揹負着血海深仇。
“他的出現,毀了我和哥哥的所有努力。”
蕪夢“哦”了一聲坐了下來。
是啊,她果然思想太簡單了,如果韓甚惜還活着,殷離隼會怎麼想。
殷離隼之所以不恨韓甚惜,一是因爲他懂得愛能讓人瘋狂,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韓甚惜已經死了,恩怨也就完了。
可是韓甚惜還活着!
他親自殺死的殷離隼的娘茵桃花,也是他這樣的行爲造成了殷離隼的死。
雖然他是被人設計了,但他也是劊子手。
殷離隼揹負着幻境的血海深仇,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放棄,就爲了報仇。
算起來韓甚惜也是他的仇人。
而且以剛剛韓甚惜的反應,他心裡根本沒有殷離隼這個大兒子。
“這事不要告訴哥哥。”韓澈說完端着盤子出去了。
蕪夢挑了挑眉,這事不告訴就能當做沒發生嗎,韓甚惜一個大活人就在這裡啊。
何況還有祝輕芸沒有死。
蕪夢甩了甩頭,韓公牛的家事好複雜,真特麼太複雜了。
原以爲死的人,結果都沒死……
韓澈和殷離隼又在爲誰辛苦爲誰忙。
她突然有點同情韓公牛和殷離隼了。
蕪夢走出小木屋,看到韓甚惜又站到墳前了,他到底知不知道祝輕芸還沒死的事?
島上無聊,蕪夢看了一會又轉回屋裡打坐修練,反正現在她的日子就是吃飯睡覺,練練功。
韓澈收拾完進來,看見她在打坐,拿起小木偶又自己雕刻起來。
當真沒有去理會韓甚惜了。
蕪夢收了勢好奇地問他:“韓甚惜知不知道你娘沒死?”
“知道。”韓澈頭也沒擡地回她。
“你怎麼知道了知道!”
這不科學,她都猜不到,憑什麼韓澈這麼肯定。
“因爲他沒死。”
“什麼意思?”蕪夢聽得雲裡霧裡。
“祝輕芸死了,他不會苟活。”韓澈回答得超級平靜,好像在說地裡的種子發芽了似的平淡。
可是他明明說的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啊!
韓公牛這個人就是這麼沒趣! www●ttκǎ n●¢ ○
“喂,韓公牛,你父親和你哥都是那麼癡情的一個人,你怎麼一點也沒學到。”蕪夢下了牀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
撐着下顎看着韓澈,這貨真是長得美啊,一雙讓人一看就能沉淪的蔚藍眼眸,完美有型的臉部輪廊,尖挺的鼻子,怎麼看都覺得挺熟悉啊。哪一年見過嗎?
“韓公牛,你以前有沒有過去什麼島?”
蕪夢越看越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韓澈,從見他第一眼就覺得有熟悉感,所以纔會覺得他身上有夫君的味道。
她雖然好美色,但是也絕對不會隨便亂認夫君的。
韓澈擡眸看着她:”什麼島?“
“天閣的訓練島……有紅色的沙灘,美極了……”
蕪夢說起訓練島來眼睛都亮了:“好想回去看看,還想跟雲姨和藍姨說說我成親的事。”
“紅色沙灘?”韓澈狐疑地問。
他怎麼感覺印象中確實見過紅色沙灘。
“似乎有過。”韓澈記憶一向很好,但是對這個卻有些模糊。
“真的?”難道韓澈真去過訓練島?
不對啊,訓練島只讓天閣的人進去,他一個幻境的人怎麼去的?
“記不清了。”韓澈看向她:“爲何這麼問?”
蕪夢噘了噘嘴:“沒什麼。”
她纔不告訴他因爲覺得他很熟悉,所以第一次見面就覺得他是她夫君呢。
反正他們都當她心智不全,亂喊的。
“一定有事。”韓澈拉過她放在腿上:“說吧。”
“就是想回訓練島了啊,雲姨藍姨是我長輩,她們教了我很多,我要請她們參加我成親禮。”
韓澈皺眉:“成個親,這麼麻煩。”
先要經過孃親同意,現在又要請她的長輩了,還不是她家親戚,不就是算半個師父麼。
“人生一輩子最大的事,不麻煩纔怪!韓公牛,別想兩根紅蠟燭一點就把我娶回去了,我願意,肚子裡的孩子可不願意。”蕪夢跳下他的腿。
韓澈頭疼,還不如押着蕪夢直接拜了堂。
“先等母親。”韓澈只能低頭,現在就是蕪夢要他去摘天上的月亮,他也得想辦法。
娶媳婦果然不容易,難怪哥哥洞房花燭夜會被宋衣給暴打了一頓。
“我們不用等了啊,現在不是有個人幫我們等嘛。”蕪夢又湊了過來,一臉得瑟。
有了孩子之後,韓公牛果然好使喚!
真想大笑三聲,這就是報應啊,風水輪流轉,當初那麼狂拽有什麼用!
笑到最後的纔是贏家。
“誰?”
“韓甚惜啊,我去告訴他祝輕芸曾經出現在這裡,殷離隼曾經等到過她,他一定乖乖在這裡等。”
蕪夢說完不等韓澈有反應就跑了出去。
韓澈趕緊收起匕首追了出去,卻只站在三米開外,沒有過去說話。
蕪夢大喊了一聲:“大叔,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喜歡的那個女人祝輕芸她沒死。”
“我知道。”韓甚惜視線看着孤墳,回答卻是意料之中。
“你知道?你知道還把茵桃花給殺了?”蕪夢有些無語,看來他是真知道。
“茵桃花她該死!”韓甚惜身上的殺意四起。
就是蕪夢這種高手,都覺得好恐怖。
韓澈一個旋身過來就把蕪夢抱在懷裡:“想打架?”
蕪夢搖頭:“在說茵桃花,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我沒誤會,我信她,她卻出賣了芸兒住的地方,她該死。”
“那你的大兒子韓清呢,他該死嗎?”
“他……是茵桃花的兒子,茵桃花做什麼都是爲了他,你以爲他很無辜?”韓甚惜一點沒感到愧疚。
“那你的兒子韓澈呢,你傷心就亂殺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他何其無辜!”蕪夢沒想到韓甚惜完全沒有半點愧疚。
對殷離隼沒有,對茵桃花沒有,對韓澈也感覺不到,他的心裡似乎只有一個芸兒。
真不知道他是癡情,還是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