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在薄晏晞那兒,會在哪兒?
花店店員說畫兒是一頭扎進那輛車的,很明顯是和對方事先有過溝通的,秋意濃想到這裡趕緊問女管家:“畫兒最近有幾次出來過?”
女管家仔細想了一會:“太太以前個是不愛出門的人,最近總是吵着要出來玩,薄先生在的時候是不允許太太單獨一個人出門的,總是他跟着,所以我就沒敢讓太太一個人出來,但是今天太太鬧的太兇了,我就一時心軟答應了,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說到這兒,女管家愧疚極了:“秋小姐,現在要怎麼辦?如果太太失蹤找不到了,我拿什麼臉去見薄先生,我對不起薄先生,薄先生生前對我那麼好,我卻把他最愛的太太給弄沒了,我……我……”女管家說不下去了,哽咽起來。
“別慌!別慌!”秋意濃嘴裡說着讓女管家別慌的話,其實心裡更是慌的不行,畫兒不見了是她們誰都沒想到的,但是這種情況慌沒有用,最要緊的是鎮定自己,想出對策。
警方那邊她沒有人脈……腦海裡第一時間想到了寧爵西,秋意濃趕緊再撥寧爵西的電話,依然是關機。
女管家這時走過來,“秋小姐,我突然想起來了,這件事寧先生可以幫忙,有他出面警方不可能不賣面子,如果等到二十四小時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們不能等。太太那麼單純,萬一被壞人騙走怎麼辦?依我看那輛接她的車就是有預謀的……”
秋意濃的心因“預謀”二字而往下沉。她抿緊脣瓣再次給寧爵西打電話,這次同樣是關機。
昨晚,那個匆匆離去的背影在眼前晃動,秋意濃繼續撥過去,得到的始終是關機的提醒,直到發熱了,快沒電了,她終於死心的放下。
旁邊一家商鋪門口嵌了臺液晶屏幕,裡面正播放着一條新聞:“女明星秦商商昨日拍戲失足摔下山谷,今天凌晨終於被找到送往醫院搶救,據在場目擊者稱參加搜救的人員中大部分是前男友寧爵西帶過去的人。記者趕往醫院在重症病房外發現了寧爵西守候在外的身影。據傳二人分手多年一直藕斷絲連,前陣子寧爵西前妻剛剛宣佈二人複合的消息,此次寧爵西再被發現與秦商商寸步不離,足可見對秦商商依然舊情未了……”
秋意濃淡然的聽着,面容上沒有任何表情,彷彿在看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倒是商鋪的店員發現了秋意濃,好奇的說:“你好象是電視上成天說的……盛世王朝總裁的前妻?”
女管家走上前來擋住店員的注視:“你認錯人了。”遂拉着秋意濃的手臂往巷子口走去。
車內,秋意濃盯着沒有任何動靜的發呆。
“秋小姐。”女管家吸吸?子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稍等,我再打個電話。”秋意濃轉手撥嶽辰的電話。
“秋小姐。”嶽辰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恭敬。
“嶽助理,我有件事麻煩你。能不能給菱城警方這邊打個招呼,我妹妹不見了,警方非要二十四小時才能立案。”
嶽辰謹慎的停了一下,按說這件事秋意濃會和寧總說的,怎麼直接和他說?畢竟他給菱城警方打招呼也掛的是寧總的面子。
“嶽助理不能辦嗎?”秋意濃輕輕嫋嫋的淡笑出聲,“好,我知道了。”
聽着很快掛掉的電話,嶽辰滿腹疑惑,從角落裡走出來,站在重症病房外等候,一小時後他見到從裡面出來的寧爵西。“寧總,秋小姐剛纔來了電話。”
-
秋意濃和女管家又跑了趟交通廳,調取監控錄像的要求一提出來,二人就被直接拒絕了。
兩人又去了警察局,此時的警察局剛剛抓了一羣鬧事的小青年,局裡鬧哄哄的,她們提的要求幾個警察壓根不理,只翻着白眼不耐煩的回覆說:“你妹妹是成年人,根據我國法律規定失蹤二十四小時之後警方纔可以立案調查!請你配合,不要浪費我們的警力和納稅人的錢。”
無論她們怎麼說,幾個警察都是這句話。
女管家六神無主,給保鏢和下人們打電話,得到的消息依然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我們先回去。”秋意濃臉色慘白,人卻格外沉靜。
女管家苦着臉點頭:“也好,秋小姐,現在都下午三點了,您想必也餓了,回去說不定太太自己就回來了呢。”
“嗯。”秋意濃拉開車門,十分平靜的應了一聲。
女管家放心了很多,這次幸好有太太的姐姐在,不然她一定會慌的不行。
車子抵達別墅庭院,女管家先下去,秋意濃坐在車內低頭看着雙手,拿紙巾把掌心裡的冷汗一點點擦掉,她不是不害怕,她是不敢露出害怕的樣子,她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畫兒真的被人綁架了!
假如是這樣,那麼她一定要查到對方是通過什麼與畫兒取得聯繫的,電話嗎?
薄晏晞沒給畫兒買,畫兒因爲沒朋友,所以對也沒什麼渴望,畫兒與外界唯一的聯繫就是別墅裡的電話。
對,電話。
秋意濃一口氣衝進書房,迅速登錄電腦,按照上次的方法攻進某通訊商後臺,查看最近幾天別墅內電話的通話記錄。
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
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了下來,秋意濃握緊手指,僵坐着半天沒回過神。
……
朦朧的黑暗世界,隱隱看到媽媽溫柔漂亮的臉:“濃濃,照顧好畫兒,記的她是你妹妹,你要答應媽媽,一輩子照顧好畫兒……她是這個世界上你最親的人……是媽媽對不起你們,不應該生下你們,給了你們一個殘破的沒有未來的身體,但我依然希望你以後能像媽媽一樣照顧好畫兒,我苦命的畫兒……還有,永遠不要相信男人,永遠記得保護好自己!因爲你是畫兒的姐姐,你有責任保護妹妹……”
秋意濃猛然從夢中驚醒,原來她不小心趴在書桌上睡着了,她夢到了媽媽,夢到了媽媽臨終前突然清醒時交待她的話,可是畫兒不見了,她辜負了媽媽的囑託。辜負了媽媽的期望……
溼潤的眼眶擡起,視線一擡剛好對上書桌一角擺着的相框,裡面是一對卷着褲腿在海邊沙灘上玩耍的男女,男人桀驁邪肆,手臂裡抱着的女孩甜美單純,陽光灑在他們身上,他們笑的那麼開心……
手指不自覺的在兩人臉上劃過,她的脣邊露出笑容,指尖觸及到的卻是一片冰冷的玻璃。
眼中有熱熱的液體掉下來,視線模糊,她閉上眼,更多的液體從眼中滑下來。
畫兒,你在哪兒,是不是你聽到了上次姐姐在給薄晏晞打電話,你是不是生姐姐的氣,怪姐姐沒有告訴你他還活着。
如果是,請你回來,姐姐保證不再隱瞞你,保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好不好?
請你回來,畫兒……
姐姐無法想象你孤身在外遭遇了什麼,無法想象……
你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淚水成串往下掉,變成了汪洋大海將她淹沒,依稀聽到輕微的開門聲,她躲在電腦屏幕後出聲:“管家,我不餓,不想吃飯,我有些事還要處理,麻煩你先出去好嗎?”
對方沒有迴應,也沒有關門的聲音。
擔憂的恐懼像毒蛇咬着她的心臟,肩上落下一雙沉穩的手臂,一道熟悉的氣息籠罩而來,男人的聲音很低:“濃濃,我來了。”
眼淚戛然而止,她伸手抹掉眼淚,坐直了身,肩膀被轉過去,男人蹲在她面前,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哭花的臉,指尖撫過她臉上的淚意:“我已經和警察局、交通廳打了招呼,他們現在正在抓緊追查你妹妹的下落。”
她沉寂了幾秒,“嗯。”
“生氣了?”他捉住她被淚水打溼的手背,用脣一一吻去溼意,“抱歉,沒電了,你的我一個都沒接到。”
“哦。”
他擰起眉,把她冰冷的小手包裹在大掌裡,他身形高大,即使蹲下也幾乎與她平視:“說話,濃濃,我想聽你的聲音。”
“我現在不知道要說什麼,我……”她的聲音被一記突如其來的熱吻吞噬。
“濃濃。”他按着她的肩,把她壓在椅子裡,漾起低低的喘息:“我想要你,要趕過來的路上就在想。”
“寧爵西……”她抗拒着低叫。
他不斷的吻着她。大手將她身上寬鬆的白色開衫褪去,露出香滑的左肩,男人的眼神瘋狂了,連綿的吻像棉花糖細細密密的包住她所有的呼吸,所過之處留下的是深淺不一的烙印。
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使她下意識的打了個激靈,嗓音嗚咽中尖叫着推開他:“不要!”
他本就站的不牢,踉蹌下撞上桌角,一陣悶哼傳來。
空氣中的曖昧氣息散了不少。
秋意濃頭髮散亂,兩隻眼睛腫着,臉上是哭過的痕跡,胡亂從椅子裡站起來,退到離他較遠的桌子一角邊把褪到腰際的衣服拉上來整理好,邊淡淡的說:“對不起,我現在沒心情。”
在這陌生的書房,兩人一時沒有再開口說話。
過了會,他繞過書桌向她走來,從她背後抱住她,吻了吻她眼角的淚痕:“對不起,濃濃,我一時情難自禁。”
他說情難自禁,卻沒說昨晚救援的事情,他一天一夜沒閤眼,人的思維會出現混亂,秋意濃深知這一點,曾經媽媽去世後的幾天她就是這樣,不吃不喝,就守在媽媽身邊,抱着不知所措,瑟瑟發抖的妹妹。
飢困交加到後來,她做了什麼自己都記不清了,只記得醒來後有人告訴她,她和妹妹跪在媽媽身邊整整一個星期。然後每次回憶起那段,腦海中都是空白的,完全沒有一點記憶。
一個星期,難以想象的數字,人只有在最親最愛的人身邊纔有這樣的力量,有信念支撐着自己守在旁邊,不離不棄。
他也是吧,一天一夜守在病房,是什麼樣的信念在支撐着他?
除了感情,也許找不到另一種合理的解釋。
也許,她該重新審視他對她的感情,他對她不是不在乎,也不是不愛。只是不夠深愛罷了。
怨他嗎?
不會。
也許連他自己都沒發覺,他那樣做只是本能的一種行爲罷了。或許昨晚換成了池紹森,她也不會坐視不理,因爲曾經他們有過一段美好,那是不管過去多少年都消磨不了的印記。
它們真實存在,也許想起來是傷,是痛,但同樣也是記憶。
失望嗎?
既有,也沒有。
今天換成是另外一個女人,也許會計較的清清楚楚,追問一個明明白白,而她不會。
她的時日不多了,相聚時間有限,何必把時間浪費在分離之上呢。
能在迎接死亡前,好好愛一場,於她,幸事也,證明她沒有白來這世上一回,證明她曾像媽媽一樣好好愛過。
足夠了!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來,女管家的聲音透過厚厚的門板傳來,“秋小姐,請過去用午餐。”
“你還沒吃飯?”他捏着她的下巴。
“你吃了嗎?”
他眸色加深,平淡道:“沒有,過去一起吃,嗯?”
她簡單的點頭:“好。”
餐廳。
長長的餐桌擺在正中央,兩邊的背影牆是巨大的鏡子,秋意濃坐在餐桌上盯着兩邊的鏡子良久,咀嚼着嘴裡的培根芝士焗飯。
寧爵西面前的食物只動了一小半,執着手中閃閃發光的餐具定定的看着她:“在想什麼?”
她眯了眯水眸,微笑着收回視線,用叉子叉了一塊水果放到他面前的白色骨瓷餐盤中:“在想每個人一生都是一段奇妙的旅程,有些人非得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他目光沉沉:“你想說什麼?”
她一手支着下巴,悠閒的吃着叉子中的水果:“我在想爲什麼你和秦商商當初分手。其實初戀真的很美好,我還記得當初我和池紹森在雨中相遇,很浪漫的邂逅方式。現在回過頭來想想,我們當初如果再勇敢一點,也許池阿姨根本不能阻攔得了我們,因爲池阿姨只是一個外力,不是內因,只要我們心中有彼此,日子會過的……”
“濃濃!”男人嗓音緊繃截斷她的話,“我不想聽你緬懷初戀,至於我的。也沒什麼好說的,提分手的確實是秦商商,既然她提了,我就沒有強求的必要。以前沒有,以後也沒有。”
“三哥,你嚇到我了。”她瞳眸睜大,隨即微微笑了起來:“其實這些都是事實啊,迴避也迴避不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和你隨便聊聊,如果你不喜歡。以後我不說就是了。”
嬌嬌的嗓音像在心臟上拂過,他凝眸定定的盯着她半晌,才淡聲道:“我不是不想提昨晚營救秦商商的事,我只是覺得沒什麼好說的,如電視上報導所說,我帶着人搜索了一夜,清晨在山谷的樹林角落裡找到了她,然後送去了醫院。秦家人當時都在國外,沒有人簽字醫院不敢動手術,我只能暫時充當她的家人守在那裡。後來我歪在病房沙發裡眯了一會兒,醒來就聽說你打過電話。我才知道我沒電了。”
她安安靜靜的聽着,手上吃焗飯的動作未作停留,嘴裡也安靜的咀嚼着,像是一個聆聽者。
等他說完了,她笑了下,指着他眼前的餐盤說:“快吃吧,要涼了。你一夜沒怎麼閤眼,一會吃完早點休息。”
他手中的刀叉未動,只是看着她:“不怪我了?”
她愣了下,笑起來:“我真的沒有怪你。”歪頭想了會說:“就是早上找畫兒着急了,想讓你幫忙一時找不到你,那時候心裡非常不舒服,就感覺四處都是無形的高牆,撞的我頭破血流,我快要被撞的喘不上氣來了。都說書到用盡方恨少,權勢也是如此,到了用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想依靠你又找不到你的人,很鬱悶。”
小手被大手握住,他拉過去親了好幾下,低低啞啞道:“對不起,濃濃。我沒有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在你身邊,我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撲哧!”她禁不住樂了,抽回手拿起勺子繼續吃焗飯。
“笑什麼?”
“我笑啊……”她斯文的咀嚼着嘴裡的飯道:“我笑你啊……”
“我說丈夫你覺得好笑?”他危險的眯起眼。
她只笑就是不說話,低頭很認真的吃着焗飯,他索性飯也不吃了,徑自繞過餐桌走過來,一手擱在她肩上,一手支在桌子上俯身罩住她,也將她禁錮住:“等我們回青城就去民政局。”
微垂的睫毛幾不可聞的輕顫,她低頭仔仔細細的把最後幾粒米飯刮進勺子,然後放進嘴裡咀嚼,輕輕搖頭:“畫兒還沒找到,馬上又到媽媽的忌日,我實在沒有心情。”
“你媽媽的忌日在什麼時候?”
“下週。”
“你在拖延時間,不想和我復婚。”他用的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她閉了閉眼:“不全是。”
“什麼叫不全是?”他骨節分明的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臉無法逃避的正視着他。
“我只是覺得你我之間脾氣性格愛好都不盡相同,我們要多多的磨合。”她語氣不變,淡淡的看着他,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道:“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男女在交往就像在撿石頭,總想撿到一塊合適自己的。一開始撿到之後總是甜蜜的,之後就是進入打磨。把彼此間不一樣的棱角磨掉磨亮,彼此妥協包容、依賴共存,纔算是找到了合適的另一半。所以……我想你我的磨合期纔剛剛進入。上一段你我的婚姻以失敗告終,這一次我希望我們都能慎重起見,認真對待,確定彼此就是那個可以攜手一生的人,可以嗎?”
他的眼神微微凝結一秒,隨即慢慢鬆開她的下顎。
頭頂男人瞬間沉寂下來。
她重新拿起手中的叉子,開始吃女傭不久前剛端上來的烤雞翅,這些是畫兒最喜歡吃的,廚房幾乎天天準備。畫兒從不會吃膩。
現在,她吃着妹妹喜歡的食物,都說雙胞胎口味相近,她對烤翅也有偏愛,但此時此刻,味同嚼蠟。
自小,她喜歡清靜,可是此刻這種兩人間的沉寂像是一隻巨大的怪嘴,彷彿隨時從天而降把她吞沒。
一個吻隨即落在她咀嚼而蠕動的脣瓣上,男人低喃道:“只要你不動離開我的念頭,我同意你所謂的磨合期。但別讓我等太久,嗯?”
她當即笑了起來,伸手撫上他的俊臉:“你對自己也太沒自信了吧,寧公子。”
他捉住她的小手放在脣前親吻着:“我是沒自信,如果你馬上嫁給我,我馬上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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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秋意濃站在樓頂看夕陽,身後的躺椅旁的桌子上擺着一臺筆記本。
寧爵西在旁邊打電話,他的臉色不太好,一直寒着,低聲嚴厲的說着什麼。
十分鐘後。他拿着的手插進口袋中走過來,和她一起看着如血般的殘陽,終究這樣的夕陽不如那天他們在農家樂山頂上看到的震撼心靈,更像是一副遙遠的畫,引不起人內心的激動澎湃。
寧爵西慢慢開口:“你妹妹還沒有找到,警方加派了人手在她消失的附近區域搜索,交通廳那邊的情況是附近攝像頭沒有看到那輛可疑車輛,有可能他們當時躲在死角把車牌號換了。”
“有預謀是不是?”她側頭看他,大概是夕陽照在她臉上的關係,她面容上出現一抹陰暗面的冷笑。
他默默看着她,薄脣微抿:“有這個可能。”
秋意濃木然的收回視線。繼續盯着天邊那片燒的正烈的晚霞,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剛纔查到了一些線索,大約四天前,有人給畫兒打過電話,用的是技術手段,我一時大意沒有查到這個隱蔽的電話,通話有將近一分鐘,說明他們之間有交流,今天畫兒和那個人見面也是事先安排好的,所有都是經過周密計劃的。”
寧爵西側眸一動不動的望着她:“你能查到那個人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