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無非是吃飯唱歌,一羣同事瘋到十點,還在ktv包廂內興致高昂的唱歌玩牌。
方菱知道羅裳的心思,手裡拿着塊西瓜邊吃邊湊過來說:“羅總,熙熙還在家,要不您先回去?”
羅裳也正有此意,她點頭拿上皮包說:“那我先走了,你一會替我和他們說一聲。”
“好的。”
拉上門,羅裳走在ktv吵鬧的走廊,這家ktv在滄市屬中高檔消費,儘管做了隔音,仍能聽到第一個包廂裡或多或少傳出來的唱歌聲,有動聽的,令人覺得耳目一新,也有難聽的,讓人聽了生無可戀。
羅裳擰着眉心,感覺今天有點累,眼看要到電梯,只見高燦帶着兩個保鏢,一臉怒氣的從電梯裡衝出來,出了電梯直奔走廊而來。
羅裳以爲來找她的,下意識腳步停下,卻沒想高燦壓根沒注意到她,人直接進了靠近電梯的包廂,一腳就把包廂踢開了。
包廂內,一個身材矮肥的老男人正壓着一個衣裳不整的年輕女孩卿卿我我,滿包廂都是女人的嬌喘和老男人的粗氣聲。
高燦踢了包廂的門,殺了進去,男人被這動靜有點嚇住了,起身滿頭大汗的瞪着高燦:“你怎麼來了?”
高燦纔不管,她噴火的眼盯着沙發上的女孩,走上前打,一面打一面嘴裡罵着:“讓你勾引我老公。臭婊子……”
旁邊費晉正呵斥着旁邊的兩個保鏢:“還不把人給我拉開!”
保鏢迅速把高燦拉到一邊,高燦情緒激動,還沒打過癮,被保鏢拉着後退仍不死心的拿腳要往沙發上的女人身上踢,氣哼哼的罵,“臭不要臉的婊子,我讓你勾引我老公,看我不打死你……”
沙發上,被打的女人頭髮凌亂,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破了,但難掩一張年輕的臉龐。楚楚可憐的縮在那兒。
費晉奔過去,一口一個寶貝兒,心疼得不行:“寶貝兒,你怎麼樣?讓我看看。”
“疼……”費冷月吸着氣,推開費晉,氣得眼淚汪汪:“你別碰我,你老婆就是個瘋子……你看她把我撓的,我要毀容了怎麼辦?”
“不會,不會。”費晉趕緊哄着費冷月,又冷下臉來,對架住高燦的兩個保鏢說道:“還不把人給我弄出去。”
保鏢趕緊把高燦拉走。高燦哪裡甘心,罵得更兇,更難聽,外面已經有好幾個包廂的人出來往這裡探頭探腦。
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多少面子上過不去,費晉聽得煩了,又加上費冷月抽抽噎噎的可憐極了,他心裡的火一下子燒了起來,幾步跑上前,對着高燦連煽兩個耳光:“臭婆娘,你他媽給我閉嘴。別忘了當初是你主動爬上我的牀,要罵婊子,你他媽也乾淨不到哪裡去。”
“你……你打我……”高燦被打的兩頰火辣辣的,她又氣又急,衝着費晉大叫:“我當初爬上你的牀還不是你策劃好的?你就是個變態,非要認我當乾女兒,再和我發生關係,你說有亂倫的刺激感,這話是不是你說的?”
“放屁!”費晉氣的臉都紅了,朝保鏢吼着:“養你們幹什麼用的?趕緊把這個瘋婆娘給我扔出去。”
“臭婊子,勾引我老公,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不會放過你的……”高燦歇斯底里的罵着被保鏢架出去,走廊裡很多人拿出,有人興奮的把剛剛拍到的視頻發到網絡上去。
高燦路過羅裳身邊,狠狠的瞪了一眼羅裳:“這件事是你乾的,是你指使費冷月勾引我老公的,你狠,我不會放過你的……”
“夫人,您就別鬧了,老闆最要面子,您再鬧下去,明天上了報紙老闆更要發火了。”保鏢苦口婆心的勸着,把高燦給帶了出去。
高燦頓時安靜了許多,可即使走出很遠,那一雙陰詭的眼睛卻直直的瞪着羅裳,令人毛骨悚然。
羅裳皺眉,再看包廂,門已經關上了,擋住了所有人好奇的目光,走廊內大家逐漸散了。
她來到外面,響了。
“什麼時候結束?我去接你。”
“我自己回去。”
“你車送去修了,你哪來的車?”
她今天用的是公司的車,剛纔她把車留給方菱了,所以她現在確實是沒車。
“我打車。”
“你這兩天一會把脖子弄傷了,一會又把腳崴了,你覺得我會放心?”
“我是成年人,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你是我的女人,我當然不放心。”
她一手拿着準備到馬路攔車,一輛悍馬停到她面前,車窗內是男人沉靜的眉眼:“上車。”
羅裳停了一秒,拉開車門。
筆直的車燈照在前方,車內寂靜,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問他:“昨天那幾個想殺我的人是什麼人?”
“已經扔給了警方,還在查。”
羅裳看着他問:“他們說什麼四年前四年後的,我在想是不是他們把我當成了你前妻?”
男人下顎緊繃,手扶着方向盤,對她的推測沒有表態,只是專心的開車。
羅裳沒有再追問,側頭看着窗外,頭頂有雷聲,看來要下雨了。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的停車位上。
“我的工作穩定下來了,差不多進入了正軌,以後我會抽時間早點下班陪熙熙。”她看着前方。溫靜的開口:“在警方查清楚之前,你我先這樣吧……”
車廂裡浮動着一股死寂,男人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她聽到了一道車上鎖的聲音,“嗒——”
她脣邊掠過淡淡的痕跡,沒有去推車門。
“什麼叫先這樣?”他眉眼深處的冷笑很深,掐着她的下顎,把她的臉轉過來:“你給我解釋解釋。”
“何必解釋,你我心知肚明,沒必要敞開來說。”她輕輕的笑着,雙眸溫溫淺淺的看着他:“今天在攝像棚我腳崴了,你那麼緊張,以前你對羅裳從來不會那樣小心翼翼,只有對秋意濃會那樣。我故意針對秦商商,你配合了我,配合得天衣無縫,你應該早就看出來我恢復記憶了不是嗎?”
男人的臉色微變,變沉,變暗,變得複雜難辨:“你恢不恢復記憶我不在乎,只要你回來了,就夠了。”
“不夠。”她抿脣笑着,“你我現在的關係,你沒必要說這些。”
他早就知道她恢復記憶之後會說傷人的話,但他不接受這種冷暴力,她一如從前,微笑着把他推得遠遠的,讓他觸不到,見不着,這種日子他受夠了。
他盯着她溫淡的臉蛋,一字一句宛如從喉嚨深處發出:“你我現在的關係,是什麼關係?”
她一言不發的看着他,這眼神說不出的詭異,他捏着她下巴的手背青筋跳躍,聲音被壓得又低又冷:“說話,我要聽到你的聲音。”
她的眼睛很黑,像無底洞,一不小心就有跌進去的危險。
男人雄性的氣息籠罩而來,薄薄的脣片輕吐着魂牽夢縈的名字:“秋意濃,你來告訴我,你我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看着男人格外沉靜的面容,沉默了一會,輕懶的笑:“我很早之前就說過了,前夫與前妻的關係。”
他聽着女人冰冷的字句,降下車窗,低眸摸出打火機和煙,熟練的點上,夾着煙的手搭在車窗上,吐出青白的煙霧,勾脣笑着:“難道不是莫熙朗父親與母親的關係?”
她臉上極力鎮定,睫毛顫了顫:“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他深深吸一口煙,又往窗外吐出菸圈,並不說話。
“熙熙不是你的孩子,你別弄錯了。”她低低的說。
“那是誰的孩子?你和莫瑞恩的?呵——”他輕笑一聲,眯眸彈着手上的菸灰。“上週我第一次碰你,你身體的反應告訴我,你已經很久沒有過男人,所以你和莫瑞恩根本沒有上過牀,你們私底下的關係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好,又哪來的孩子?”
原來這個男人一直心知肚明。
她默默咬脣,皺眉看着他:“就算不是他的,也不可能是你的,時間不對。”
他又吸了一口煙,淡淡的笑:“我見你第一眼就讓人去查你的資料,當時我得到的資料上你的檔案就是個英籍華人,你以前的檔案被人做得天衣無縫,你甚至連名字都改了,一個孩子的出生年月日想改又有什麼難的,我說得對嗎?”
“我的熙熙他真的不是你的孩子。”秋意濃終於笑了出來,輕輕緩緩的笑:“寧總,你的腦洞太大了,我四年前到了英國就把名字改了,改成了羅裳,我就是不想讓你查到我沒死而已。”
寧爵西俊美的臉深邃暗沉:“要不要我改天和你兒子去驗個dna,看看我和他父子的機率有多大?”
“怎麼寧總。”她側臉似笑非笑:“你這麼急着想要個兒子,難道你那位寧太太不能給你生?要是這樣,你也別打別人孩子的主意啊,哪天等事情敗露出去,容易惹人笑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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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公寓內,秋意濃了無睡意。
她站在陽臺手裡端着高腳杯,看着城市繁華的燈火。
夜風吹起長髮和裙角,褪去了白天的熾熱,初夏的風吹在毛孔裡有股清爽的舒暢。
她喝完半杯紅酒,才發現擺在手邊的閃了閃,拿起來發現有一個未接電話,就在剛剛。
看着來電顯示,她回撥過去:“這麼晚了,有事?”
“寧爵西是不是懷疑熙熙的身份了?”
她懶懶的倚在欄杆前,輕輕的應着:“是啊。”
“熙熙的身份你一開始就沒讓我做得太隱蔽,是因爲你知道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寧爵西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算是吧。”她徐徐的笑着:“四年前我只是做了一個預防,沒想到繞了一圈我又回來了,真是命運弄人。我前天醒來,記憶全部恢復時差點覺得自己在另一個時空。”
“我也沒想到。”盛曜頓了頓:“我這幾年身體大不如前,如果我沒有把你的事交給莫瑞恩,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一系列事情。是莫瑞恩不對,他沒有保護好你,還欺騙了你。更讓你捲入他與愛格伯特之間的鬥爭,要不是愛格伯特你不會被派去滄市……”
“既然已經發生了,就不用再說了。”她垂眸看着杯中的紅色液體,“你在療養院住得怎麼樣?還習慣嗎?”
盛曜的聲音中有些疲憊:“都挺好。”然後又把話題轉到了她身上:“什麼時候回來?你昨天給我留言說你暫時不回來,你確定想好了嗎?”
“想好了,有些人有些錯可以原諒,有些人有些錯無法原諒。”她抿着杯中的紅酒,感覺入喉皆是刺,嫋嫋然笑着:“上天不收拾惡人,讓他們那麼逍遙自在的活着,還活得那麼幸福,而我可憐的畫兒卻躺在冰冷的海底,屍骨無存。每每想起來就令我夜不能寐,既然老天爺不收拾,那就由我來收拾好了,我要讓他們從雲端跌進深淵,嘗一嘗失去的痛苦和絕望,想想是不是挺有趣的?”
“在國內一個父不祥的孩子最容易受到排擠,你不怕熙熙受到影響,從小就有心理陰影?”
她仰脖把杯中的紅酒悉數倒進嘴裡,淡淡開口:“暫時不會,他已經和學校那邊打了招呼,沒有人敢再欺負熙熙。等這邊的事情結束,我就帶着熙熙出國定居,再也不回來了。”
盛曜沉默了一會,緩緩說道:“你的事你一向自有主張,我也勸不了你,我要說的是,保護好自己和孩子,秋畫已經死了,你能力有限,對這個妹妹也算是盡了全力,凡事量力而行。不要再勉強自己。”
“我知道,天不早了,我要睡了,晚安。”
她掛了電話,抱住痛到像有無數把大錘在敲擊的腦袋,不住的顫抖抽氣,踉蹌着奔回臥室,吞下藥丸。
她倒在牀上喘氣,史密斯博士交待過不能飲酒,她以爲記憶恢復了就可以喝了,卻原來還是不可以。
第二天。秋意濃去上班,猝不及防的被告知特效團隊即將面臨解散,因爲投資方撤資了,而投資特效團隊的投資方正是盛世王朝。
她坐在辦公桌後面想了想,對於這個結果,她沒有什麼意外的。
更糟糕的是,daisy直接與劇組簽約的,即將面臨鉅額違約金,她是特效團隊的負責人,這件事直接由她負責。
史蒂文一籌莫展,他雖有心幫她。可他剛剛上任,這兩年都在工作,以前的人脈早已散得差不多了,沒人賣他的面子。
幾天過去了,這幾天的時間裡,寧爵西沒有出現在她的身邊或是公寓,透露的信息無疑就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罷了。
付違約金的前一天上午,秋意濃化了一個清新的淡妝,換掉職業裝,穿上一條紅色的露背紅裙。栗色的長髮襯得她妖嬈中透着嫵媚,露出的纖長雙腿以及大片雪肌背美引人遐想。
她坐在盛世王朝大廈一樓休息區的沙發上,過往的男職員個個眼睛盯着這個彷彿從天而降的尤物。
寧爵西從專屬電梯裡匆匆出來,剛好看到這一幕,他把手中的文件扔給旁邊的嶽辰,走過去眸眸看着沙發上穿得布料極少的女人,默不作聲的把她帶進了電梯。
總裁辦公室內。
他冷淡的放開她,解開脖子上的領帶,又隨意解了襯衣兩顆釦子,顯得慵懶而性感,走到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坐下,掀着眼簾,沉聲開口:“找我有事?”
秋意濃踩着高跟鞋,慢慢繞着辦公桌,手指輕輕沿着桌角划着,一點點來到他身側,手臂撐着桌面,微微彎腰朝他笑:“我來問問寧總,爲什麼突然對daisy撤資了?”
她本就穿得少,這一俯身頓時上下都走了光,領口鬆散,露出的曲線彈性十足。短裙下襬已經爬上了臀部,微露出裡面的黑色蕾絲邊,使人有種想要摸上去的衝動。
寧爵西喉結動了動,眸色加深,手指漫不經心的敲着桌面,“不是要跟我劃清界限?這又唱的哪一齣?”
她淺笑嫣然:“我要工作,要養家,還要養孩子,公司賠完這個違約金,我也得回家吃自己。”
“是嗎?”他低低的笑:“與我有什麼關係?”
“有啊。”她眯起水眸,柔柔的笑:“剛纔不是說了嗎?我想問寧總爲什麼在daisy剛剛成立的特效團隊上撤資?”
他從抽屜裡拿了煙出來,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點上,吞雲吐霧:“心情不好,不想砸錢了。”
她歪頭看着他抽菸的背影:“寧總好象不是一個公私不分的人。”
寧爵西攤了下雙手,脣間的笑意味不明:“我是俗人,當然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那……怎麼樣寧總纔會心情好起來?”
他側身看她一眼,眯起的眸隱藏在層層煙霧中,走到辦公桌旁,往菸灰缸裡彈了彈菸灰,整個人倚進轉椅裡,薄脣勾着笑,夾着煙的手指朝她勾了勾:“你過來。”
她挑挑眉。沒動。
“我再說一遍過來。”
她這下動了,繞過桌角向他走去,他似等的不耐煩了,傾身上前直接扣住她的手腕,把人扯過去。
她整個摔到他身上,姿態不雅,她手支着他胸口,又被他摟住了腰肢,“想求我辦事,就不知道說句好聽的軟話?與其把心思花在穿多短的衣服上,不如多想着怎麼讓我高興。”
她沒說話。他夾着煙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寵溺而玩味的笑着:“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很好哄,你再不過來找我,我就得去找你。當然,得到daisy付完違約金,你從那個位子上下來之後,到時候我一樣養你。”
燃燒的香菸嗆得她咳嗽,她別開臉,藉此避開他黑沉如夜的眸:“咳咳咳……那晚上一起吃飯嗎?熙熙幾天沒見你,很想你。”
“好。”他低聲啞然笑着:“想吃什麼?我讓人去訂位子。”
她乖巧的側坐在他懷裡。歪着腦袋笑着看他:“都可以,當然可以挑小朋友喜歡的餐廳就更好了。”
粉色的脣瓣一張一合,像蜜糖吸引人,他掰轉過她的肩,毫不遲疑的低頭吻了上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彷彿演練過無數遍,又似在腦海中想過無數遍。
明明,自她以羅裳的身份以來,被他強吻過很多次。
但這次明顯不一樣,他似乎格外小心翼翼,像對待一個易碎品。一面深吻,一面體現出格外認真專注的態度,所有的情緒像藏在這個吻裡,不可阻擋。
同一時間,她打了個激靈,飛快的閉上眼睛,手臂在空中有一秒鐘的遲疑,轉而搭在他的肩上。
她身體的僵硬男人感覺到了,就算她再怎麼溫順,這是她身體的本能,不可控制。
不適時宜的。敲門聲響起,持續不斷。
“喬小姐,您不能進去,寧總有重要的客人……”秘書驚慌失措的聲音伴隨着被冒失推開的辦公室門而進來。
寧爵西坐在轉椅裡,一手護住秋意濃,眼中含着刀片般的陰鷙:“誰允許你進來的,滾!”
喬楚妃呆站在那裡,手裡還拿着兩張鋼琴演奏的票。
秘書周莎莎嚇的直哆嗦,額上直冒冷汗,“對不起,寧總,是喬小姐……我攔不住……”
喬楚妃手中的票被捏握成一團,她死死盯着寧爵西懷裡護着的女人,雖然看不到全臉,但她依然認得出來,是那個和秋意濃長得非常像的女人。
她無法接受眼前看到的,她知道他不愛她表妹曾玉瀅,她也猜他是個正常男人,在外面肯定會養女人,她無數次幻想過她能親近這個男人,哪怕當小也沒關係,只要能讓她真正擁有他。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上次在遊樂場遇到的女人居然早就勾引了他,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在辦公室摟抱成一團。
“你怎麼能這麼對瀅瀅,你怎麼能對得起瀅瀅……”喬楚妃知道自己沒有立場怪眼前的男人,只有搬出表妹這個正牌寧太太。
寧爵西的眼眸更加冰寒,“需要我再說一次嗎?滾出去!”
喬楚妃手中的票捏得更緊,轉而對寧爵西懷裡的嬌影說:“羅小姐是嗎?我們談談。”
第220章 我知道你懷着什麼樣心思接近我(3700鑽加更)
“可以啊。”秋意濃擡頭,脣邊綻笑,下意識站起來,剛一有所動作就被男人禁錮在懷裡,耳邊傳來男人淡漠的聲音:“就在這裡談。”
喬楚妃看着親密的坐在男人懷裡的羅裳,心臟像是被嫉妒的蟲在啃噬:“你應該聽說過我的表妹曾玉瀅是他的妻子。”
秋意濃目光轉到辦公桌上冒煙的咖啡杯上,這是周莎莎前不久剛送進來的,還沒喝過。
她端起咖啡喝了兩口,覺得苦,皺眉放下:“你想問我知不知道他是有婦之夫?”
寧爵西瞳眸微緊,掀起眼簾,目光極淡的掃了喬楚妃一眼,“你管太多了,話說完了嗎?出去!”
秋意濃眨了眨睫毛,沒理他。
她覺得渴,又喝了一口咖啡,這下徹底被咖啡的苦澀給刺激到了,遠遠的把咖啡杯推開,這個男人的口味真是變了,居然喜歡喝這麼苦的咖啡。
秋意濃隻手托腮看向喬楚妃,眼眸在笑,像是染了幾分輕慢:“關於你的問題,這你得問你表妹夫了,他要是肯放過我們孤兒寡母。我自然是沒意見的。我還年輕,人生這麼長,我不可能永遠不結婚,我還想乘着年輕的時候找個男人,談戀愛、結婚……噝……”
圈在她腰上的力氣勒得她骨頭疼,她緊緊的皺眉,側頭看向他,對上男人陰鬱黑沉的臉色:“讓她出去。我來跟你說。”
“我和喬小姐聊得好好的,讓她出去做什麼。”秋意濃臉上的笑非常淺薄,細看之下盡是譏諷,“倒是你,這樣隨便插別人的話,好象不太禮貌。”
他盯着她,臉上沒有波痕,胸膛貼着她的背脊。親暱的抱着她,擡起眼簾,冷冷的看着向喬楚妃:“再不出去,我會請保安把你扔出去,另外以後沒有一家劇院敢讓你在那裡演出,你將會被徹底的封殺,永遠的退出鋼琴界!”
這個威脅無疑對於喬楚妃來說是致命的,漂亮的指甲握成拳。他這樣做太明顯了,顯然是她說了話讓姓羅的不高興了,他就把怒氣撒在她身上。
曾幾何時,他那個前妻死後,她是呼聲最高的寧太太人選,寧家也早就默認了她的身份,一切就等他迎娶她,卻在最後關頭,他突然改變主意,娶了她那個毫不起眼的表妹,曾玉瀅,大跌所有人的眼鏡,令她傷心欲絕,也令她的家族大受侮辱。
事後她分析,之所以讓他改變主意的原因可能就是曾玉瀅的長相與他的前妻有幾分相似。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就這樣與寧太太的位置失之交臂。
今天更令她不甘心的是,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他居然也有興趣,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難道她連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都不如嗎?
就因爲這個女人與他的前妻長得像?
太可笑了,這個男人怎麼會魔障到這種地步,那個秋意濃早就是一堆骨灰了,他還惦記着有什麼用?
儘管不甘心,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想她也是堂堂喬家大小姐,咬牙轉身離開。
辦公室的門關上了,空氣中一時寂靜。
秋意濃再也受不了了,她低頭去推他的手:“你弄疼我了,寧爵西。”
聽她喊疼,他還是鬆開了手臂,垂眸盯着她的臉蛋:“你不介意?”
“介意什麼?”她用手梳理着肩上的長髮,精緻的五官籠罩着一層難以捉摸的神色。
他眸色深了深,看着她一面皺眉一面小口喝着苦澀香醇的咖啡,淡笑着:“你不介意我跟誰結婚了,不介意她的名字,也不介意我怎麼會娶她的?”
“當初是我不要你的,你後來選擇結婚很正常,我有什麼好介意的,再說,你我現在就是偷偷摸摸。見不得光的狀態。”她仰臉露出嫵媚輕佻的笑容,“難不成我還指望着你離婚,娶我?”
寧爵西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她臉上的笑容未減,手指把玩着他襯衣上解開的鈕釦,“其實寧總和誰結婚,我是一點都無所謂,我相信,寧總對我也是如此,對嗎?”
他動了手段,逼她過來找他,不就是以權壓人麼,自古權錢不分家,她向他妥協,低頭,就代表,她與他一個交色,一個交錢。
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他要的是她的美色,她要的是他手上的權勢和金錢,各有算盤。
所以,他結不結婚,妻子是誰,於她,真的不重要。
他設下撤資陷阱就明白,也知道她這話的意思,秋意濃更知道,他聽得懂她這句話的弦外之音。
都是聰明人,心照不宣。
早在那天她記憶恢復之後,彼此都揭開了真面目。
寧爵西長睫微合,神色沒有多大變化,薄脣線條僵硬:“濃濃,我不喜歡聽這些。”
她滿不在乎的樣子在眼前閃現,眉眼都沒擡一下的說他可以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把他和她的關係講的那麼直白,冷酷。
秋意濃笑了下:“那我以後不說就是了。”
他睜開眼,見她仍端起咖啡喝着,明明她眉頭皺的快能夾蒼蠅,他俊臉面無表情的奪下她手中的咖啡杯,把小半杯咖啡全部喝掉,完全像是在喝酒一樣。豪飲,最後意猶未盡,伸出舌頭把她脣邊的一抹咖啡漬舔掉。
“晚上你還有空吃飯嗎?會不會耽誤你回去陪你妻子?”她眼眸微彎,善解人意的樣子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他黑沉的眸注視着她,眉梢眼角帶着譏誚:“秋意濃,你嘴裡說着我的妻子,可你卻堂而皇之的坐在我這個有婦之夫的腿上,這樣不會自相矛盾?”
她噘脣看他:“你生氣了啊?”手支着辦公桌角起身:“那我不坐了,我走了。”
腰上吃痛,她又重重跌坐在男人的腿上,他低頭,親吻着她的臉頰和嘴脣:“我知道你懷着什麼樣的心思接近我。”他停頓而低啞的說:“不管什麼目的,只要你回來,就夠了。”
不管什麼目的……
她若有似無的咬了下脣,稍縱即逝,她脣出點笑,軟聲道:“我不打擾你了,回去等盛世王朝的好消息,撤資的消息取消後,我還要開個會。”
他沒強留下她,目光掃過她低胸露背的紅色連衣裙,轉身從休息室取過一件他的白色襯衣:“披上。”把她的上半身包裹的嚴實,每一顆鈕釦都認真扣好,一直扣到她脖子下方。
秋意濃低頭看了眼身上過大的男性襯衣,沒有反對,她把垂下來的寬寬大大的下襬打了一個蝴蝶結,瞬間從長褂變成了時尚款的披肩。
寧爵西眼露讚許之色,手指輕撫過她被他吮腫的紅脣:“我讓人重新送一套正常點的衣服過來,你換上再走。”
“不用了,我這樣已經可以了。”她看了眼自己。
“這樣可什麼可以。”他唬下俊臉,大掌拍了一記她彈跳的臀部,不悅的哼道:“裙子這麼短。稍微一彎腰什麼都露了,你好歹也是個daisy副總,難不成你開會的時候要所有的下屬盯着你的臀看?你是想讓我反悔,真的撤資不成?”
“好,你有錢,你是大爺,我聽你的。”她微笑着聳肩,重新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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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盛世王朝大廈出來,秋意濃穿着一件v領碎花連衣裙,甜美的碎花清涼飄逸,氣質清新脫俗,不規則的下襬走動時露出一雙白皙纖細的大長腿,一路出了大廈,引來很多回頭率。
她戴上墨鏡,遮住大半張臉,旁若無人的徑自進了停在外面停車場的漢蘭達內,車子駛上馬路,路過市中心,她把車拐進了旁邊的地下停車場。
搭電梯來到三樓咖啡廳,此時是上班時間,按道理來說咖啡廳人並不是太多,但她去的時候咖啡廳幾乎坐滿了情侶,歪頭看了看店內的海報,原來今天是七夕情人節。
她來到一個靠窗的位子。摘下眼鏡,邊坐下邊對桌對面的女孩說:“抱歉,我來晚了。”
費冷月來了一會,她手中握着咖啡盯着秋意濃的臉好一會怔忡:“你……真的是意濃姐?”
秋意濃紅脣微彎:“是我。”
“你沒死。”費冷月激動的一下握住秋意濃放在桌子上的手,隨即又小聲雀躍道:“意濃姐,真的是你,你沒死……”
秋意濃看着費冷月,微笑。
“這是怎麼回事?我每年還去你墓上看你。你……你怎麼……”費冷月費解極了。
“這個以後再說。”秋意濃把墨鏡放下,招來服務員:“給我一杯檸檬水。”
服務員打量了一眼一身名牌的秋意濃,一板一眼道:“這位小姐,這是咖啡廳,只有咖啡,沒有水。”
“我不相信你們平常不喝水。”秋意濃斜睨着服務員一眼,淡聲說:“麻煩給我一杯水,謝謝。”
服務員無奈。“小姐,我們這裡水很貴,要一百五十一杯,您確定要嗎?”
“要。”
得嘞!有錢就是壕,服務員摸摸?子,下去了。
檸檬水端上來,用服務員臨時找來的玻璃杯,秋意濃用吸管喝了小半杯。才感覺沖淡了在寧爵西辦公室喝的那杯咖啡的苦味,一擡頭對上費冷月瞪大的眼睛,不由失笑:“嚇着你了?”
“沒有。”費冷月有點不好意思。
言歸正傳,秋意濃說到了正題:“冷月,你怎麼會和高燦的丈夫長生實業的老闆扯上關係?你不是在盛世王朝工作的嗎?”
“別提了,意濃姐。”費冷月苦笑一聲:“你死了……不,是你走了之後,我就被盛世王朝解僱了,我四處找工作都找不到,後來我以前的一個小姐妹在滄市做得不錯,她介紹我過來,說是提成很高,客人非常大方,小費很多,我只好又重新做老本行。我後來有一次聽ktv的客人說所有與你有關的人都被趕出了青城,你說過的。那個煙青姐好象也被航空公司解僱了……”
“好了,我知道了,是我連累了你。”秋意濃長吐出一口氣,擰眉打斷她的話:“你說說你怎麼和費晉那個老男人來往?那個男人風評不好,他對你不是認真的。而且你也答應過我,從此不做小姐這一行。”
“我知道。”費冷月低頭攪拌着杯中的咖啡:“我在ktv只陪酒不做其它服務,我弟弟大學畢業後進了一家小公司,上司對他非常不好,老是打壓他,有一次我弟弟喝了酒,一時衝動就把他上司打了一頓,當天人就進了醫院。醫藥費加上精神損失費,對方一張口就要十萬,否則就告我弟弟故意傷人罪,我沒辦法,那天費晉拉着我說要包我一個月。給我十萬,我一時財迷心竅,就答應了。後來我才發現他那個人非常變態,看上我的原因是我和他一個姓,他說有亂倫的感覺,我上了賊船沒辦法,心想一個月很快過去,沒想到會被他老婆發現……”
秋意濃細看之下發現費冷月額頭上有新傷。貼着創可貼,用厚厚的劉海蓋着,不由問:“怎麼弄的?”
“這幾天總是有人到ktv找我麻煩,這是被客人昨晚用酒瓶砸的。”費冷月眼神中流露出害怕的神色,顫抖着說:“我懷疑是他老婆找的人,已經連續好幾天都是這樣,我胳膊和後背上也有傷。她怕費晉知道,每次都讓人裝成客人點我。然後藉機找茬。”
秋意濃頭痛的捏着眉骨,“別說了,實話告訴你,他老婆叫高燦,以前和我有過節,我怕她新仇加舊恨都報復在你身上,這樣,你不要和費晉來往了。出去躲一躲。這是十萬塊的支票,你拿去。”
“不用這麼多,費晉先給了我五萬,我還差五萬就行了。”費冷月搖頭,對錢並不貪心。
秋意濃低頭,重新寫了一張五萬的支票遞上去,低聲說道:“今天下午你就走,你弟弟那邊你放心。他的工作我來安排。”
費冷月點頭,感激的看着秋意濃:“意濃姐,謝謝你。”
兩人小聲的說着話,毫不察覺另一個角落裡有人正拿着單反對着她們的一舉一動一陣猛拍。
拍完後,這人悄悄出去,來到外面的樓梯角落,有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身影正等着,壓低聲音問:“拍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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