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諾可以確信,自己那一聲下意識地呼喚一定被蕭羽牢牢地記在了心底。
蕭羽頓了頓,有些遲疑地開口,“雖然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你有些不妥,但我還是沒有辦法,想要問你一聲,你現在有時間嗎?”
“有啊。”葉凌諾不明所以地回答道。
蕭羽明顯地鬆了口氣,“那能不能請你現在馬上到我這裡一趟。”
葉凌諾愣了愣,“有什麼事嗎?”
“那個……安少爺在外面的時候,遇到了仇家,被人捅了一刀,現在在我這裡,但是因爲一些原因,不能去醫院,我想你能幫我照顧一下他。”
葉凌諾呆了呆,“蕭羽,你沒開玩笑吧。”
蕭羽輕咳了一聲,語氣裡帶着前所未有的認真,“是真的。安少爺這些年累積了不少仇家,但是他如果出現在醫院的話,一定會被人趁機胡亂報道一通,到時候,公司的股價就會狂跌。所以現在,只能讓他在我家裡待着。可是我必須要去公司幫他處理別的事情,所以……”
“你在哪兒?”葉凌諾的聲音冷冷的,聽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蕭羽愣了愣,飛快地報出了一大串的地址,還要說什麼,電話就被身邊的男人搶了過去,不容分說地掛掉。
“你還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走?”男人不悅地盯着蕭羽滿是玩味意味的臉,面無表情地說道。
蕭羽笑了笑,識趣地離開了。
葉凌諾掛了電話之後就立刻從房間裡面躥了出去,打了車,匆匆忙忙地朝着蕭羽說的那個地方而去。夢裡面出現的那種不安深深地包圍了她。
在聽見安宇墨受傷的時候,葉凌諾也顧不得兩人還在冷戰期間,風風火火地就穿好了衣服,跳下了牀。好在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紅燈,葉凌諾下了車,直接塞了一張一百的鈔票給司機,等不及他找零,就着急地朝着小區裡面跑去。
蕭羽的家很好找。
葉凌諾到了門口的時候,稍微鎮定了一點。門把上掛着一串鑰匙,想來是蕭羽考慮到葉凌諾沒有辦法進門才特意爲她準備的。
難道安宇墨已經傷到無法行動的地步了?
葉凌諾心裡驀然一跳,握着
鑰匙的手也是一顫。
“安宇墨……”葉凌諾膽戰心驚地推開了門,還沒進去,就小心翼翼地叫着那人的名字。她好怕自己推開門進去的時候,看見的是渾身是血毫無生機的安宇墨。
房間裡面隱隱聽見了電視裡面傳來的說話聲,但沒有人回答。
葉凌諾的心都懸了起來。她緊張地關了門,朝着裡面走去。穿過玄關,便是蕭羽家裡面的客廳了。葉凌諾一走進,就看見了那個本該受了傷的男人正盤着腿毫無形象可言地坐在電視機面前,一邊吃着西瓜,一邊津津有味地看着電視。
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安宇墨詫異地轉過了頭,見到來人,臉上的詫異更是加深了,“小嘉?”
葉凌諾的手忍不住顫抖了兩下,就連額上的眉梢,都跟着突突跳了起來,“我說安少爺,蕭羽說你被刀捅了,現在看來,不會是什麼削鉛筆的小刀吧,還是說,你是被剃鬚刀捅了?”
本來一路上都在不停地擔心着,可見到安宇墨這樣生龍活虎的樣子,葉凌諾就不自覺地齜牙咧嘴了一番。
安宇墨眨了眨眼,像是才反應過來葉凌諾說的是什麼,他指了指在一旁用來劃西瓜的刀,不在意地道,“也就是這樣一把西瓜刀而已。”
葉凌諾的手再次抖了抖,“那我該誇獎你是皮糙肉厚嗎,被那麼長一把刀砍了還興致勃勃地在這裡看電視。”
“小嘉。”安宇墨沒有料到再次見面的時候,葉凌諾會是這麼冷嘲熱諷的語氣。
葉凌諾別開了眼,不再看他那種總是令人誤解的表情。那樣子,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樣。但葉凌諾心裡清楚得很,這個男人,可從來都不會讓他自己受半點委屈。
她嘆了口氣,“算了,既然你沒事的話,那我就回去了。”
安宇墨見她要走,連忙站了起來。可腰上一晃,似乎是支撐不住自己身體的重量一樣,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葉凌諾聽到動靜後冷冷地望着他,“你還在裝,安宇墨,你——”
葉凌諾的話戛然而止。她看着安宇墨手下不斷流出的血,愣了愣,然後飛快地走了過去,將他扶了起來。
她託着安宇墨流着血的手,倒吸了
一口涼氣,“你別動,我給你包紮一下。”
安宇墨臉色有些難看,嘴角地苦笑一閃而過,他用下巴指了指葉凌諾身後的沙發,“急救箱在那裡。”
葉凌諾點點頭,跑過去將箱子拿了過來。爲安宇墨包紮之後,她有些責備地道,“怎麼受了傷都不包紮一下,難道你不知道,一直流着血不管,會死人的嗎?”
從蕭羽打電話告訴自己安宇墨受了傷,已經過去至少半個小時了。
葉凌諾皺緊了眉,難道安宇墨這半個小時就一直沒有處理一下傷口嗎?
“我知道啊,可是,”安宇墨苦笑着指了指地上沾着血跡的西瓜刀,滿是威嚴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種名爲無可奈何的情緒,“這是剛纔摔倒的時候,不小心在刀上割的。”
頓了頓,安宇墨補充了一句,“還是新鮮的。”
葉凌諾望着他,忽然控制不住地笑了出來。安宇墨面色不善地看着她笑得前俯後仰的誇張姿態,不悅地低吼道,“葉凌諾。”
“抱歉……我實在是忍不住……真的……真的是太好笑了……這算是惡有惡報嗎……哈哈……”葉凌諾笑夠了,才忽然想起了什麼,強忍住笑意,湊到了安宇墨的身邊,“對了,那你被別人傷到了哪裡?”
“算你識趣,還知道關心我。”安宇墨英俊的臉上兩條眉毛難看地皺着,他指了指自己腰間的襯衫,示意葉凌諾將它掀起來,露出了腰間纏着的厚厚的紗布。
白色的紗布上,有一處地方混着紅色的血跡和黃色的藥漬,看上去十分駭人。
葉凌諾張大了嘴,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得乾乾淨淨,她的牙齒都情不自禁地打着顫,伸着手,想要去觸碰傷口那裡,可又怕弄疼了安宇墨,只好停在了半空。
“疼嗎?”葉凌諾小聲地開口。
安宇墨低頭望了望自己被纏得慘不忍睹的傷口,又看了看葉凌諾蒼白的臉色,笑了,“看見你來了,就不疼了。”
葉凌諾被他看得一臉都不自在,她不知道該不該把安宇墨那句話歸類於調情,但印象中,安宇墨和這種事情,完全沒有太大的聯繫,葉凌諾只好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將安宇墨的話自動過濾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