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女人願意當別人的影子,特別是驕傲的女人。顧小冉沒那麼驕傲,但也不想輕賤了自己。
顧南芳這話明顯是要刺痛她的,可惜,她打錯了算盤,從最初的開始,顧小冉已經知道自己只是韓宇宸心裡的一個影子而已,她反抗過,掙扎過,最後還是隻能安分的接受這個位置,對此早已經麻木,又如何還會痛呢。
“我也覺得挺可惜的,南芳姐,你這個本尊明明還在,韓宇宸卻偏要我這麼一個影子,我的確不清楚他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如果你有答案的話,也可以告訴我。”
這個回答完全的出乎顧南芳的意料之外,一時間,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顧南芳有個習慣,心慌的時候喜歡吸菸。她從手提包裡翻出一包女士香菸,細長的菸捲夾在兩個修長漂亮的手指間,看起來格外的賞心悅目。
她深吸了兩口煙,姿態撩人的吐着煙霧,只是,濃重的煙味兒嗆得顧小冉輕咳了幾聲。
“你想知道理由嗎?”顧南芳吐着白色的煙霧,嬌笑着說道。
“洗耳恭聽。”顧小冉說。
“因爲你乾淨。”顧南芳的語氣略帶嘲諷的說道,“宇宸很愛我,可是,他愛我的人,卻嫌棄我的過去。你知道的,我那個爸,欠了一屁股的賭債,如果我不跟那個老男人,我現在早就被逼死了。人有時候想要得到,就必須付出一些東西。我用我擁有的,去換我想要的,這沒什麼不對。”
她吸着煙,吐着煙霧,濃重的霧氣圍繞在她的周圍,以至於她濃妝豔抹的臉都讓人看不分明瞭。
“我沒想到會遇上宇宸,我們認識沒多久,就陷入了熱戀,他真的是個好男人,英俊又多金,他很愛我,愛到可以給我全世界,我也愛他,想要和他廝守終身的那種愛。可是,那個老男人不肯放我走,他在我身上投的錢太多了。”
顧南芳說到這裡,嗤笑了一聲,因爲茶几上沒有菸灰缸,她隨意的就把菸灰彈在了桌面上,“其實,也沒多少錢。至少對於宇宸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可是,我沒辦法一下子從宇宸那裡要那麼一大筆錢,因爲沒有理由。所以,我只能一點點的把他送給我的禮物變賣,然後換成錢,還給那個老男人,可他收了錢,還是無賴的不肯放我走,他要的很多,連本帶利。到後來,他甚至利用我從宇宸那裡拿案子,宇宸那麼精明的人,漸漸的,已經有所察覺。”
“爲什麼不選擇說實話?”顧南芳說了很多之後,顧小冉才問了這一句。
“如果換成是你,你敢嗎?”顧南芳不答反問。
“謊言總有被拆穿的一天,與其提心吊膽的過一輩子,倒不如選擇說實話。”顧小冉平靜的回答。她聽顧南芳的話,真的就像聽故事一樣。
如果說一個人的出身無法選擇,她爲了還債被迫委身他人無法選擇,但愛情面前,她是可以選擇的。如果一個男人真的愛你,他不會在乎你的過去。可惜,顧南芳對她和韓宇宸的愛情,太沒有信心了。
“你根本不懂男人,哪個男人不想要一個乾淨的女人呢。他那麼愛我,可他還不是每晚睡在你的牀上,就因爲你乾淨,包括你生的孩子,都是乾淨的。”
顧南芳熄滅了煙,來到她面前,舉手投足看起來都是風情萬種的,她兩指捏起顧小冉的下巴,一張素淨的小臉,不染一絲鉛華,皮膚乾淨光滑的像綢緞一樣。
雖然她們有相似的眉眼,但與她相比,顧小冉清純的就像是雪花一樣。而對於男人來說,女人越是清純,他們就越是想把她脫光。
這樣的顧小冉,不得不讓她嫉妒和怨恨。嫉妒的恨不得毀掉她。
“哦,提到孩子,我真的要向你說聲對不起。”顧南芳坐回到原來的位置,雖然說着歉疚的話,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歉意。
她說的不誠心,但顧小冉還是接受了。“我接受你的道歉,如果不是因爲那場車禍,我不會失去我的孩子。也許是天意吧,我已經接受這個現實了。”
“天意?”顧南芳嘲諷的大笑着,“小冉,說你單純,你還真是單純的要命。這世上哪兒有那麼多的天意。那場車禍不是意外,而是我故意製造的,我買通了宇宸的司機,知道你們一定會從那裡經過,然後,就有了那場車禍。然後,你就流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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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聳了聳肩,一臉的歉意,但脣邊的笑容卻寫滿了幸災樂禍。
顧小冉坐在她的對面,身體不停的顫抖着,臉色慘白的沒了血色。她一直以爲失去孩子只是意外,而實際上,這並不是意外,她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兇手就坐在她的面前。
作爲母親,即便顧小冉的修養再好,也無法沉得住氣了。她失控的撲上去,緊緊的用手掐住了顧南芳的脖子。
“顧南芳,你這個殺人兇手,你還我的孩子!”
“放手,顧小冉,你發什麼瘋!”顧南芳用力一推,就把她推開了。
顧南芳身材高挑,也有力。但顧小冉卻太過蒼白柔弱了,拼體力,她根本不是對手。
顧小冉被推倒在地,額頭撞在了沙發腳,磕破了皮肉,鮮血順着額角留下來。
而顧南芳站在那裡,依舊是優雅的,甚至有幾分不屑的看着她。“小冉,你也別怪我,誰讓你擁有着我本來屬於我的東西。其實,我製造那場車禍的初衷,不過是演一場苦肉計,你的孩子,只是意外的收穫。”
如果顧小冉真的生下了韓宇宸的孩子,母以子貴,她想要踢開這顆絆腳石,坐上韓太太的寶座,可就更難了。
因爲顧小冉的情緒不穩,顧南芳沒有多留,她刺激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又何必與她浪費時間。
顧南芳踩着高跟鞋,趾高氣昂的離開了她的家。而顧小冉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憤恨的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卻那麼的無能爲力。
她僅僅的攥着手機,錄音的功能依然在不停的工作着,從顧南芳走進這裡,一直到她離開,他們說過的所有的話,都被她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