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皓站在手術室門口,手上拿着一張子宮切除手術單,看着醫生護士忙進忙出,一直折騰到凌晨,田恬終於從手術室出來了,臉色蒼白。
“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醫生面色沉重地說。
“謝謝醫生。”慕思皓感激地說。
“她體質較差,這次手術,險些剝奪了她做母親的權利,一定要好好愛護她。”醫生嘆氣道。
“我會的。”
回到病房,看着田恬蒼白的臉,慕思皓緊緊握着她的手,放到脣邊親吻。
“田恬,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疑心太重,我不該懷疑你,我應該體諒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田恬沒有出聲,手稍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
慕思皓在牀邊守了整整一夜,天亮以後,他打了一個電話給慕之寒,說:“姐,田恬流產了,現在在醫院。”
“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流產啊?”慕之寒問。
“你別問了,是我沒照顧好她,這個月,我就不去公司了你。”慕思皓低聲說。
“好,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顧她,我一會兒就到醫院來看她。”
陽光越過白色玻璃窗,照在田恬的身上,她一臉的安祥,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
“她怎麼樣了?”慕之寒輕聲問。
“醫生說失血過多,要住院治療。”慕思皓答。
“怎麼這麼不小心,你不知道她懷孕嗎?”慕之寒問。
慕思皓沉默了,他們冷戰了半個多月,每次她想開口跟他說話,他就藉故走開了或者忙去了。
所以,她懷孕的事,她不說,他根本不可能知道。
他過不了自己心理那一關,他可以不在乎她跟他在一起是什麼目的,願意幫她解決她母親的問題,可是他不能容忍,她一個人去酒店見甄顧偉。
他爲她爸爸的事,奔走忙碌了一天,卻接到甄顧偉的電話,說田恬約他在酒店見面。
慕思皓沒有辦法阻止她,他很疲憊,希望她能跟他回家,可是她拒絕了,獨自一人去了酒店。
“媽,是我對不起她,都是我的錯。”慕思皓低聲說,一臉倦容,他守在牀前,一夜沒睡。
“現在說這些也於事無補,你也累了,去睡會兒吧,我在這裡看着。”慕之寒輕聲說。
“不,我想在這裡陪着她。”慕思皓堅持道。
田恬其實早就醒了,慕思皓守在牀前一夜,她也知道,她的孩子流產了,她也很清楚。
她沒有辦法責怪慕思皓,他是何等尊貴的人,他自尊心那麼強的人,怎麼會接受他的女人去酒店跟另一個男人見面。
他說的沒錯,就算什麼也沒做,一個女人去酒店見一個男人,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冷戰的這些日子,她也知道是自己欠考慮,當時太激動,纔會着了甄顧偉的道。
慕思皓和方芳都知道她去酒店見甄顧偉,可見,是甄顧偉告訴的。
可是,她和慕思皓以後的路,要怎麼走下去,他們之間有了隔閡,連唯一能維繫他們感情的孩子也沒有……
田恬真想就這麼昏睡下去,永遠都不要醒,可是,她不能這麼做。
慕之寒接了一個電話,出去了,田恬睜開眼,看着慕思皓,說:“我們還是分開吧。”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聽到她說話,慕思皓心中一喜,說:“田恬,你總算是醒了。”
“我說,我們還是分開吧,我覺得我們不合適。”田恬重複道。
“你是在怪我嗎?我真的不知道……”
“不,我不怪你,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擾亂了你平靜的生活。”田恬說。
“田恬,你別這麼說,你很好。你太善良了,你總是爲別人着想,卻忽視了自己。”慕思皓心痛地說。
“呵,你把我想的太好了,孩子不是你的,所以你不用內疚。”田恬故意說狠話。
慕思皓握着她的手,放到脣邊親吻,“你騙我,你何必要這麼貶-低自己。”
“我在你心裡,不就是這樣的女人嗎?”田恬苦笑。
“田恬……”慕思皓驚訝地看着她。
“昨天一起喝酒,方芳都告訴我了,當初你接我回去養傷,是因爲她騙你,說我爲你打掉了一個孩子。今天的事,算是我的報應,方芳一個謊言竟成了真。”田恬笑出了眼淚,那種絕望的笑。
“田恬,你別這樣,我又沒有追究過。”慕思皓安慰道。
“你沒有追究,並不代表你心裡沒有把我想成壞女人。我從來就沒有騙過你,我告訴你,我沒有懷孕,沒有打胎,我跟你解釋再三,我真的不知道方芳會那麼跟你說。說到底,都是你不相信我。”田恬委屈地說,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田恬,孩子的事,我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我應該對你溫柔一點兒。”
慕思皓自責不已,他的孩子,就這樣死在他的手上了,他心又何嘗不痛。
“都過去了,我們本就是兩個世界裡的人,你一直都不是我能夠依靠的人。”田恬說完,傷心地別過頭去,不再看他。
看到田恬的傷心和絕望,慕思皓心裡也不好過,他是那麼地害怕,害怕失去她。
“田恬,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很在乎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你,絕不放開你的手。”慕思皓緊緊抓住田恬的手不放。
她用力掙脫,他卻抓的更緊了,她放棄掙扎,只是哭,一直哭……
慕之寒打完電話,進來,看見慕思皓眼睛紅紅的,田恬淚流滿面。
“你們倆這是怎麼了,怎麼都哭了?”慕之寒說。
田恬見慕之寒進來,連忙擦乾眼淚,說:“您來了。”
“別哭,對眼睛不好,你們還年輕,孩子,以後會有的。”慕之寒安慰道。
田恬沒有出聲,慕思皓突然說:“媽,我要和田恬結婚。”
“我不想嫁給你。”田恬連忙說。
“田恬,請你相信我,我會用一生去珍惜你。”慕思皓真誠地說。
“我拒絕……”田恬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勇敢,一直以來,他說什麼她都會照作,哪怕不喜歡也會遷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