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花很漂亮,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忘川河邊,楓羽辰指着佈滿河邊的花問到。
“彼岸花!”孟婆看着腳下的紫色小花,花蕊正在慢慢開放。
“彼岸花,有什麼來歷嗎?”
“每一朵彼岸花代表的是一個女子,若有女子死後對情郎仍舊戀戀不忘,她的思戀就會化成一朵彼岸花,種在忘川河邊。傳說,彼岸花開的時候就是女子對情郎思戀最濃的時刻。”
“那這滿地的彼岸花,豈不是意味着……”
“情之一字,多少人能看透呢!”孟婆停住腳步,“要不等會,你將看到一場奇景。”
“奇景!”楓羽辰看着腳旁邊將開的彼岸花,知道了孟婆所指。
昏暗的忘川河邊,漫山遍野的彼岸花正緩緩的張開她的泛着微弱紫光的花蕊,清風拂過,數不清的白色花絮從花蕊中飄出,一時間,滿天都是彼岸花的花絮。
“彼岸花開,相思成海!”
“爲何此處有三生石!”看着滿天花海之中,一個三生石靜靜的立在花海之中。
“這有何驚訝,三生石本爲我鬼界所有。”
“那我在修真界所見的三生石!:
“其餘各界的均爲它的分身。”
“那三生石的預言是否爲真!”
“假的!”
“爲何會這樣!”
“想知道三生石的來歷嗎!”孟婆靜靜的站在三生石前,“我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只知道那年,這忘川河邊還沒有這麼多彼岸花。”
“已經三年了,你還沒有放棄嗎?”孟婆的侍女看着站在奈何橋的一白衣女子,手中端着一碗孟婆湯。
“我們約定了,奈何橋上等三年,我都等了十八年,爲何他遲遲沒有出現。”望着橋下的忘川水,白衣女子失神落魄的說到。
“也許他早已將你忘卻,投胎去了!”
“不可能!”白衣女子伸手接過孟婆湯,然後將碗狠狠的摔在橋上,“我要去找他!”
“他已不在鬼界,他現在在人世。”
“那我去找孟婆,讓她送我回人世。”
說完,白衣女子朝橋下跑去。橋頭,孟婆正拿出一個白色珠子,準備將其交給面前的鬼魂。
“你陽壽未盡,不該來此,拿着此珠,迴歸人間!”孟婆右手持珠,左袖一揮,一個空間屏障出現在旁邊。
鬼魂伸手準備接過珠子,白衣女子見此,將珠子搶了過來,朝着空間屏障跑去。
“孟婆,這該如何是好!”看着消失的屏障和白衣女子,侍女一臉焦急的看着孟婆。
“無妨,讓她去吧,珠子上附有我的神力,她在世間的一切我都可以知曉,若她做出什麼壞事,我可以將之召回。”
世俗界,江南
白衣女子將珠子收入懷中,開始在世間尋找自己的情郎。
“這是江南的最後一個小鎮了,若石郎不在這裡,那我該到何處去尋。”
數月之後,白衣女子站在一個名叫‘琉璃渡’的小鎮外,想起自己數月來的奔波,一無所獲的辛酸,白衣女子進入小鎮。
“請問,你們認識這個人嗎?”拿着前世情郎的畫像,白衣女子在小鎮中四處詢問。
“喲,這個不是我們鎮的病大夫嗎?”鎮民盯着畫看了幾秒之後,高興的說到。
“不知道他住在哪裡,能不能帶我去!”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現在很忙。”鎮民隨手招過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小虎,帶這位姐姐去找病大夫。”
“好,姐姐跟我來!”小孩手裡拿着一個糖葫蘆,在前面蹦蹦跳跳。
“姐姐,不知你找病大夫做什麼?”小孩回過頭,看着白衣女子問到。
“姐姐找他有要事,不知道你們爲什麼叫他病大夫。”
“我也不知道,鎮裡的人都這麼叫他,他也沒有反駁。我孃的病就是他治好的,真是多虧了他,不過,我好像聽娘說,他是久病成醫。”小孩晃了晃腦袋,“姐姐,啥叫久病成醫啊!”
“這個,姐姐也不知道!”
“姐姐,到了,過了這座橋,在橋邊的那座房子就是病大夫的住處。”
“謝謝小虎!”
“不用謝,那姐姐,我去玩啦!”
順着石橋,白衣女子慢慢的朝着那棟房子走去。
房子中,一個白衣男子坐在藥櫃之前,臉色沒有絲毫血色。
“看病還是抓藥!”白衣男子沒有擡頭,依舊在哪裡坐着翻看藥書。
見來人遲遲沒有動靜,白衣男子擡起來,只見一個女子靜靜的看着自己,眼中淚光閃現。
“石郎,你可否還記得我!”白衣女子撲到男子懷中,眼淚嘩嘩的留下。
“姑娘請自重,石某已經有未婚妻。”男子一把將女子從懷中推出,“再說,石某從沒見過姑娘,哪來的記得一說。”
“石郎,我是玉萱啊!”白衣女子怔怔的看着男子,眼中滿是絕望。
“石郎,是誰來了!”這時,一個清純嬌媚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玉萱轉過頭朝門口看去,只見一個青衣女子,慢慢的走進房中,對着自己笑了一笑,然後走到男子身邊,抱着他的胳膊,“真是的,有人來也不知道通知我一下,好讓我準備東西招待招待啊!”
將男子扶着坐下,青衣女子走到玉萱面前,行了一個禮,“不知道姑娘是石郎的什麼親戚!”
“你當真不記得我了!”玉萱看了一眼青衣女子,然後將目光移向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
“不好意思,在下實在不認識姑娘!”男子偏過頭,不去看玉萱,“若姑娘不看病,請不要擋着別人!”
玉萱看了看房外排隊等候的病人,慢慢的挪出房子。
鎮外,玉萱拿出孟婆的珠子,一臉悽苦。
“孟婆,你能告訴我爲什麼會這樣?”
“孩子,有些事,是註定無法挽回的,回來吧,喝了孟婆湯,你就什麼都忘卻了。”孟婆的聲音通過玉萱手中的珠子傳過來。
“可是我忘不了,也不想忘!”玉萱的眼淚滴落在珠子上,“曾經的我們,是那麼的幸福,三盟海誓,海枯石爛,到頭來卻是如此結局。”
“哎!感情的事,若是看透。也不會有諸多煩惱!”
玉萱擡起頭,朝鎮子中石鑑的房子望去,卻發現青衣女子匆匆忙忙的朝自己這邊走來。
“孟婆,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她看不到我,我想知道她準備去做什麼。”
“簡單,珠子上有我的神力,你只需自己心裡想就行。但是,一旦珠子裡面的神力耗盡,你就會被傳送回到鬼界。”
玉萱一路跟着青衣女子來到一個山洞之中。
只見青衣女子從山洞中拿出數種藥材,將它們全部搗碎在一個碗中,然後割斷自己的手腕,將鮮血滴在藥材之上,待碗中的藥材全部被鮮血浸透之後,青衣女子臉色蒼白的將手腕的血止住,然後從嘴裡吐出一顆青色的珠子,在珠子的照射下,碗中的鮮血和藥材開始慢慢融在一起,最後形成了一顆藥丸。
待藥丸徹底成型之時,青衣女子再也堅持不住,一頭栽倒在山洞中的石牀之上。光華流轉,青衣女子變成了一隻白色狐狸。
看清這一切的玉萱趕緊跑出山洞,驚魂未定的她一口氣跑下山,然後來到石鑑的房子前。
房子此時已經被人關上,玉萱推開房門,卻發現石鑑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睜開眼發現來人是玉萱之後,石鑑再次閉上眼睛。
“你怎麼又來了!”冷淡的話語從石鑑嘴裡說出。
“你的未婚妻是個狐狸精!”玉萱看着石鑑,“我剛纔親眼所見。”
“那又如何,我愛她,她愛我,這就夠了!”
“你!”
“姑娘沒事還是請離開吧!”
看着石鑑冷淡的面龐,玉萱心中一冷,轉身就朝房子外面走去。
“咳咳!”身後巨大的咳嗽聲傳來,玉萱轉頭看去,只見石鑑手裡拿着一塊白手帕,手帕上有一大灘血。
“玉萱,幫我好好勸勸她!”說完這句話,石鑑直接從椅子上倒了下來,栽倒在地上。
“石郎!”
待玉萱將石鑑扶到牀上躺下之時,青衣女子從房子外面衝了進來。
看到玉萱站在牀邊,青衣女子愣了一下,然後快步走到牀邊,從懷中取出一個藥丸,將藥丸放到石鑑嘴裡,然後用妖力將藥丸送入體內。
做完這一切之後,青衣女子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又觀察了一下石鑑的情況,然後看着玉萱。
“我們出去走走吧!”
兩人走到鎮中一處觀潮處,看着眼前平靜的江水,兩人都沒有說話。
“你還記得我嗎?”良久之後,青衣女子開口說話。
玉萱看着青衣女子,不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
“二十年前,望雲山。”
“你是哪隻狐狸!”
“嗯,那天我出來覓食,卻被一道人所傷,奄奄一息之際,恰巧你們兩人路過,公子手救了我。從那天開始,公子的笑容就永遠的留在了我的心裡。”青衣女子盈盈一笑,“從那天開始,我就愛上了公子。所以,在我將傷養好之後,我便開始在人世間尋找公子。”
“終於,在公子身死的那天,我找到了他還有他暫停在人世間的魂魄!”青衣女子看了看玉萱,“當然,那個時候你也在,只是你見公子身死,也跟着殉情而死。”
“看着公子的屍體,我的心在滴血,我想報恩,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公子就這樣從我眼前離開。雖然這輩子無緣,但是我要守護公子的下輩子。”
“於是,我運用我狐族特有的秘法,將自己的妖元封印在公子的鬼魂之中,這樣,公子就可以不用過奈何橋,直接轉世。”
“我成功了,看着公子出世的那一刻,我好高興。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由於沒有喝孟婆湯,過奈何橋,公子前世的病隨着他一起轉世了,這世,公子也註定活不過十八歲。”
“我不服,我要與天鬥,所以我到處尋找藥材,運用我所知曉的一切方式來延續公子的生命。可是,我發現,我終究戰勝不了這無情的天。”
“公子一直都不肯接受我,我知道公子一直沒有忘記你,現在,公子的陽壽快盡,這次,我不會再攔住他。”青衣女子滿臉淚痕,“公子最後的時光留給你,我要去養傷,然後開始尋找公子的下一世。”
玉萱回到石鑑房子的時候,石鑑已經醒過來,靠在牀上。
“她走了!”
“嗯!”
“走了好啊,我欠她的實在太多!”
“你愛她嗎!”
“不知道!”
“算了,你也累了,先躺下好好休息吧!”
玉萱扶着石鑑躺下之後,起身出了房子。
“孟婆,我想成全他們!”
“那麼你自己呢!”孟婆嘆了一口氣,“你和他註定了是三世情侶,現在的你們僅僅只做了一世。只要再熬過一世,你們第三世會一直白頭到老。如果你現在放棄,你和他將沒有任何關係。”
“孟婆,不用再說了,我決定了的事,不會反悔!”
“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你將永世不入輪迴!”
“我決定了,該怎麼做!”
“那玉萱最後怎麼了!”楓羽辰站在三生石前,看着上面自己的名字。
“她將附有我神力的珠子吞入體內,然後化作了三生石。”孟婆看着三生石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她的願望是,她想記下所有有緣無分的戀人的故事。”
“這麼說,出現在三生石上的戀人註定了有緣無分!”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