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做？這裡可不是萬界，天道威嚴，定下的仙籙除非聖人，否則無人可改。”見白眉言之鑿鑿的態度，萬歸心有些意外，仙籙這種事情，一旦賜下，就連她這種先天神魔也無力更改，就更別說白眉這個不過元神境的小修士了。
“白眉是想以小五衰的力量，洗掉他的所有修爲。讓他重修大道，這樣一來，或許有幾分機會能夠重新獲得仙籙。”
從一旁階梯轉角中走了出來，到底是封神時期的古仙人，石磯一眼就看出了白眉想要做的事情。
“不錯！本宗會以小五衰的力量，洗掉你苦修至今的所有修爲，讓你重新變成白紙一張。屆時你重新修道，或許有五分機會能夠獲得太乙仙籙。
不過一旦失敗，你苦修了這麼多年的修爲，可就付諸東流了。”
執掌着法華之衰的白眉，可以將曹天意一生苦修的修爲盡數化去，在化去修爲的同時，曹天意體內的萬界大道痕跡也會一同消弭，由此以來曹天意重新與上界築基修道，便能有幾分機會可以突破原有桎梏，獲得更上一層樓的太乙仙籙。
“要化去一身修爲？”
微微蹙起了眉，對於曹天意這樣的修士，化去一身修爲，幾乎是比殺了他們還要更加痛苦的事情。
可是如果不按照白眉的方法試一試，那他的後半輩子，就將一直駐足在仙人境的巔峰，無法再有寸進。
兩難的選擇，左右着曹天意的心神，讓這位大魏之主的臉上掙扎之色越發濃郁起來。
深思半晌，曹天意長舒一口氣，常人難以企及的決然和野心，讓這尊大魏之主，最終還是決定試一試白眉方法。
“這是上告天地的古誓言，你可以讓他發下，若是違反，天道的懲戒，任何人都躲不過去。”輕聲傳給了白眉一段古誓言，之前白眉的話石磯也聽見了，想要曹天意無法背叛的歸順，這種古誓言的效力，將會是最好的掣肘。
“不必，用鐵鏈栓起來的野獸，他們的爪牙會被慢慢磨平。而且我相信這次，他不會再毀約。”
目露奇光的看着曹天意，白眉負手朝前走去，帶着曹天意來到了城堡的一間房間裡。
……
由於現在已經不是在萬界之中，白眉無法在抽取萬界大道的力量，作爲自己馭使誅仙劍的能源。
所以這一次要動用法華之衰化去曹天意這尊仙人境巔峰的修爲，白眉直接祭出了誅仙四劍，勾連成了一座輔助陣法。
盤坐在房間的中央，曹天意額頭大汗滾落，縈繞在這房間四角的誅仙四劍，讓曹天意如坐鍼氈，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個鋒利無比的寒鋒，一直緊貼着他的大動脈，只要寒鋒一顫，他的性命立刻就就會煙消雲散。
注意到曹天意有些蒼白的臉色，白眉不禁輕笑了兩聲，沒辦法，如果不用誅仙四劍輔助，以他一個人的力量，很難徹底化去曹天意的全部修爲。
畢竟無論是白眉的小五衰之力，是從誅仙劍破滅一切的無上殺伐之境中摸索出來的，誅仙劍本身並不具備化去人修爲的能力。
只不過有着誅仙四劍的加持，白眉對於無上殺伐之力的摸索運用，就能夠更加得心應手。
隨着儀式的開始，白眉的雙手掌心昏黃的小五衰光芒開始漸漸明亮起來，將整個房間都映照上了一層淺淺的昏黃色澤。
看到白眉手心的小五衰之力，曹天意的心臟突然咚咚的跳動了兩下，一種難以言語的恐懼感覺開始瘋狂滋生，即使曹天意再怎麼鎮壓心神，這種恐懼感還是在不斷蔓延，急促的催促着曹天意的軀體，離開這個光芒。
那會他體內的修爲，在懼怕着白眉手心的光芒！
他居然掌握着這麼可怕的力量……
心底深處的恐懼來的兇猛，但曹天意也非常人，過人的心智和毅力還是讓他抵禦住了這股逃離白眉的衝動，穩穩的坐在大陣的中央。
“法華之衰！”
雙手掌心的昏黃光芒凝聚到了一個極限，白眉的身後突然隱隱約約的出現了極其模糊的身影。
“那是……”
擡頭看向了白眉身後突然出現的虛影，曹天意驟然面色一變，整個人像是被一下卡住了喉嚨，臉憋得鐵青。
將昏黃色的光芒聚合成了一個核桃大小的圓球，雙眸緊閉的白眉將小球輕輕向前一鬆，緩緩融入了曹天意的眉心。
法華之衰入體，曹天意鐵青的面孔上，炯炯有神的眸子直接翻白了過去，被小五衰之力洗去修爲的滋味並不好受，煎熬的程度甚至讓曹天意這般心性堅毅的皇者，都在一瞬間昏迷了過去。
“呼……”吐出一口濁氣，白眉緩緩睜開雙眸，背後模糊的身影也在白眉睜眼的瞬息消散。
擡起袖子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第一次凝聚如此數量的小五衰之力對於白眉來說也是不小的負擔。
望着眼前氣息不斷下跌的曹天意，白眉揚手一揮，懸浮在房間四角的誅仙四劍立刻像乳燕回巢般涌入了白眉的體內。
化去修爲的過程，持續了足足九天，在這九天裡，曹天意算是嚐到了什麼叫有口不能言，有眼不能看。
第十天的清晨，曹天意緩緩睜開了雙眼，沉重的軀體讓曹天意好半天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抖了抖自己的手臂，感受着自己空蕩蕩的軀體，曹天意可以十足的確定，自己已經百分百的變成了一個凡人，失去了原本仙人境巔峰的力量。
“感覺如何？”曹天意甦醒後，白眉來到了房間裡，輕笑着問道。
“感覺很差。”
失去了所有的修爲，變成凡人的曹天意感到了濃濃的不適，就像是一個巨人突然變成了一個螞蟻，巨大的落差感，讓曹天意的心境都險些崩潰。
“路是你自己選的，無論對錯，你現在都得繼續走下去了。”
看着曹天意，白眉隨手將一本書簡和一枚玉牌丟給了曹天意：“這個估計對你有用，拿着參考一下吧。你現在修爲盡失，不便在外走動，就連在此地修行吧。
等到你什麼時候突破了真人境的實力，本宗自會來尋你。”
其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曹天意不能獲得太乙仙籙，白眉就不會再來找他。
默默收下了書簡和玉牌，曹天意再去看白眉的時候，這尊蜀山之主已經悄然消失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