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的突然出現讓沁潔很是意外,看着地上那個不算漂亮的香囊,深深的自責從她心底噴涌而出。
“王爺爲什麼要當着九歌的面說這些?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
以獨孤昕的武藝,就算是普通人,以他所在的方向,不可能發現不了九歌的存在。而當着九歌的面說出這麼傷人的話,沁潔不知道獨孤昕心底打的是什麼算盤。
“長痛不如短痛,既然本王此生不會對她動情,就趁早絕了她的心思,免得白白耗費了青春。”獨孤昕道。
“那你也不用拿我做擋箭牌呀。”
“本王說的都是真的,我獨孤昕此生只會愛一個女人!”
再見面之後,九歌便跟沁潔生分了,以前還會隨便說幾句,但是現在九歌一見到沁潔就會躲開。就連到阿四那裡聊天,只要看見沁潔出現,九歌也會藉故離開。幾次之後,就連阿四也發現了端倪,但是問到原因,兩人都三緘其口。阿四隻好作罷,只能作爲和事老,儘量讓兩人能夠化解矛盾。
經過半個月的趕路,離國的和親隊伍終於要走出孤月的地界,來到孤月與離國兩國交接的地方。離夜染此次帶的人不到百人,但個個是從皇宮守衛中挑選出來的能手,在殲滅幾波刺客之後,馬上就要平安抵達離國境內。
離夜染站在山谷上,望着前方蔥蔥郁郁的山林,不由皺眉。這是離國與孤月國之間最後一處交界,等過了前方的山林便是離國的國界,有了邊境守軍的接應,他們纔算真正安全。可就是這最後一道防線,此時已是刀山火海,被人佈下了天羅地網。
“影,你負責保護皇后的安全。”桃花眼凌厲,猶如出鞘的寶劍,看着前方沒有回頭。
他身後的黑影應了一聲,便化作流風隱於山林之間。
瑾瑜一個人坐在馬車內,百無聊奈,不是她不想逃走,只是離夜染幾乎寸步不離跟着她,就算是偶爾對方出去交待事情,還沒等她將侍衛迷暈跑多遠,對方就把她抓了回來。最讓她鬱悶的是,這一路上她已經前前後後遇到了三波刺客,可是那羣不爭氣的刺客還沒有等離夜染親自出手就被他手下的侍衛給解決,白白浪費了她逃離的機會。
“老天保佑,希望今晚多來點刺客吧。多多益善,多多益善。”瑾瑜暗暗祈禱。離上一次刺客出現已經過去了五六日,算算時間下一波應該也不久了,尤其是眼前的山林,又給她點燃了希望。
雖然這種想法有些過分,但是離夜染百毒不侵,武功又那麼高,她還沒有見過有誰是他的對手,所以瑾瑜一點也不擔心離國隊伍的安全。滿心希望的是刺客給他們造成一點麻煩,然後她趁亂離開。
夜晚來臨,山林中黑漆漆一片,掠過的山風將樹葉颳得嗚嗚亂叫,馬車也在強風中苦苦堅持。除了風聲還是風聲,安靜的可怕。
“今晚註定不太平,你自己注意安全。”離夜染裹着寒風從馬車外鑽了進來。
“哦。”瑾瑜胡亂地應了一聲,便抱着被子翻到了另外一側,偷偷地扯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連離夜染都如此鄭重,看來今晚她逃出有望了。
離夜染無奈地搖搖頭,和衣躺在一旁,桃花眼緩緩合上。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就在衆人即將進入深度睡眠的時候,破風聲穿破了厚厚的馬車徑直傳來進來。
離夜染突然睜開眼,拿起手旁的軟劍將近在身前的泛着綠光的羽箭挑落。一個躍起,便飛了出去。
“自己小心。”
留下四個字,離夜染的身影便消失在瑾瑜眼前。
瑾瑜一笑,靜靜地聽了一下外面的動靜,見打鬥的聲音離馬車越來越遠,確定沒有危險之後,瑾瑜便拿起自己的東西,偷偷地鑽出了馬車。
黑衣人的人數衆多,佔着優勢,但在有着離夜染親自坐鎮的這支隊伍面前,卻沒有太大的作用。隨着最前方那個健美身形之人手上的軟劍起落,必有黑衣人傷亡,而戰局也將在不久的將來分出勝負。
知道時間寶貴,瑾瑜趕緊腳下抹油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好在近段時間服用了秦無憂給她的藥,瑾瑜已經能夠調用一成內力,所以就算是跑路也不會氣喘吁吁。
只是,她顯然低估了離夜染的能力。本來以爲還要一點時間才能分出的勝負,但離夜染突然爆發。只見他縱身一躍,手中的軟劍化作點點光雨輻射向四周的黑衣人,眨眼間便將周圍的黑衣人盡數解決。
“真是遺憾啊。”透過馬車旁的篝火,離夜染似笑非笑,俊美的臉龐上染着血絲,但瑾瑜知道這不是他的,是那些剛剛被他解決掉的倒黴鬼留下的。
瑾瑜噘嘴,憤憤地回了對方一眼。就在她等着被離夜染帶回馬車的時候,馬車的外面的篝火突然熄滅。緊接着便是無數破空的箭雨聲。
“糟糕!”離夜染左手抱着瑾瑜,飛身離去,同時手中的軟劍不停地揮舞,四周一片漆黑,瑾瑜只聽見不停有羽箭被擊落的聲音。
山林多植物,容易藏人但羽箭的射程同樣也受阻,只要向樹林中逃離便會安全。離夜染帶着瑾瑜在樹林中躲避,一盞茶後,果然外面的破風聲逐漸減小。
等離夜染再次殺回的時候,熄滅的篝火瞬間被點亮。眼前是黑壓壓的一片人馬,粗略估計就有將近五六百人的規模,面對如此場面,饒是離夜染也是一驚。
“這次孤月國鐵了心要將朕留在這裡,哼,看來是有人懷疑朕的身份了,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勞師動衆。”離夜染心中揣測道。知道不能力敵,便腳下抹油。
無數的黑衣人涌來,空氣中伴着血腥,將這黑夜渲染的更是詭異。
ωwш.ttκΛ n.C ○
離國隊伍且戰且退,離夜染也是自顧不暇,但還是將瑾瑜帶到了最後方的安全之處,才飛身來到隊伍前方斷後。
衣衫染血,離夜染化身黑夜中最恐怖的惡魔,所到之處必有人倒地。殺到最後,附近的黑衣人開始膽寒。
但是黑衣人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彷彿潮水般殺之不盡,就算是離夜染再厲害還是被黑潮給淹沒。
前方是數之不盡的人潮,如此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瑾瑜的雙腳彷彿有千金重量,挪不開半步。
“娘娘,主子讓我帶你先走。”一道黑影鬼魅地出現在瑾瑜身前。
瑾瑜沒有回答他,而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瓶子,對着影衛道:“將趕緊將這個丟在人堆裡面,人越多的地方越好。”
影衛遲疑,他天生就是聽命行事,但此刻他要保護的這個人,居然讓他先去做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
“還想不想救你的主子了?再磨蹭,咱們就等着給他收屍吧。”
看着密不透風的人潮,影衛一咬牙,對他而言命令重要,但主子的命更重要。帝后的故事他清楚,所以眼下選擇相信對方。接過瑾瑜手中的藥瓶,便一個彈射過去,飛入了戰圈。
山風颳過,空氣中突然出現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黑衣人與離國侍衛們只覺得腦袋昏沉,身體慢慢脫力。
“小心,有毒!”率先明白過來的立即大喊。
只是說時遲那時快,被圍在最中心的男子血染衣袍,身下已經踏着成堆的屍體,劍刃飛過將周圍的黑衣人盡數殺掉。
倖存的黑衣人手腳脫力,面對着血衣戰魔被駭得毫無戰意,紛紛不戰而逃。只是想走顯然已經遲了,血衣人就彷彿這黑暗中的閻王,輕輕鬆鬆地收割着人命,最後只留下兩個活口。
“將他們押下去,好好審問,朕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誰想殺朕。”離夜染睥睨着地上的兩人,滿身的鮮血讓他本來就攝人的氣場更是放大了無數倍。
兩名僥倖逃脫性命的黑衣人被嚇得匍匐在地,就連自盡的力量也沒有了。
經過這場風波,離國的侍衛陣亡過半,幾乎人人都掛了彩。這還是離夜染身爲主帥主動吸引敵方火力的結果,要不然這數字可能會更多。
“你怎麼還不走?”交代完事情,離夜染笑着看向一直未離開的瑾瑜。
“切,有個笨蛋以身犯險,差點害我白費了那一身內力,要不然我纔不會呆在這個鬼地方呢。”說到這裡瑾瑜也是有點不自然。
之前她一直祈禱着刺客的到來,但是看見傷亡慘重的侍衛,她心中很是自責。都怪她那個“多多益善”,她只是想多點人多拖延一點時間,但是絕對不是這樣的死傷慘重。
面對瑾瑜的口是心非,離夜染只是勾脣一笑,接過手下遞過來的乾淨面巾,將臉上的血跡擦拭乾淨,露出了那張俊顏。
“你是在擔心朕嗎?”桃花眼充滿異光,“你也太看不起朕了,就憑這些小角色,就算不能殺乾淨但是從山林中全身而退的能力,朕還是有的。”
“你 !敢情是我自作多情了,哼!”她好心救了他,這人不知道感謝還在這裡大放厥詞。瑾瑜一把推開離夜染,就要自覺地返回馬車。
離夜染微微吃痛,口中發出抽氣的絲絲聲。瑾瑜大驚,趕忙轉身看向對方,在對方的背部多了一條正在淌血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