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慢些,別摔着了!”顧傾雲手提風箏線,向遠處奔跑着,知要啦,知道啦!阿寧你真囉嗦!”顧傾雲一邊跑一邊回頭,不滿地對阿寧說道,佯裝生氣,“是是是,小姐,不遠處便偏僻了,我們回去罷。”“不嘛,哎!我的風箏!”就在顧傾雲和阿寧說話的空檔,調皮的風已將風箏顧傾雲的手中吹了出去,顧傾雲循着風箏的足跡往前跑,跑到偏僻處時,鳳箏已經不見了,顧傾雲嘟着嘴,與阿寧撒嬌:“阿寧!你看,你一說話,風箏都飛了!”“是是是,顧大小姐息怒,奴婢這月領了月錢後,就幫小姐您重新買一個還不行嘛?”阿寧無奈,“嘿嘿嘿 ,風箏就不用了,不過下次出府的時候可一定要幫我去寶齋樓買一份芙蓉糕!”顧傾雲一提到芙蓉糕,便笑得眯起了眼,“好!奴婢記下了,小姐我們快走吧!”阿寧笑着把顧傾雲從如雲院強拉走了,心裡還想着,這荒涼偏僻的廡房小姐可不能久待。
廡房窗下,一位的少年注視着這一切,半晌,他開口詢間了身旁的母親,也就是顧府顧夫人的陪嫁嬤嬤李嬤嬤,“娘,剛剛這位小姐漂亮,她是……”鄒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嬤嬤急急地打斷了:“嚴兒,別肖想嫡幼小姐!”鄒嚴一楞,“她是雲小姐?”“嗯,嚴兒,別動不該有的心思!”“娘,我知道了。”鄒嚴嘴上答應,可心裡卻燃起了一絲鬥志。
寒窗苦讀十數載,窈窕淑女譽京城。
鄒嚴與顧傾雲第二次相見,那是在二人都十六歲時,鄒嚴已從昔日顧府一等嬤嬤的兒子變成了新進探花,擇日便要上任正五品禮部侍郎,顧傾雲也早已從當年的貪吃鬼變成了窈窕淑女,琴藝更是謄滿京城,甚至成爲了皇帝親封的女官,專教皇子貴族們書法,鄒嚴在宮內見到顧傾雲時,一眼便認出了她,於是,鄒嚴理了理衣襟,與顧傾雲行平禮:“顧女官安。”“大人安。”顧傾雲手上還有事兒,步履匆匆,見來人與她行平禮,敬以一回禮,便欲離去,鄒嚴不知哪來的勇氣,伸手拉住了身旁的女子,顧傾雲眉頭一皺,用力掙脫,“大人還請自重!”“姑娘莫惱,姑娘是顧府嫡幼女傾雲小姐罷?”鄒嚴執意問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是我。”顧傾雲眉頭緊皺,“大人可有事?”出於禮儀,顧傾雲還是十分客氣地問了一句,“無事,今日多有冒犯,還請見諒。”鄒嚴心中暗自竊喜,“告退 。”顧傾雲卻有些生氣,行了一禮後,甩袖離去。
“奉天承運, 皇帝詔曰:茲顧府嫡幼女顧傾雲恪禮守德,名門毓秀,正四品禮部尚書鄒嚴恪盡職守,適爲良人之選,特賜爾等結爲良緣,於八月初九完禮,欽此!”又是安寧的一日,顧府被這一明黃卷打破了寧靜,顧夫人聽到這旨意後略略欣喜“果真是良人,如果我與夫君去求人說媒,說不定還委屈了傾雲!”又轉頭望向李嬤嬤:“李嬤嬤,您是看着我和傾雲長大的,現在傾雲也得喚您一聲"娘”,您還是和鄒嚴自去吧,好好享福!”“夫人,老奴不願回去,那鄒府就讓嚴兒和傾雲去打理吧!”李嬤嬤心知顧夫人是爲她好,可這是她看着長大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是一樣的,她捨不得,“好,那就辛苦親家了!”顧夫人明白,所以扯開了這個話題,“夫人聰慧。 ”李嬤嬤笑語盈盈。
“竟然是你!”顧傾雲剛被鄒嚴挑開蓋頭,見眼前人,便十分吃驚,“姑娘,別來無恙?”鄒嚴笑着調戲,“自然……無恙。”顧傾雲羞紅了臉,垂下頭去,燈下的她顯得更加可人,鄒嚴輕笑着,拉開了牀幔,雲雨散高唐。
頃刻醉入溫條鄉。
燕子回時,鄒嚴有了一雙兒女,分別取名鄒青芯、鄒竹睿,此時的顧傾雲,也已是聖上親封的一品誥命護國夫人,兩人帶着孩子們去了郊外,一起看燕回南飛。
暮春芳菲散餘香,柳絮飛紅映夕陽。
燕回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