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山虎起身,心中卻反倒是更爲感激涕零,一副受寵若驚之色。這可是未來的皇帝,竟然肯親自上前來扶他,這是何等的殊榮,足以夠他吹噓幾輩子了。這待遇,比絕大多數的王公貴族都要高上不少。
忽的,羅淵目光一挑,看向了遠處。卻見在這扶槐殿下的隊伍之後,有着一個大漢饒有興趣地看着此處,更是望着那十二個侍從手中的錦盒兩眼發光,一副垂涎三尺之相。
“我滴個乖乖,好傢伙,都是些好東西啊,一看就很值錢。”大漢口中嘀咕着,眼珠更是提溜的轉着,似乎在打着什麼鬼主意。
羅淵看着那大漢,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卻是開口說道:“你不去鑄你的劍,跑到我家門前來幹嘛?”
周遭人聽聞此言皆是一愣,隨後順着羅淵的目光望去,卻見隊伍後的那名大漢在訕訕地笑着。不過那大漢也是臉皮極厚之輩,當即拍了拍胸脯道:“我這不是見來了這麼多人,尋思着十有八九有熱鬧看,便過來湊湊熱鬧。沒想到這麼巧,竟然是上次見到的行家人,真是緣分啊,人生何處不相逢。”
羅淵一陣無言,看着這個大漢怎麼看怎麼覺得有點問題,乾脆不客氣的開口道:“現在熱鬧也看完了,回去打你的劍去。”
大漢果然臉皮極厚,對羅淵的話語恍若未聞,反倒哈哈一笑道:“兄弟怎的這般無情,這些東西好像都不錯啊,要不兄弟見者有份,你也分我個一兩件唄。咱這人也不貪,你給啥我就要啥。咱也不白拿你的,我店裡的劍你可以隨便挑。”
“放肆!你是何人,殿下面前竟敢這般不敬,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一個身着甲冑的男子當即對着大漢冷聲喝道,目光之中充滿了冰冷。這天下間,誰敢這般對帝王家不敬,這鄉野大漢竟敢如此無禮,直接忽視帝王之威,這是身爲臣子的他無法容忍的。
即便是心思深沉的扶槐,此刻亦是眉頭皺起,怫然不悅,但卻並未言語什麼。對方能夠與羅淵這般交談,想來也是有着不俗之處,自然不能夠將其當做尋常凡人來看待。
“哦?是嗎?這十二件物品之中,數星輝碧葉花價值最高,乃是不可多得之物。不過嘛,這十二件物品全部給你倒也無妨,我只要你一把劍足以。”然而,羅淵卻不以爲意,反倒打趣着開口道。
大漢一聽,當即拍掌叫好:“好好好,不知是哪一把?”
羅淵故作沉吟之色,好半晌才頓了頓道:“唔.......都是好劍還真是難挑,我就好人做到底,吃虧點,拿那把還沒打完的闊劍吧。”
此言落下,大漢臉色當即就變了,只見他忙是擺手:“不成不成,別的都行,就那把不成。”
羅淵聳了聳肩,白了大漢一眼:“你說你一個前輩高人,怎麼說放到外面也是能開宗立派的大修士,非要來這跟我要這點東西。對你而言,除了好看點,根本毫無作用,我留着還有大用。難怪你還沒破關,吃飽了撐着沒事幹,來我這兒瞎轉悠什麼,回去打你的鐵去。”
大漢聞言,面色當即就變了,羅淵三言兩語便將他的深淺點明,而他根本看不透羅淵的修爲。這種情況除非羅淵是毫無修爲的凡人,這顯然不可能。要麼,就是羅淵實力高過他不少,二者之間存在了一定的差距,否則斷然不可能如此。面色幾經變化之後,大漢反倒又開始露出一副自然之色,只是言語之時已然有了幾分客氣:“莫非道友已然破關?”
此刻,扶槐眉梢一挑,麪皮輕微的抽出了一下,如他這般善於心計者,又豈會聽不出二人之間所指。須知,自己此番帶來的可都是國內一等一的至寶,便是國師見了也要眼熱。而從羅淵的話語中,他顯然知曉這些物品對大漢和他本人而言根本沒有用出。
“想不到這漢子竟藏得這般深,且他的實力至少也在國師之上,若是能夠將他也拉攏來......不對,那大漢顯然對這位仙師有着拘謹,也就是說仙師的實力還在這大漢之上。這位仙師究竟是什麼來頭,他的實力又有多強,真是令人期待。倘若能夠得到仙師的支持,那麼未來,我便可高枕無憂了。”扶槐心中不斷地思量着,眼下每一步都需要他去做出判斷與抉擇。而他的每一步,都關乎着自身的未來。
“還未真正踏出那一步,暫且不曾定下道路。”羅淵搖了搖頭,帶着幾分無奈開口迴應道。
大漢當即便是怔在原地,他略有試探地笑問道:“道友莫非是在逗在下不成?道友的深淺,在下可是全然無法看出。若是踏出半步自然情有可原,可若是尚未踏足,在下反而有所不信了。”
大漢言罷之後,卻是忽的一頓,似是想起了什麼:“不對,我曾在一些古籍中看到過,有些天縱之才,資質遠超同輩,他們在這等修爲之時便可匹敵踏出半步者。莫非,敢問道友名諱。”顯然,他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其中一切,認定羅淵是個不世之材,是當世妖孽之輩。
扶槐,趙玖,鄭方三人聽聞二人之間的話語不由一頭霧水,主要是二人言語之事,乃是修真界中達到元嬰後纔會所知之事。故此,他們只覺得聽得雲裡來霧裡去,摸不着頭腦。可看大漢的神情,再聽大漢的言語,似乎越說越玄乎,羅淵好像越被描述越強。這些,哪怕他們聽不懂,但也可以理解到。
“大哥哥,爹爹,你們這是在幹嘛呀?”便是此刻,許秋言一蹦一跳地從門後走出,滿是好奇地看着街道上的人。大眼睛裡除了迷惑之外,更是有着興奮,不斷地撲眨着,羅淵見了不覺感到有趣。
“秋言,不得無禮,這是皇子殿下,還不跪下行禮。”許山虎當即便慌了,百姓遇皇族不跪拜,那可是大不敬,是殺頭之罪。
羅淵擺了擺手,隨後拉起了許秋言的小手,對着許山虎說道:“許大哥無需如此,秋言還小,別嚇着她。”
“無妨,孩童純真,無需這般。”雖然羅淵是越俎代庖,可他此刻絲毫不敢有任何不滿。開什麼玩笑,巴結都來不及,他又豈會因這些虛禮斷送了自己的未來?而今朝堂之中屬國師的話語權最終,便是他的父親也會很大意向的採納國師的意見,可國師的態度卻是搖擺不定。
如果能夠請動眼前這尊大神,想來一切難題皆可迎刃而解。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些虛禮根本無需放在眼中。
“我名羅淵,可能你未曾聽聞過。但,要不了多久,至多百年,這無涯海中將會無處不在傳送我的名號。吾名,將震懾無涯數萬載,化神只是一個起點罷了。”羅淵對着那大漢傳音,這些話他沒有說出,因爲對於凡人而言,還是不知道的好。
大漢眉頭一挑,隨後對着羅淵抱拳:“在下知曉了,告辭。”
“大哥哥,這朵花好漂亮啊。”許秋言看着那朵星輝碧葉花,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讚歎。
“想要嗎,想要就去拿吧,這是那位大哥哥送你的,不用客氣。”羅淵拉着許秋言的小手,走到了那星輝碧葉花之前,將其從錦盒之中取出,遞到了許秋言手中。
許秋言歡呼雀躍之餘,卻也沒忘記對扶槐甜甜的說了聲謝謝。
至此,扶槐算是徹底對羅淵心服口服了,星輝碧葉花乃是這十二件寶物之中價值最高的。想要的人不知幾何,就連國師都心動不已,而羅淵卻是隻把其當成了尋常野花一般,隨意地送給了一個小孩子。
“先生,此次我家殿下還特意囑咐我與趙玖帶些上好的酒水與茶葉,不知先生可需要我等搬進去?”鄭方突然向前踏出一步,對着羅淵行禮開口。
“哦?酒水嗎?搬進去吧,先拿兩壇來。”羅淵言罷,揮袖之下將門開啓。
許山虎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像是魔怔了一般開口道:“羅兄弟,你這離門怎麼說也有個丈許之遙。就這樣揮一揮就開了?你這等內力,就是放在江湖中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了吧,難怪就連殿下都來了,真是了不起啊。”
趙玖與鄭方聞言,不由微微撇嘴,心中更是無言。什麼江湖中一等一的好手,羅淵簡直就是個活神仙,江湖中的高手在他面前恐怕連個螞蟻都不如,一抓能捏死一大把。但二人卻沒有開口,畢竟這許山虎看似與羅淵關係極爲不錯,愛屋及烏,他們自然不想因此招惹羅淵不快。
誰知,羅淵反倒是還謙遜了一句:“哪裡哪裡,許大哥謬讚了。江湖中高手如雲,人才輩出,小弟也不過尋常爾爾,不足爲道。”
趙玖鄭方二人聞言,幾欲吐血。就是扶槐也不由面龐抽出,這位仙人還當真是與衆不同。此前所見的仙人,哪個不是高高在上,一副眼高於頂的姿態,更是恨不得將這天地顛覆過來,以顯示他們的強大,以此來獲得更多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