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站在書桌前看着面前一言不發的王爺, 聽着耳邊那一下又一下的敲擊聲。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王爺依舊沒有給他答覆。就在他猶豫着是否要打斷王爺的思考時,他終於對上了王爺向他看來的目光。
“告訴梟, 除了蘿蔔頭是我的, 其他人就地解決。切忌不到最後都不要暴露身份。隨時保持聯繫, 如有變化, 讓他見機行事。”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隼, 計算着這一去一回的時間。時間差不多了,我不想再拖延。現在的羅敬天差不多已被我逼的無路可走,我就只需要等着他破釜沉舟跟我決一死戰的那日。三個月前的那次狗急跳牆的刺殺, 我很順利的讓墨言得到了他的信任。
而事實上,那次偷聽到他與黑衣人的對話時, 我便發現墨言的另一個身份, 他居然是那蕭丞相的親生兒子。而他一直在尋找的人就是他從沒見過的親妹妹。而他怎麼與羅敬天一夥搭上頭的, 就得提到我讓他調查蕭景成的事情。
只是他一個丞相的兒子怎麼會淪落成爲一名刺客。據他描述,是在他出生後便被人用死嬰掉包, 與他同樣悲慘的還有他的親妹妹,只是他始終找不到他妹妹被送去的那家人,而他所能辨別其身份的僅僅是憑藉着她與他一樣在背部有個梅花胎記。
早在,我去楚雲國參加國宴的那段時間裡,他就是因爲突然查到了他妹妹的線索, 所以纔不能陪同我前去赴宴。不過, 他那時確無意中的尋到了楚雲國。甚至偶然地發現, 他所接觸的接線人, 竟然就是他一直在替我調查的蕭景成。
當他在皇宮與蕭景成會面時, 他也知道了蕭景成有替身的事實。那時的他,並不知道他所見到的蕭景成纔是真正的替身。所以, 他只能讓下屬告訴我蕭景成有替身。加上,墨言那時因爲在覈對蕭景成的身份和尋找他妹妹的蹤跡,所以沒能在苗寨附近佈下防禦。
然而,這次他是他成爲我的保鏢以來,唯一一次的疏忽,雖然險些要了我的命,但確改變了我一直以來對生活的態度。
只是,因爲上次他的失誤而讓我陷入了生命危機,這讓有些自負的他覺得這是他人生的敗筆,他要補救。但是我認爲,他的敗筆其實也不止我這一處。當然這話我可沒有說出來,他怎麼也是在爲我辦事替我着想。所以,藉着他與羅敬天之前的關係,他決定打入內部,爲我獲取最安全和最穩定的保護。
要想進入羅敬天的內侍,不但要有本事還有能得到羅敬天的信任。前一點不用擔心,有他那組織在江湖中的名號就夠了,只是要讓羅敬天完全的信任,爲了這點,我和他便在軍營中演了齣戲。只不過,知道當時是在演戲的只有三個人。這也就是爲什麼在白天還有人敢在軍營中行刺我,同時那些刺客還能被人順利的給救走。
很顯然,這齣戲不但成功的讓墨言取得了羅敬天的信任,同時也讓我有非常好的藉口在軍營中大規模的實行改革實驗。關於進行改革實驗,我事先並沒有計劃在內,所以這可謂是意外的收穫。
不過,這時間離我參加楚雲國的國宴,已過去近半年的時間,墨言妹妹的消息確在那時突然的如同石沉大海,再次陷入僵局,直到今日還未能再尋到一絲新的線索。雖然我也派出去不少密探,可畢竟,離現在已經是接近二十年的事情。而且還不是在流雲國境內,的確有些遠水解不了近渴,可遇不可求。
“是,主上。”
隼領命後拿着王爺製作的特殊令牌,轉身從窗口離開,消失在夜空中。就在隼離開書房前後不過三四秒,書房外便傳來管家的聲音。
“稟王爺,楓樺樓的芸萱姑娘求見。”
“讓她進來。”
我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轉到推門而入的美人兒身上。來人舉手投足間散發着輕盈柔軟的氣質,讓人有些移不開眼,同時,那婀娜多姿的姿態讓我想起前幾日看大戲時的臺步。笑容不由自主的掛上嘴角,隨着美人的逼近,嘴角的幅度也更大。
“王爺千福。”
芸萱現在可真算得上是王爺的小金庫外加財務小秘書。雖然,王爺從楚雲國回來時並沒有天天到楓樺樓來看她,讓她有些寂寞。但是,王爺確在第一天回國時便命人給她送來了一支紫色的金飾頭釵。這讓本認爲只是王爺一句戲言的事情上,她多多少少的從王爺應予的承諾中得到了一絲溫暖和久違的歸屬感。
而從那頭釵的樣式還有做工,她都可以輕易的看出其價格不菲的事實。只是她絕對想不到,這買頭釵的銀兩並不是王爺所出。這可是花了城戰三個月的餉銀啊。
但是,在前幾個月中,王爺突然送了位美麗的孕婦到她的楓樺樓裡。從王爺對那女子的囑咐和安排,芸萱可以看的出,那女子在王爺心裡有一定的地位。而且,讓她看不明白的是,至從那女子住進她的楓樺樓,王爺便日日前來探望。甚至毫不在意,隨之四起的謠言。
這王爺難道就一點也不在意王妃的心情嗎?芸萱在那些日子裡,在心中可是替王妃打抱不平許多次。而且也爲自己成爲謠言的主角憤憤不平。要是如果她真的是如謠言中把王爺迷得樂不思蜀,她也就當回紅顏禍水。可事實並非如此,哎,她又不能去解釋。
“芸兒來了。坐吧。吃晚飯了嗎?”
我看着一臉嚴肅的芸萱,臉上僵硬的表情早在看到她那跟唱戲般的步伐中得到了緩解,笑眯眯的看着她。這向來不願意進入王府的她,今日吹的是哪裡的風啊?居然不請自來,真是有些反常喔。
“多謝王爺惦記,奴婢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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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萱從進門起就看着王爺那陰陽怪氣的笑容就一肚子不滿。若不是今日事情緊急,她纔不要踏進這滿是流言蜚語的恭王府。從她進王府到現在見到王爺,她可是見識了這王爺在王府中的人氣。
“呃,管家。讓廚房把晚飯送到書房來,再加幾個清州小菜。”
我笑着將管家喊進屋內,無視芸萱鬧情緒的行爲,讓人準備幾個她愛吃的小菜,算是小小的討好一下我可愛的小秘書。只是,光是用食物可不太容易討好這個小妖精。
“呵呵,芸兒啊。什麼風讓你大駕光臨寒舍,真是讓本王的王府蓬蓽生輝啊。”
聽着王爺那刻意討好的語氣,芸萱也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生氣好還是乾脆笑了吧。但是隻要一想到,今天送到她房間的特殊物品,她就氣不打一出來。若不是那物品太過特殊,讓她太過驚訝,她纔不要到這個跟迷宮一樣的王府來自討沒趣。
“王爺真會說笑,您這若是寒舍,那奴婢那裡真就是雞窩了。到是王爺您纔是能耐人,把奴婢那裡當成了收容所不說,現在又成了雜物庫。”
芸萱前面的話到是讓我笑的有些氣喘,只是越聽到後面就越能感覺到她那隱隱約約的諷刺。我什麼時候又惹到這小妖精了?姚詩萱的事情不是前些日子就已經解決了嗎?她這又是冒的哪裡的酸味啊?我咧咧嘴,從書桌走出,靠着她坐下。
“說吧,你那裡出什麼事情了?有人送什麼東西到你哪裡了?”
我是有讓人把一些不方便留在王府的東西都丟在她那裡,我這不是習慣成自然了嗎,大不了以後我再弄個院子來堆東西。不過那又要不少人力物力,只是,最近我可真沒有讓人送東西到她那裡啊。我還真有些迷糊了。
“一個大箱子,打開後還真是嚇了奴婢一大跳。哎,不行,您還是趕緊和奴婢去樓裡親自看看吧。奴婢是不知道怎麼處理那麼個大傢伙!”
芸萱想到她剛打開箱子時看到的情景,現在她的小心肝還在撲哧撲哧的跳。她只記得那個送箱子來的人拿着王爺的手跡,要不她也不敢接下那麼麻煩的箱子。裡面躺着的人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王爺從什麼地方弄來的重要人質。總之,還是快點交給王爺,她比較安心。
“大箱子?裡面是什麼?你爲什麼感覺很害怕的樣子?”
不會是什麼人的屍體吧,難道是分屍的肢體?呃,如果真是那種東西,不會是故意來嚇她的吧。我怎麼會讓人送那種可怕的東西到她那裡!這還真讓我有些心悸。
“當然害怕了,天知道那裡面的人是什麼人啊,而且長的那麼好看,奴婢怎麼知道會不會又是王爺從什麼地方弄來的紅顏知己。雖然這次的沒有懷孕……”
聽着芸萱那略帶酸味的嘀咕,我也跟着迷糊了,什麼紅顏知己?還用箱子給送去的。我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她,既然如此,那真是應該去瞧瞧。
“那送箱子來的人有沒有說什麼?他給你看了什麼手跡?給本王瞧瞧。”
看着王爺一臉茫然的樣子,芸萱也迷糊了。難道她做錯事了?聽到王爺的問話,她趕緊從衣袖中掏出那人留下的書信。說實話,這種書信她如果不是知道是王爺的記號,一定會當成垃圾給丟去。上面那些跟蚯蚓爬一樣的圖畫誰看的明白。
“嘶,這傢伙。咳咳,芸萱啊,你確定你不餓嗎?如果你真的不餓,那麼我們現在就去樓裡看看那位姑娘吧。呵呵。”
我看完信,心中媽呀的一喊。我說我最近總感覺忘記了什麼事情,原來是傾青啊。這小辣椒可是相當的兇猛,居然一直跟在墨言身邊。看來這兩個傢伙有戲哦,呃,不對,他們兩隻什麼時候勾搭上的。嗯,莫非是那次墨言英雄救美之後的延續?嗯,不錯,他們兩個站一起還挺養眼的。
“王爺請。”
芸萱聽到王爺全名稱呼她,就知道王爺的小心思。而且看來那位姑娘和王爺也有說不清楚的關係。唉,她這是在幹什麼,明明知道不應該把心放在王爺身上,可是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這可心就總是圍繞着王爺轉。就算沒有名份,也只想跟在他身邊,這是爲什麼呢?
我知道芸萱的心意,而這半年來,她比我想象的更讓我放心。只是,她的心意我就是無法接受,我也說不上爲什麼。我既不討厭她,甚至還挺喜歡和她談話,看到她也挺開心的。可就是無法進一步。所以,只能就這樣和她保持曖昧,希望到最後沒有傷她太深吧。
王爺和芸萱在管家瞪圓了眼的注視下,肩並肩的走出王府。要知道能與王爺肩並肩的走在一起的身份,那可是不一般啊。雖然說管家不好說王爺什麼,但是王爺這麼不注意身份的並且明目張膽的和風塵女子親密的走在一起。難道,傳言真的要不公而破,事實真是那樣的?不過,男人有個三妻四妾也沒什麼,更何況王爺是這麼優秀的男人。
咳咳,王爺在外的花心行爲在管家的偏心袒護下居然成了優秀男人的象徵,不得不說,王爺府內的人,都是相當的護短。
在王爺和芸萱來到楓樺樓後,王爺終於見到了那位被墨言塞進箱子裡強行送回來的傾青。
“呵呵,哈哈。”
我看到被綁成麻花的傾青實在控制不住大笑起來。同時,或許是因爲我的笑聲,又或許是迷藥的時間到了。我正笑的歡時,就對上了那剛剛睜開眼睛的傾青。
“嗯,嗯嗯,嗯嗯嗯。”
傾青迷迷糊糊的感覺耳邊很吵,等她睜開眼睛時就看見在她面前笑着抽搐的王爺。當她想說話時,才發現自己居然被人把嘴巴給封住了,同時,她也注意到自己好像被塞在…箱子裡!可惡,那個死人臉居然敢這麼對她,把她打暈不說,居然還敢把她塞進箱子裡。
等她想明白她是怎麼暈的時候,才意識到那個可惡的男人居然還在那裡笑個不停。有什麼好笑的,那道他就沒有見過美女被人綁嗎?傾青清醒後,瞪着眼睛看着嘴角都翹到天上的王爺,對他哼哼幾聲,示意他快給自己解開,弄自己出去。
“哎呦,本王說這是誰呢?怎麼被人綁成麻花了?呵呵,師姐睡的可香?本王現在還有其他事情要辦,要不師姐你再睡會。芸兒我們去吃飯。”
傾青見王爺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說完,轉身就要離去,急得她在箱子裡撞的嗵嗵響。無奈王爺跟沒有聽見也沒有看見似的,拉着還想說些什麼的芸萱就這麼的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