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跟我廢話了,站起來就強行的把我背到他背上,兩手摟着我的腿就朝上走去了。
“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我看周圍上臺階的遊人都把視線投到我們這裡來,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我這麼個大活人,雖然不到100斤,但被他背在背上,還是有那麼點彆扭和不雅。
“……”他不聽,走得飛快,似乎一點不覺得累得樣子,儘管他揹着我的同時,手裡還得提個包。
“要不,你把包給我背在背上,”
“廢話真多,”他調侃道,“你不如直接喊我一聲老公,說你心疼我了,來點精神鼓勵,比什麼都管用!”
我只好閉嘴不言了。
雖然臺階很高很陡,倒並不覺得他很吃力。我趴在他寬厚結實的後背上,雙手摟着他的脖子,聞着他頭髮裡散發出來的洗水的香味,感受到周圍女性投來歆羨的目光,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奇奇怪怪的感覺。
終於到了山頂,他把我放下來,坐在一個石凳上大口的喘氣,累得滿頭大汗。我倒了一杯水遞到他手裡,又抽出一張紙巾,正準備要給他的時候,他喝了一口水,說,“不行,我要你你親自給我擦汗。”說着,把臉湊到我面前來。
“滾,別得寸進尺,”我把紙丟到他身上。
“不行,我就要你幫我擦,快點嘛,”他又臭不要臉的做出撒嬌狀,一個勁兒往我身前鑽,“你不答應的話,我又要狠狠的親你了……”
眼見周圍人又朝我們這兒看過來,我真是怕了他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讓他先坐好,然後拿着紙巾幫他擦着額頭和兩鬢上細密的汗珠,感覺自己好久都沒這麼好的耐性了……瞧他那享受又得意的模樣,我手裡的動作不知不覺又柔了些。
“對了,這樣纔像個女人,”他捏住我的手一陣撫摸。
我把擦過汗的紙扔到他那充滿賤笑的臉上,起身就跟隨着遊人進入寺廟去了……這座寺廟修得宏偉,香火也比較旺,但的確也沒有多麼特別之處,也就外邊有個好的視野,可以俯瞰景區的全貌,而且拍照取景的角度也不錯。
下了山,趁着天色還早,我們吃了點乾糧充充飢,又到附近的一個公園去走了走,坐下來休息。這時,江楓在路邊抽完一支菸,走到我身邊開玩笑的說道,“那裡有秋千,你要不要去玩一下?”
“我沒你這麼幼稚。”
“走,我帶你去。”他一說就來了興趣,非把我從座椅上拽了起來,“出來玩,就別老這麼悶了,”
他把我推到那鞦韆架前,讓我坐上去。
“你幹嘛啊,我……”我這輩子都沒玩這種幼稚無聊的兒童娛樂設施,但拗不過他,眼見周圍也空蕩蕩的沒一個人,也就彆彆扭扭的坐了上去。
“抓緊了。”他說完,就猛地推了一下鞦韆架,鞦韆高高的蕩了起來!
“……”我緊緊的抓着兩邊的鏈子,隨着他連推幾下,整個人在空中飄過來蕩過去的,越來越高。
“好玩嗎,”他笑問。
“……”別說,還真的挺好玩的,我沒有回答他,但情不自禁笑了起來,一下子身心放鬆了許多。天空很藍,太陽很暖,空氣很鮮,他很好看,一切都是這麼的賞心悅目,仿若回到了10年前。
他又一次用力幫我推了一下,鞦韆飄到了高處,我這次嚇得一陣膽戰心驚,生怕沒坐穩摔了下來,手裡死死的的抓緊,“行了,別再推了,挺嚇人的,”
但他不聽,反而故意惡作劇的幫我把鞦韆往最高處推去,根本停不下來,我好像人都飛起來了,又叫又笑的讓他趕緊停止,“喂,快幫我抓住,我要下來,受不了了,別推了,我真的要掉下來了……”
“怕什麼,掉下來我一定把你接住!”他最後又猛烈的推了一次,嚇得我一聲尖叫,一邊無法自控的飛過來飛過去,一邊笑着罵他,他卻看好戲似的拿出手機把我哭笑不得的狼狽相都錄了下來。
從鞦韆上下來,我還激動的心跳不止,趕緊用手整理了下被風吹亂的頭髮……因爲好多年沒這麼放鬆過了,突然不顧形象的尖叫大笑一次,還特別不習慣,覺得很不對勁兒。無意間擡頭,瞥到江楓那深刻凝視的眼神,我又有一種招架不住的感覺,下意識要轉身去,可轉到一半,就被他掰住了肩膀。
“幹嘛、”我剛問完,他二話不說低頭就吻住我的脣~
“……”
他手伸進我的頸項裡扶住我的後腦勺,吻得纏綿細緻,然後,不過短短几十米秒,他擡起了頭……他拇指在我脣瓣上輕撫着,描摹着我脣部的形狀,頗有些動情的說道,“我就喜歡你這張嘴,是我見過的所有女人里長得最精緻的,漂亮極了,多看兩眼就受不了,開心和不開心的時候都特別想親你……”
我被他這迷魂湯一樣的話弄得有些眩暈。
的確,女人都愛聽甜言蜜語,就像男人愛看島國動作片,明知道是假的,但就是抗拒不了那心理上的一點快-感。
***
在景區玩到晚上6點過,肚子有些餓了,但這地方畢竟不是大城市裡,周圍沒有什麼入的了眼的高檔餐館,我們乾脆去了人比較多的那個大排檔去解決晚餐。
隨便找了家人稍微少點的北方館子坐下。
好多年沒來多這樣的地方吃飯了,看着這滿是油漬的桌椅、劣質的一次性筷子、沒消過毒的碗勺、以及地上沒來及清理的餐巾紙,還有一兩隻飛來飛去的蒼蠅……要不實在餓了,周圍餐館都差不多,我真想起身就走。
江楓倒沒多少嫌棄之色,他用紙巾把我要坐的椅子擦了一遍又一遍……
上菜倒是挺快,不到15分鐘,我們點的四個菜都上來了,一份炒饅頭,一份餃子,一份小炒肉,一份乾煸包菜。
但讓我們比較失望的是,四個菜沒有一份是入得了口的,炒饅頭和蒸出來的沒什麼兩樣,包菜就像隔夜的爛白菜,炒肉也是油膩膩的無鹽無味。我扒了幾口飯,實在難以下嚥,氣得放下碗筷,“不吃了,讓老闆出來結賬,換一家。”
江楓像是早有預料似的,不急不緩的說道,“周圍的也差不多,你要真吃不下,這樣,我去重新給你炒一遍。”
說完,他還真的起身就進入老闆的廚房裡,跟老闆溝通了幾句,就開始系圍裙親自下廚了……我不可思議的過去看了看,只見他讓老闆找來了今天最新買來的新鮮食材,自己動手把菜洗得乾乾淨淨,再把其他要用的鍋碗瓢盆都用開水洗過燙過,纔開始準備炒菜。
飯館老闆和廚師以及服務員這些都在旁邊,不太好意思的看着他下廚。而他一邊熟練的炒着菜,一邊還‘教導’廚師,油要煎到幾分熱,調料要放哪些,放多少,火候要怎麼掌握才入味……看着他這麼個年輕大帥哥身爲顧客還親自來炒菜,旁邊的專職廚師只能賠笑着,臉上都快掛不住了……甚至幾名來吃飯的客人,也看熱鬧的進來拍照。
沒多久,江楓親自做的那幾個菜重新端上來了,對我調侃道,“大小姐,嚐嚐這次的味道怎樣?”
說完,他把重新用開水洗過的碗筷放到我面前。我欣然一笑,拿起筷子就嚐嚐他炒的那盤饅頭,嗯,這次完全不一樣了,香香脆脆的,還有那盤包菜,更是色香味俱全,非常下飯……因爲是他親自做的,也乾淨衛生了許多,我一下胃口大開,大快朵頤的吃起來。
回去的時候,已經晚上8點。
從景區回B市的路程有兩個多小時。司機在前面開車,我和他在後座裡,沒怎麼說話,但我不由自主的就主動靠近了他,他伸手摟住我的肩,讓我靠在他的懷裡睡一會兒,但我睡不着。我腦子裡還很活躍,一直在回味着今天旅遊,那是我很多年來過得最輕鬆的一天。
我不由自主靠緊了他,半邊臉貼在他的胸膛裡,靜靜的聆聽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身體裡的溫度……此時此刻,我只是個寂寞的、渴望被愛被包裹的女人而已,我什麼也不願去想,不想自己的身份,也不管他什麼身份,我只知道,我現在很需要他,特別特別需要。如果可以,我願一輩子這樣擁有他,不再清醒。
***
第三天起來,按行程我該去看何奕的大學看他了。何奕所在的是國內一個名牌大學,如今正在讀大三,學的是法學專業,一般一個學期會回來兩三次,算起來我也好久沒看到他了。爲了給他驚喜,我打算到了他的學校纔給他打電話。
去學校的路上,江楓問了句,“你弟叫什麼名字?”
跟我在一起這麼久,江楓雖然沒見過何奕,但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也知道他不是我親弟,只是我小叔子。
“何奕。”
“何什麼?”江楓聽到這個名字,眼皮一擡,稍稍有點意外,“哪個yi?”
“問這麼清楚幹嘛,”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問的的確有些多餘,不過還是隨口說了句,“我倒也認識一個‘何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