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被條大河橫穿而過,而沈家的本家就在河心島上。整座島嶼都是沈家的私有物。
據說這座島始於數百年前,當初是爲了避免戰亂,沈家的先人攜奴僕家丁在此修建了塢堡,後來一直作爲本家。雖然不少沈家之人會被分家外放,但逢年過節或者祭祖時都會迴歸本家。
河心島名叫明德,明德面積不小,有近一百平方公里,橋樑碼頭等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個私人停機場。
下了飛機,沈陌塵乘坐一輛豪華轎車開到了沈家。
沈家原本的塢堡依然保留着,但是沒有人居住了,只是平時祭祖或者過節時纔會住進去。沈家人一般住在塢堡旁修建的園子裡。
島上有三所園子,每所園子裡有不少大院,聽說其中三所大院屬於沈陌塵的——據說本來該是沈陌塵的父親和爺爺的,但他們都不在了,所以全由沈陌塵繼承。
沈莫田和沈心悅先是領沈陌塵見了沈家的當家家主,沈莫衝。
走進一所大院裡,沈莫衝正在石桌上看書。旁人不說,怎會知道這位儒雅老者居然是權勢滔天的沈家家主。
“爺爺,陌塵回來了。”沈心悅笑着上前。
老人擡起頭,見到沈陌塵便立刻放下手上的書,握住沈陌塵的手,眼神欣慰:“孩子,你總算回來了!老三有後了!”
沈陌塵心情複雜,但臉上只是平靜地喊道:“大爺爺。”
“噯!”
沈莫衝應了一聲,便沈陌塵坐下,和藹地詢問路上是否順利,接着便又問詢沈陌塵的過往,聽到沈陌塵在貧民窟的童年後,又氣又嘆,還不禁落下了幾滴眼淚。
祖孫兩人相談甚洽,不覺天色漸晚。沈莫衝立即吩咐開了晚宴,在家的不少長輩都應邀前來。沈莫沖和沈莫田一一介紹,沈陌塵也都一一和他們認了親。
沈莫衝給沈陌塵介紹時,還順帶介紹了各人在外的身份,有官員有企業家……總之沒一個平凡之輩。其中最普通的,居然都是大學教授。
沈陌塵臉上微笑着應承,並未怯場。長輩們見了也暗暗點頭。
雖然縣官不如現管,雖然有些官職企業確實如雷灌耳,但是沈陌塵也是見過世面的,在光海莊園裡,他一個人挾持了所有人。包括羅曼帝國皇室的使者、禹闢總統的代表、羅曼伯爵等人。
說起來,當時那羣人有沒有沈家的人?沈陌塵當時也沒在意。
見識過那羣“人上人”後,沈陌塵覺得其實人與人也沒什麼不同,高貴和低賤,在死亡面前都一樣。
沈陌塵甚至心想,這些人的生死,其實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間。又有什麼可緊張的。
認完了長輩,家宴散去,沈陌塵又被沈莫衝拉過去說了會兒話,然後表示這幾天要正式讓沈陌塵認祖歸宗。
沈陌塵有一搭沒一搭的點頭,其實他對這些表面儀式並不感興趣,只是沒有觸及他的反感而已。
談至深夜,沈莫衝讓沈心悅帶沈陌塵下去休息。沈心悅先是領着沈陌塵參觀了他將來的院子,同時帶他認識了所有的傭人。
他一處園子裡的傭人就有三十多個,其中包括十六名貼身女傭,以及些做雜活的類似於“家政”的阿姨。
內院是主人和貼身女傭居住的地方,其他阿姨們住在外院。女傭中有四人地位最高,可以住在主人寢室日夜照顧,其餘十二人只能住別屋。當然,如果主人特許,她們夜裡也可以住在主屋。
沈陌塵和她們一一認識,那十六名貼身女傭們個頂個的漂亮,年齡在十二歲到二十歲之間,每一個在外面都是班花級別的美女。而即便阿姨們也是頗有氣質,只是徐娘半老,沒有“魚眼睛”的感覺。
沈心悅在一旁隱約表達,在院子裡他就是絕對的主人,可以對任何人做任何事。沈陌塵聽了只是笑笑。這哪裡是女傭,分明是女僕啊……簽了賣身契似的。
連續看了三座院子,每一座都是如此。
“你剛回來,這些院子還沒有收拾乾淨。你這幾天,就去我家睡吧?”沈心悅笑着道。
沈陌塵一向隨便,便和沈心悅一起回了家,先是拜訪了對方的父母,然後被安排住進了沈心悅隔壁的屋子。
夜,沈陌塵正要就寢,沈心悅走了進來。她似乎才洗過澡,換了一身簡單的長裙,身上散發着好聞的味道。
“陌塵,你睡了嗎?”
“還沒有。”
“哈哈,我擔心你有些不適應,所以來跟你說說話。”沈心悅笑着坐在沈陌塵牀邊。
“謝謝心悅姐,我其實還好。”沈陌塵笑笑。
沈心悅握着沈陌塵的手,溫柔晏晏:“後天就是給你正式入籍的日子,到時候會來很多人,希望你不要緊張,大家都是你族人,都是來祝福你的。”
“好,我明白。”沈陌塵點頭。
“哈哈,我差點忘了,你怎麼會因爲那點小場面就緊張呢?”沈心怡似乎纔想到什麼,可愛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你可是敢在光海莊園劫持所有大人物的勇士啊。”
“心悅姐你就別埋汰,當初是一時衝動,少不更事。”沈陌塵臉上露出一絲羞赧。眼神無辜,就像從沒摸過女生手的純情少年。
沈心悅只是輕輕一笑,少不更事,那纔過去幾個月?
“對了陌塵,你今天感覺怎麼樣?還有什麼想法或者不滿意的嗎?”
“沒有,一切都挺好的。”沈陌塵笑道,“我都感覺,自己像賈寶玉一樣了。”
雖然按照沈家的權勢來說,他應該比賈寶玉厲害得多。
實話實說,沈陌塵到了這一步依然有所懷疑。但他不打算打破沙鍋問到底,他本人是沈家子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沈家嫡子的身份對他沒有壞處。接受這個身份,補闕也會對他更放心,不必天天擔心他會被白毛女拐到羅曼去。
雖然她們可能會擔心自己倒向沈家而心離補闕。但沈家是禹闢的家族,至少在自己鍋裡。
“賈寶玉是誰?你之前在高唐一中的同學嗎?”
“不是,一個小說人物。”沈陌塵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