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節 拍賣二三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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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李世民皺眉地問道,感覺自己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對方給了一個更加奇怪的答案啊。

“這件事本身就是,百姓用自己的空閒時間去給家裡賺一點錢來貼補家用,而沒有其他的任何事,這個事本身卻很簡單,可是那些腐儒卻說,這樣子做是不對的,應該老老實實地在家裡不能亂走,也不能出去打工,這樣子會讓百姓的心壞掉的。”崔清塵認真地回覆道,“這句話本身沒有問題,只是,這些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忘記了一個前提。”

“什麼前提?”李承乾還真的是聽得稀裡糊塗呢,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前提啊,而李世民似乎想到了什麼,爲難地看了對方一眼,沒有說話。

“前提就是,百姓是否真的可以不用幹活就可以吃飽飯,吃好飯,穿暖和的衣服。如果可以的話,自然是可以不出幹活了,誰不想生活的好好的,簡簡單單的,不用出力的事,可是這種事對於那些可以有能力讀書的人來說,家裡是有點錢的,所以不在乎,因爲他們可以吃自己的老子或者祖宗留下來的產業,不用辛苦勞作,可是百姓卻沒有啊,經歷了隋末戰亂之後,百姓的日子過的很慘,很多地方一家子就只有一身衣服,一個被子,男人出門幹活,一家人都得躲在被子裡,而女人出去買東西的話,男人和孩子都得躲在被子裡不出來,您說說看,對於這樣的生活,他們如何不想着有點出路呢?以前是沒有辦法有出路,而現在是有了,突然有個人過來跟你說,你不能這麼做,你應該老老實實地在家裡過着沒有褲子沒有被子沒有糧食沒有肉的生活,太子殿下,您覺得如果您是這麼一個百姓家的男主人,您會如何對待對你說這話的人呢?”

李承乾幾乎是沒有思考地就來了一句,“自然是揍他,老子的家裡過的如此的悽慘,如果不賺點錢的話,以後孩子成家都成問題,而且自己不偷不搶的,就是靠着自己的勞力去做這件事,有什麼問題嗎?”

李世民聽到李承乾的話,沒有表態,而是看着對方道,“你繼續說。”

“後來這些人都被趕走了,然後大家就想着什麼時候開工,因爲中午還有一頓飯呢,所以,爲了保障讓工程沒有問題,葉侯就讓他們全部繳納保證金,如果出現問題,全部沒收,如果沒有問題,一年之後全部退回去。”

崔清塵說到這裡,看着兩人,繼續說道,“可是如何分配這些地方呢,於是,就找人估價了之後,進行拍賣,價高者得,自然也是要繳納保證金的,如此這般,也就平息了對方的怒火,因爲你沒有拿到,不是因爲鬆洲官府不給你面子,而是你的錢不給你面子,你不能怪別人呢。”

“哦?這樣子啊,如果一定有人鬧事呢?”李世民又來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也是李承乾需要面對的問題,畢竟,在長安不是鬆洲啊,這些地方的很多大人物都是無賴啊,程咬金這樣的無賴,算是最溫柔的。

“自然是會有人鬧事的,畢竟一大塊肉,誰都想吃,你多吃一口,我就少吃一口,特別是一些比較大的家族,會找到一些腐儒一起過來鬧事,說是暗箱操作,說是有辱斯文,覺得堂堂的朝廷官府竟然與民爭利,簡直就是禮崩樂壞的欠揍,他們打算來長安告御狀的。”崔清塵淡淡地說道,可是額頭上的汗依舊下來了,因爲李世民沒有說這樣子做到底好不好,可是鬆洲已經這麼做了,所以,還有一個後遺症的問題,要是以後不同意這麼做的話,那些被趕走的人肯定還會過來挑事的。

“對啊,官府這麼做不是與民爭利的嗎?”李世民接着問道,似乎一下子就成爲了那些人的代言人一樣,連李承乾都側目,自己的父皇今日是怎麼了,平時不都是說百姓纔是根本嘛。

“官府做的就是與民爭利的事啊。”

“大膽。”崔清塵的話剛落,就看到李世民直接拍着桌子吼道,讓她直接就跪在地上,低頭請罪道,“奴婢該死。”

李世民之所以生氣,是因爲這句話從外面來看是說官府的,可是自己就是這個天底下最大的官府啊,那麼自己辛辛苦苦做對這些事到底是爲了什麼?

“你膽子果然很大。”李世民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然後輕輕地揉了揉,剛剛用力太猛了,竟然有點痠麻,不過,他打算繼續聽下去,“不過,葉檀的膽子更大,這小子,就會胡來。”

“你繼續說。”

就在崔清塵以爲皇帝打算懲治葉侯的時候,卻沒想到聽到了這麼一句話,不由得瞠目結舌地看着李世民,不明白怎麼回事,不過皇帝讓你說,你不能不說的。

“是,陛下。”

崔清塵現在只能跪着,因爲陛下沒有讓你起來。

“官府做的就是與民爭利的事,這句話不是奴婢說的,也不是葉侯說的,而是鬆洲的小學在李綱老師的帶領下,參加了一次活動之後感慨而出的。”

“哦?他是儒家弟子,怎麼會說出如此的話來?”李世民饒有興趣地問道。

“李綱老師是儒家弟子不錯,可是他更是百姓之師,所以,爲了讓鬆洲小學的孩子學習更多的知識,就在前段時間主動帶領了一些孩子出去郊遊,地點就選擇在看靠近鬆洲邊緣的當州,本來打算是在鬆洲的,可是鬆洲的百姓日子已經過的不錯了,所以沒有特別的教育意義,所以就選擇了當州了。當州和鬆洲以前是差不多的,而這次出去之後,他們因爲遇到了春雨,就選擇了在一戶百姓人家投宿,然後拿出自己帶去的米糧打算熬粥吃飯,結果一個叫做葉片的小子嫌棄人家髒,就不吃飯,於是李綱老師就去安慰他說,你以爲是在你家裡啊,想要吃什麼就吃什麼,這裡不是葉家村的。而這個葉片是葉家村最大的水果種植大戶葉六的獨生子,當初李綱老師來到鬆洲有一次就在他們家吃飯的,當時他因爲不喜歡吃肥肉還被他的父親說過一次。然後那個葉片就問李綱老師一句話,難道說,現在還有人吃不上飯嗎?爲什麼他們那麼髒,那麼黑呢?而李綱老師卻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於是就在晚上吃過飯之後,和那戶人家聊天的時候,將葉片喊過去倒茶遞水,那戶人家可能是因爲李綱老師送給他們一些臘肉,心情好了不少,伸出雙手給對方看的時候,說道,我們這些農戶從來都是風吹日曬的,黑不溜秋的屬於正常啊,哪個農戶不是如此,而且他的手掌上面全部都是老繭,有的看着很大,有的看着很小,但是呢,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同時還將脖子給露出來了,上面都是黑漆漆的一塊,但是胸口卻很白淨。然後葉片那小子就覺得很奇怪,因爲他在鬆洲看到了不少人雖然黑和髒,可是也不至於如此吧,然後回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一羣當州的鄉紳富戶正在娶親,一羣人白白淨淨地經過他們這個車隊,葉片指着那個胖乎乎的鄉紳問李綱老師道,爲何這些人卻是白白淨淨的,難道他們不是農戶嗎?李綱老師說,他們也是農戶,只是有點錢而已。”

說到這裡,崔清塵的表情帶着詭異的笑容道,“而那個葉片就看着李綱老師問道,不對啊,您之前不是說那個髒兮兮的人是農戶嘛,現在這個人爲什麼也是農戶,都是農戶,爲什麼差別這麼大啊?”

“當時李剛老師沒說話,而是拍着他的腦袋嘆了一口氣,回到鬆洲以後,那個葉片的爺爺叫葉重就請客吃飯,吃飯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拿出了一本書,是論語,上面寫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話。就問李綱老師道,老師啊,你看看,是不是聖人錯了?當時李綱老師滿面怒色地問道,聖人怎麼可以錯了呢?可是那個葉片卻反問道,既然聖人沒有錯,那麼之前我們出去看到的人都是民,爲何有的卻是白色的乾淨的很,有的卻是黑色的,髒兮兮的,既然都是民,爲何聖人卻用一個字就概括了,可是這兩者根本就不一樣啊,一個民是趴在地裡吃飯的,一年到頭吃不飽,而另外一個則是白白淨淨的,卻是可以吃好的,難道說那個髒兮兮的一家人都在偷懶,否則的怎麼會這樣子的?李綱老師說,人家沒有偷懶,只是運氣不太好,而那小子卻道,既然如此,那麼民就不一樣啊,還是聖人錯了。”

“後來李綱老師喝醉了,回去之後,就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官府就是與民爭利的啊,奴婢認爲,他說的民應該不是那些髒兮兮的百姓,而是那些白淨的百姓,既然如此,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已經有了足夠多的東西了,還要求更多,那麼那些髒兮兮的百姓就應該去死了嗎?可是這個天下最多的人就是他們啊。那些喜歡找事的一羣人都是民,可是他們已經佔有了太多了,說是與民爭利,其實不過是官府將那些人的身上的好東西取出一部分分給那些吃不飽肚子的人而已,這樣的與民爭利有何不可?”

崔清塵巴拉巴拉一堆話,讓李世民的臉色都鐵青了,而李承乾則忍不住反問道,“爲何不在鬆洲進行教學,難道鬆洲已經沒有了貧民了嗎?”

“太子殿下,說句難聽的話,鬆洲最普通百姓的生活,和長安普通的人家差不多,而現在因爲鬆洲各方面都需要人手,正在四處招人呢,而用這樣的地方來郊遊,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畢竟,苦和痛纔是讓人成長的最主要的一方面,而這個土壤現在鬆洲已經不具備了,而那個葉片的話,其實在說一個問題,一些說與民爭利的人,說官府的人,其實就是因爲他們的的利益被損害了,而真正的百姓,其實毫無關係。你想啊,官府裡面弄的這個工程,百姓如果不參與的話,有什麼損失,百姓不經商,不去創造更多的價值,對於他們來說有什麼損失?沒有,但是呢,朝廷和百姓就有損失了,與民爭利,就需要看看到底誰纔是民,誰才需要救濟,不過肯定不包括那些腦滿腸肥的人,因爲他們有了東西了,就算是受損,那也不是官府的事,而是因爲他們想要的更多,沒有得到就煽動百姓出來找事,而且每次都可以成功,不是因爲百姓認爲官府做錯了,而是因爲參加了這樣的煽動的事之後,那些人會給他們一點好處,好處,纔是他們參與的原因所在。”

“那現在鬆洲如何了?”李承乾繼續問道,難道說,這個問題就如此簡單地就解決了嗎?

“現在鬆洲這一塊已經進行的不錯了,因爲只要是有人反對這樣子做,就是和鬆洲上萬的百姓作對,因爲那些百姓都是普通人,誰反對就是與民爭利,所以,到了後面,那些喜歡獨佔的幾個大家族都離開了鬆洲了,去其他的州府侵害百姓了,而在鬆洲,你想這麼做,你是做夢,因爲不管是官府還是百姓都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因爲要是跟着你一起鬧事,就會將真正的民的生活利益給損害了,誰會跟着你,說句難聽的話,現在如果有人在鬆洲說出這樣的話,身邊有再多的人也得被打,因爲你損害了官府和百姓的利益。官府和百姓站在一起,其實才是最穩固的,那些富戶之類的其實意義不大,因爲只要是官府願意分一點好處給百姓,隨時都會有無數的富戶出現,而從一無所有到衣食無憂,任何人都會感激的。忠誠度自然也是沒有問題的。”

“那麼現在鬆洲真的就可以消滅掉中間的那些人了嗎?”李世民反問道,這是個悖論,卻是個事實,每一個朝代的建立,東西沒多,只是大家一起上去將東西給搶了,然後分點給你就是了。

“鬆洲現在不敢消滅那些人,因爲他們現在就成了髒兮兮的百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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