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躁動的人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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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總是會每天升起,也會在每天降落。

它們玩的是自己的套路,和人類本身無關。

就像是有那麼一句話說的很好,現在的生活環境在改變,在變差,我們需要拯救地球,這句話不多,因爲地球不管是在十幾攝氏度還是幾十攝氏度都可以存在,而人類肯定是不行的,溫度高了一些,或者低了一些,人類就會直接滅亡,所以說,人類需要拯救的是自己。

初春的風再次肆意在這片空曠的大地上,遠處的牛馬不知道是從誰家的圈裡跑出來了,似乎有點肆無忌憚的大喊大叫,而地上的野草,纔不過是漏了一個綠色的模樣。

這個冬天對於涼州來說是詭異的,因爲竟然沒有餓死或者凍死過一個人,這樣的事之所以會發生,最主要的一點就是涼州的人太少了,可是呢,不是就代表這裡沒有死人,現在涼州這裡的在冊人口一共三萬九千人,而一個冬天就死了兩千三百人,這些人不是辛苦勞累而死,也不是餓死的,而是身體衰老而死。

當然啦,不會是有什麼人研究鬼神之說的,而是因爲他們的身體被這個世界給毀了,最後沒有辦法,在鬆了一口氣之後,就會有有無數的不能抵抗的生命的問題出現,也就是所謂的併發症,最後只能死掉了。

他那兒根本就沒辦法,因爲他知道,自己只是個郎中,治療一下還可以,但是呢,當你看到一人從外面看來還是個正常人,雖然年紀老了點,滿臉的皺紋,手上的各種亂七八糟的傷口,發如雪一樣,這樣的人,說真的,很一般,大唐很多地方的百姓都是如此,可是當你真的去檢查這些人的身體的時候,你就會發現這些人就像是一個裝了一肚子壞水的人一樣,外面看着像是個體面人,可是當你打開之後,就會發現裡面早就腐爛了。

這樣的人還不少呢,長期經歷了社會的不安和不能吃飽穿暖,加上無窮盡的幹活,早就將這些人給整的潰敗了,只是呢,人總是有一股子執念,我要活下去,我不能就這麼倒下了,因爲如果真的倒下來的話,我的家人怎麼辦?

雖然人性是自私的,可是在一些時候,父母愛的光輝,還是會照耀這個世界的,會放在自己的孩子和妻子的身上,因爲這就是他們全部意義。

可惜啊,當葉檀派人將他們解救出來之後,很多人還是處於緊張的狀態下,別看這樣的狀態似乎沒有什麼意義,可是實際上卻是有一種神靈保佑地方式去做一些事,比如說身體早就潰敗了,卻還可以活着。

但是呢,葉檀沒有這麼做,沒有繼續壓迫他們,而是用實際行動告訴對方,我這裡需要的是人,而不是奴隸。

可是,人們不信啊,有的人家經歷了四五代人,上百年的壓榨,骨子裡的那份奴才模樣早就深入了身體內部,你說怎麼辦纔好呢?

但是呢,涼州的刺史府,除了讓他們幹活修建房子和城牆之外,其他的事幾乎都沒有,而且還給了他們不少的物資。

當他們將城牆修建的差不多了之後,就被人領着到了一個非常不錯的庭院那裡,雖然每家的面積很小,也就是現在所謂的螻蟻之處,可是對於他們來說卻是非常大的一種刺激。

“喏,這裡就是你們以後的家了,記得,要注意衛生,家裡有垃圾之類的要記得扔出來,每天都會有人收,平時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但是呢,如果想要出來做工的話,記得出來,還有,你們每人都有一塊地,冬天的時候記得去看看,明年開春就開始種地,都是你們的,只要是按着要求交稅就行了。”

那人手裡提着一個馬鞭隨意地說道,其他的人都傻眼了,這算是個什麼操作啊,一直等到那人走到街坊口的時候,其中一個禿頭壯漢忍不住問道,“大人,大人,交多少稅?”

他們過去都是全部的,就是說,收取了糧食一百斤,那麼就交一百斤,奴隸什麼時候有人權這麼高貴的東西了?

而他們現在是所謂的百姓,他們根本就沒有記憶啊。

那人一拍腦袋,轉身看着那些人道,“孃的,竟然將這件事給忘了,要是被人知道了的話,可不得了。記清楚了,土地上全部按着十一收,就是說你收取了十個羊頭,交給官府一個就行了,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記住了嗎?”

看着他們都茫然地點頭,然後想要走的時候,又想到了一個事,接着說道,“出現你們之間的矛盾的時候,記得找我來給你們處理,如果你們敢私下械鬥的話,一律趕出去,讓你們自生自滅。”

說完就直接走了,而其他的人看着他離開的樣子,覺得自己一定能是在做夢。

過去的很多土地佃戶人家都是五五之數,有的就是八成,什麼意思,就是你種地弄來了一百斤的糧食,然後最好的就是給對方五十斤,而其他的徭役之類的,你也得接着,而八成呢,也是說給人家八十斤,你自己是二十斤,而對於很多家裡的人來說,這點糧食根本就吃不飽,只能去借債,然後就只能從一個自由民變成了一個佃戶,然後就是一個類似奴隸一樣的人存在,可是在這裡竟然這樣子的,簡直就是白送啊。

幾個人都不相信會有這樣的好事,但是呢,現在又沒有辦法去找人問這個問題,所以,就只能老老實實地回去,每個人的手裡都有一個號牌,上面的數字他們不認識,但是呢,可以對照啊,這個方面的本事,他們還是有的,所以,很多人推開自己家的門的時候都是迷迷糊糊的,覺得不真實,可是事實上卻是真的,就在這裡。

當每家都將自己家的木頭門關上的時候,看到庭院,都在那裡發呆,庭院裡的東西很少,一棵樹,還沒有什麼葉子,現在是什麼時候,是冬天啊,自然是沒有葉子了,還有一個石頭桌子和幾個凳子,甚至於幾個一直都是石頭匠人的人都可以認出來,這個東西竟然是自己親手打造的,之前還以爲要弄這個東西幹什麼呢,此時卻發現是爲了自己,不由得腦子一熱,覺得很不可思議的模樣。

而幾乎每家都有孩子,這個不管是西方還是中原都是一個意思,就算是吃不飽,也要生孩子,這算是一種很奇怪的生存之道,因爲沒有辦法真正地讓自己生活好起來,很多人都有可能會被餓死,所以只能希望自己孩子多了之後,可以堅強地活下來幾個,算是一種延續自己血脈的方式。

很多人家都是有老人的,有小孩子的,所以,當他們從自己的房間裡發現了被褥以及一些木炭之類東西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

當他們就這麼躲在自己家裡過了十來天的日子之後,卻發現,這個日子竟然是真的,於是,就開始從自家的門裡走出去,和所謂的根本就不熟悉的街坊聊天,或者說一些事,而一些人家的家裡的人多的話,分配的糧食其實是不夠吃的,所以,人心就在這個時候開始鬆動了。

街上總是會有這樣地方的,去了坊市的那個坊長那裡問問之後,就知道了一些地方可以做工,然後有工錢,甚至於還有的地方可以管飯,所以人們的心也跟着就放鬆了很大膽了。

經過了一個冬天,南方的冬天是一個月,而在涼州卻是三個月,春天已經是來年四月份的時候,人們的心神也真的放鬆了,所以有的時候,還是會因爲外面有人軍隊的人奔跑而有點害怕,但是呢,總體來說,他們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有了一個家了,有一個可以幹活的地方可以養活自己家的人,同時,開春之後,還有自己家的土地了,所以,很多人就開始放鬆了心聲了。

然後,就會有很多人開始死去。

這些人像是被寒冰凍死一樣,死去的時候臉上除了詭異的笑容之外,就剩下一個東西,那就是對於這些生活的不捨。

有些人將死人放在家裡,打算埋在院子裡,這是西域的一種墓葬的方式,可是呢,卻被坊長看到了,要求他們將人全部送到外面去,涼州的土地是不小,所以自然有地方存放死人的,而且還仿着弄了一個義莊,然後將人全部放在那裡,只是這裡的人死去的時候,只有一尾蘆蓆,其他的都沒有,但是呢,因爲是冬天自然是沒有辦法挖坑的,只能留在來年開春之後再埋葬。

可是呢,一個有着三個月的冬天,卻給了涼州全新的面目,讓人感覺到了這個地方的與衆不同,因爲人們的臉色好了不少,但是呢,這個只要是吃飽了就可以了,而最奇怪的地方就是人們的話語多了。

如果是在鬆洲的話,這個不過是個八卦的事而已,而涼州不一樣,這裡的人八成以上都是以前的奴隸,他們習慣了沉默,因爲不沉默的話,就會死人,所以他們就習慣了沉默,不敢多說一句話,所以,現在能夠說出話來就是好事。

他們聊天的內容,已經不是過去的活着還是死去的問題,而是想着來年開春之後,自己的那塊土地是怎麼樣的,不知道有多大,自己家裡沒有牛馬怎麼辦,官府會不會借給自己呢?

其實呢,這就是一種復甦的形式,很多在朝代末代的時候,百姓們想的事就是逃命,其他的都不是很在意,可是當百姓開始注意自己的生活,希望來年之後可以獲得一定的改善的時候,這就是所謂的生機了。

而這一切,只是這個地方的縮影,而在套海鎮等地方,這裡的一切早就提前開始了。

葉檀沒有在過年的時候回到套海鎮,可是呢,卻還是送過去了手書了,同時說道,開年之後,就需要加緊做一些事,從種地,放牧,修建房子以及人口統計,都必須全部都做好了,若是今年年底的時候,還出現之前的問題,那麼,不好意思,到時候可就不好意思了。

北海熊這些人也被命令,要麼呢,就老實地成爲牧民或者百姓種地,要麼就是進入軍中,嚴格按着軍中的規定進行,否則的話,就扔出去。

可是北海熊的孩子身體方面已經不行了,只能轉爲普通的牧民和農民,而他的手下作別於和耶塔等人則全部轉入軍中,他們總覺得會有其他的事要發生,否則的話,葉檀不會將這件事再三強調,而且葉檀做事的風格就是能者上,而庸者下,而且庸者如果不老實的話,就會被宛如羊圈裡的羊糞一樣地扔出去,因爲這樣的人是不配活着的,不要說是大唐內部的,套海鎮不過是大唐北部豐州的一個鎮子,葉檀可以任意地將自己的想法全部都給扔出去,如果有人敢不服從,他的手下不在意再多死幾個人,因爲這個是有必要的。

巴羅斯今日放假,雖然身上還是老羊皮襖,可是呢,外面的溫度已經開始慢慢升起來了,他一大早就將自己的三個孩子和撒雅喊起來了,然後一家人準備了一些吃食,門口有一輛馬車,這是他借的,他現在的俸祿還買不起,可是呢,過上一年就可以了,人呢,只要是努力之後有了成果之後,一切都會是好事的,也有目標了。

巴羅斯聽說在涼州城的靠近文昌廟那裡,在今日會有一個小型的集市,聽說從西面和東面都來了一批人,算是過了之後來的第一批人,這些人有唐人也有一些西域的商人,在那裡進行商品的更換,這個東西對於百姓來說是個好事,因爲不只是有人,還有雜耍,還有其他的東西,這種娛樂的東西看似很簡單,可是呢,過去的文化方面到底如何不知道,但是呢,娛樂卻是很少,特別是涼州已經沒有了所謂的青樓之後,這樣的東西就更少了。

“走了哦。”

巴羅斯看着孩子都在馬車裡,安靜地坐在,而自己的女人在最裡面,就一甩鞭子,馬兒甩着自己的蹄子在中間路上有石板的地方發出砰砰的聲音,勾引了大家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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