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好的開始

第4章好的開始

萬事開頭難,想是一回事,真要到行動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方纔那股熱血退卻下去,唐源的思想上又開始掙扎。

他的腦中蹦出兩個肥嘟嘟的小胖子。

左邊的小胖子說:“累了一天,渾身都痛,身體實在堅持不下去了,休息一天,明天再繼續也是一樣的。”

右邊的小胖子說:“有了第一次就會有二次,這個懶絕對不能偷,想想你的那堆肥肉,唐源任重而道遠吶!想想你的目標,難道你真的願意一直當一個胖子?唐源加油!只要堅持下去,你一定能成爲瘦子!廋成一道閃電!”

左邊的小胖子:“他在嚇你,唐源你聽我的,明天開始也是一樣的。”

右邊的小胖子:“想想你的目標,唐源你一定要堅持下去啊!”

……

左邊……,右邊……

一會左,一回右,唐源的腦袋轟隆隆的作響,最後他幾乎是帶上了幾分決絕,迅速的打開了門,他怕下一刻,自己就會改變決定。

天色已亮,外面空氣正好,唐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渾身舒暢,隨後,他便看似從容的投入到了跑步的大軍中。

唐源加入了晨跑的隊伍,雖然跑的還沒有一般老年人走的那麼快。

不過這次並沒有人嘲笑他,唐源甚至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那些人對他釋放着善意的微笑,而唐源也回以靦腆一笑。

他的自閉並不是天生的,一旦開始大面積的接觸人羣,唐源相信,他很快就能夠成爲正常人。

小胖子還在慢慢挪動着,汗如雨下。

太陽徹底的露出了紅彤彤的圓臉,氣溫開始上升,有晨跑的人,已經開始收工回家。

唐源躺靠在粗壯的樹幹之上,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久違的室外空氣,令他心情舒暢。

如果能徹底遠離那些糟心事,這樣的生活也是極好的。

習習暖風吹來,唐源逐漸有了睡意,今天,是他成爲胖子以來,第一次起那麼早。

不想動,好不想動,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小夥子,小夥子……”似乎……有人叫我?唐源掙扎着,睜開了雙眼。

“您是?”這裡的許多人,對他而言,都是陌生的人,即便他們居住在一個小區,總有低頭不見擡頭見的時候。

“你不記得我啦?我是老王,老李在世的時候,我還同他下過棋呢?”老人目露懷念之色,上了年紀的老人,在孤身一人的時候,總會喜歡懷念昔日的好友。

“你也別太傷心,自從老李去了之後,我們就再也沒見過你了,前段時間,老白還向我問起過你。”唐源胖不胖,這些老人並不在意,他們只記得,在好友年邁之際,唯一陪在他身邊一聲不吭,存在感極低的少年。

那時,他甚至有些羨慕孤身一人的老李,在最後,居然有福氣撿到想唐源那樣的好孫子。

這大概是倒了一輩子血黴的老李,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次幸運。

每日黃昏,胖子少年攙扶着老李在夕陽中漫步,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

那時,又有多少的人羨慕老李?老王已經記不太清了,上了年紀就有容易忘事的老毛病,唯一記得的便是,這麼一位,好感度不低的小胖子。

誰也不知道唐源的身世,也沒有人去刻意追究,這是一個苦命的孩子,他懂得感恩回報,這就夠了。

“我很好。”唐源兩眼通紅,他又想起了那位嘴上說着嫌棄,實則把他當親孫子對待的頑固老頭,那是在這個世界上待他最好的人。

他現在住的小房子,是老人留給他的唯一遺產,自從安頓好老人後事之後,若非十分必要,他極少出門,每次出門,也是遮得嚴嚴實實。

因爲在唐源的心裡,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是嘲笑的,胖子是不受人待見的,這在他碰到老李之前,就已經明白的道理。

即便他盡最大程度的降低存在感,也不能使他擺脫受欺負的命運。

“有什麼事,可以找我。”這也是好友臨終之前的囑託,對待懂事的孩子,總能讓人心軟幾分。

“好。”唐源口上應了一聲好,心中卻暗下決定,若非迫不得已,他絕對不會去麻煩別人,因爲他也不確定,最後,是否能將欠下的人情還上。

對唐源的性子,老人或多或少有些瞭解,他嘆了一口氣走了。

唐源看着那道佝僂的背影,在心底,記着對方的好,因爲在那樣不受待見的壞境中生活了十幾年,對於難得的善意,他格外珍惜。

回到家,唐源開始計劃減肥的大業,現在正逢暑假將近,唐源在心底琢磨着,八月底就參加入學考試。

這一世,他一定要從高中讀到大學,一解前世沒文化的遺憾。

在那之前,他必須得瘦下來,唐源再也不想當一個被同年齡人嘲笑的胖子。

換下溼透了的T恤,唐源將自己打理好之後,開始出門,這是他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除了跑步,第一次沒有用多餘的衣物遮得嚴嚴實實的行走。

只要踏出了第一步,後面的路,也就寬敞了很多,第一次從那麼多人身上得到善意,這讓唐源被脂肪嚴嚴實實的覆蓋住的心暖暖的,憑着這陣溫暖,足以支撐他,面對異樣的目光,也能笑着走下去。

由於身體的原因,他仍舊在緩慢的移動,剛開始,他的回頭率還是挺高的,慢慢的,唐源發現那些刻意打量他的目光越來越少,嘲笑的人也越來越少。

他的臉,依舊有些通紅,唐源渾渾噩噩的到了百貨商場,他先買了一些專業瘦身的廚藝書,再按照上面的材料,囤積了一堆糧食。

來到二樓的衣服專櫃,唐源咬牙買下了一套價格不菲的休閒服,這是他做夢都想披在身上的,可以他肥碩的身子,再怎麼憋氣,也塞不進去。

結賬之餘,售貨員用異樣的眼神看着唐源,她好心的問了一句:“這衣服是您要穿的嗎?”

見小胖在輕不可見的點了一下頭,售貨員面上有些尷尬,她笑着說道:“您確定要這件?”她本想提醒唐源應該挑件超大號的,但考慮到小胖在的肥胖程度,這裡最大號的衣服,恐怕也不能將這個小胖子裝下。

這衣服可不便宜,作爲一名有良心的售貨員,她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這位超大號的顧客,於是售貨員再次提醒道:“這衣服的價格可不便宜!”您真的考慮好了?

“就,就這件。”唐源忐忑的,悄悄的看了一下售貨員,見對方臉上並無惡意,他鬆了一口氣,結完帳之後,唐源以他胖子之身不可能有的速度,飛快的逃離了這裡。

站在商場的大門口,他仍覺得臉滾燙滾燙的。

唐源費力的將碩大的大木桶,扛到了拖車之上,那個可以裝得下整個唐源的有蓋木桶裡面,放着他一上午的勞動成果。

裝載好木桶之後,唐源費力的拖起拖車,往回走,這是他往日裡囤積糧食的慣有動作,當需要購買大批的東西的時候,唐源就會拿出他的小拖車。

他拖着拖車,頭低得老底,直直的走着,周圍的行人,自動給他讓出了一條道路,這其中,有不少認識唐源的人。

時隔一月,再次見到這個小胖子拉着他的小拖車,想當初,第一次見到這樣與拖車組合的小胖子的時候。

不少人面上驚異,他們不理解,在這個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能省力便省力的年頭,居然還有人傻傻的用苦力蠻幹。

明明只要叫一輛車子,就可迅速的解決掉這個問題,時間久了,人們便不再奇怪。

至於唐源,這個每月按時拉着拖車出現一次的小胖子,便在人們的心底,留下了一道不小的印記。

……

再次回到家,已經到了晌午,唐源已是飢腸轆轆,他費力的切割綠油油的苦瓜,剁了些許瘦肉沫。

最後的成品出來,肉沫真的很少,和學校食堂的蛋炒飯中的蛋的份量差不多,若是用放大鏡仔細尋找,也是可以挑出一些肉渣渣的。

一口下去,也許他真的是有廚藝天份,書上的菜譜只要看一遍,就能瞭然於心,最後的結果,遠比預料的要好。

收拾完畢之後,唐源開始了一天的餬口大計,他現在的生活經費來源,就是那些數目有限的稿費,和屈指可數的跑龍套收入,對於每月底的全勤費,唐源也是稀罕得很,這對他來說,是比不少的費用。

約莫一個小時的功夫,手速不慢的唐源就把今日的更新弄好了,登上七江號,將更新貼上去之後,唐源破天荒的點開了評論區,那裡,是他不敢輕易踏入,卻又不得不踏入進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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