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繼續無聲地飄灑着,讓人的心也跟着潮溼。歐陽天打通康康的電話,叫他們到這個小區門口,等着接力跟蹤。二十分鐘後,巫起閒下樓啓動了車子離開小區,半小時後,開進了天成山莊。
看着天成山莊的大門,歐陽天不由一陣苦笑,這也真是巧了,本來心蘭叫他今天來這裡吃飯的,他怕這幾天隨時都會出現情況,婉拒了,結果還是被巫起閒牽着鼻子跑來了。見前面漢蘭達被保安攔住在盤問,歐陽天趕緊給心蘭打通電話:“心蘭,我在你家小區門口,有特殊情況需要進來,你快告訴我門牌號,然後去守着等門衛電話,別讓你媽知道了,因爲現在我不確定能過來你家,不好解釋。”
那頭心蘭報了門牌號,着急地問道:“我媽出去買菜了,我來找你行嗎?”
歐陽天趕緊拒絕:“別,一會兒我辦完事聯繫你。”見漢蘭達已進門,掛了電話開到門口,不等保安問就迅速報上心蘭家門牌號。好在保安動作也快,電話簡單核實下就放行了,總算沒把人跟掉。
天成山莊很大,分爲雙拼別墅和聯排別墅兩個大區,好幾分鐘後前面的巫起閒纔開到後面的一棟雙拼別墅前停下,見他不下車,歐陽天也只在車上遠遠盯着。幾分鐘後,一個二十來歲,打扮時尚,身材苗條的女子開門出來,從手提包裡掏出鑰匙,轉身反鎖上別墅的門,快步上了巫起閒的車。
歐陽天略一猶豫,打電話通知大門外的康康注意,自己在車上等了一會,才啓動車子轉到那棟別墅後面稍遠的人工湖邊停下。再次觀察,這是一棟兩戶人家的二層雙拼別墅,前面是停車位、進戶門,後面是個小花園,鐵柵欄圍着,二樓有個休閒陽臺。歐陽天見四下無人,決定探一探這個地方,他從女子反鎖大門的動作,確定現在屋裡沒人。
也不用換衣服,歐陽天只是換上了墨鏡,一閃身直接上到二樓的休閒陽臺上,這個速度下,他臉上的肌肉都被撕得生痛,即使有監控也看不出什麼來。陽臺到房間的門沒鎖,這是一間足有三十多平方的臥室,從房間的佈置和用品,看得出正是那苗條女子的。歐陽天迅速到別的房間查看了一遍,整個別墅裝修和設施都算得上豪華,但沒有發現有什麼值得關注的東西,只是另一間臥室門窗都緊鎖着,他除了破壞,沒辦法進得去。
回到女子的那個房間,歐陽天再次打量,眼睛落在梳妝檯那個白色的筆記本上。打開電源開關,還好沒有設置開機密碼,掏出一個U盤插上,不管內容,見是文字、圖片、視頻類的東西就拷。
關上筆記本,歐陽天見再難有收穫,輕輕帶上門,身影模糊間,已回到自己車前。摸出手機一看,十點不到,想想既然已經到這裡了,不如就去拜訪拜訪準丈母孃吧,給心蘭電話一說,那邊自然欣喜,也不攔他出去買點見面禮。
說起買禮物,歐陽天就頭痛,這事比修煉意念力難度還大。在商場裡轉了半小時,手指把額頭都揉紅了,卻還兩手空空!最後還是在櫃檯小妹的參謀下,買了個漂亮的果籃和一捧鮮花。水果好不好他不知道,花倒是滿意的,正好是文心蘭,再配上些花蕙蘭,送心蘭正好應景。
回到天成山莊已經十一點過了,心蘭已在大門口翹首相望,上得車來,不由嗔道:“你不會到美國買東西去了吧?”
歐陽天尷尬地笑笑:“對不起,我沒經驗,轉半天不知道買什麼。”
心蘭家住的是一棟有七八戶人那種房子,別墅裡面算最經濟型的那種,但每戶都有個小花園,單門獨戶還帶停車位,環境也很不錯了,只是跟先前進去的那種雙拼一比就差很多。
心蘭的母親迎到客廳門口接過果籃,微笑着跟歐陽天打招呼,歐陽天恭恭敬敬地叫了聲阿姨好。四十多歲的心蘭媽媽笑容和話語都和藹可親,容顏裡有幾分心蘭的影子,與清純的心蘭不同的,是言談舉止中隱隱透着些高貴的氣質,眼神裡也有了些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滄桑之感。
心蘭媽媽叫凌詩韻客氣地請歐陽天在沙發上坐下,讓心蘭陪着,回廚房忙碌去了。說了會閒話,飯菜已上桌了。顯然凌詩韻對歐陽天的第一印象是不錯的,飯間話不多,只是微笑着問些飯菜合不合口味之類的話。飯菜都精緻可口,歐陽天本就是雲淡風輕的性格,短暫的拘束後就恢復了自然隨性,不急不緩地吃了個爽快。
飯後心蘭收拾餐桌,凌詩韻給歐陽天泡了杯清茶,邊削水果邊隨意地問些家庭工作之類的問題,這也算準丈母孃第一次見女婿的應有之義,歐陽天一一作答。
“小天,阿姨問個不該問的話,你別介意啊。”凌詩韻將切好的蘋果放在果盤裡,推到歐陽天面前。
“沒關係,阿姨有什麼請問就是了。”歐陽天用牙籤挑起一片蘋果。
“你剛纔說你三十六了,我怎麼看你頂多也就是二十七八啊,該不會你有什麼秘方,或者花了不少功夫來保持青春吧?”凌詩韻語氣和藹,卻用認真的眼神看着歐陽天問道。
歐陽天少有地漲紅了臉,因爲他瞬間聽出了凌詩韻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一個大男人,花不少功夫來追求這個,要麼就是不思進取之類的人,要麼就是心態除了問題,甚至是......他放下蘋果,正色答道:“阿姨,我從來就沒用過什麼養顏之類的東西,連這心思都從沒動過,長這麼大,這方面唯一用過的就是香皂。至於爲什麼我會看着年輕這麼多,我自己也解釋不清,但肯定不是刻意的。”
凌詩韻見歐陽天有點急,溫和地笑了笑:“說過你別介意的啊,阿姨也只是好奇而已,你知道女人都希望自己青春常駐的。”這也算是個合理的掩飾,“按說你的條件也算是很不錯的,但爲什麼婚姻的事會拖到這個年齡呢?”
歐陽天有些黯然道:“前些年出了一些變故,原來的女朋友因此離我而去了,後來一直沒遇到合適的,所以......”
這時廚房裡的心蘭疾步走了出來,身上還掛着圍裙,顯然還沒有洗刷完。“媽,不是說好了嗎,你怎麼還是像個查戶口的?天哥,我媽原來是部隊做政審工作的,職業病,你別在意啊!”說完又瞪了凌詩韻一眼,滿臉都是惱怒。
“好好好,是媽的錯,我不問這些行了吧?你趕緊洗碗去吧,看你這急的,以後只怕我這媽媽就是外人咯!”凌詩韻開了個玩笑,也不生氣,說得心蘭臉一紅回廚房去了。
見歐陽天尷尬,凌詩韻繼續說道:“心蘭是個單純的孩子,你大些,以後可得多照顧她點。”這話的意思便是認可這個準女婿了。歐陽天鄭重地點頭道:“阿姨放心,我不會讓心蘭受委屈的。”
“來淞城一年了,還沒去過你們紅州,跟你去看看歡不歡迎啊?”凌詩韻轉移了個話題。
“當然歡迎啊!”歐陽天心裡有點發苦,今天可不是時候,瞄了眼窗外,雨雖停了,天還是陰沉沉的,接道:“阿姨看這樣好不好,這兩天天氣不好,下個週末我過來接你和心蘭到紅州玩兩天,到時候楓葉也該紅得差不多了,也能玩得盡興些。”
“好啊,你跟心蘭商量好,我們就下週末去。”凌詩韻也是善解人意的人,估計歐陽天有事,加上天氣也確實不好。
等心蘭洗碗出來,歐陽天喝了杯中茶,起身告辭。心蘭則大大方方地問道:“我要跟你去紅州玩,影不影響你辦事?”歐陽天想想反正小蘭也知道自己那個身份,倒是不會影響什麼,微笑點頭。等心蘭上樓換好衣服,凌詩韻將二人送到門口,揮手道別。
回到紅州,歐陽天直接回了家。老歐陽出去喝茶了,一個人在家的母親見兒子帶女朋友回家,樂得眉開眼笑,讓心蘭在客廳跟她說話,歐陽天去了自己的房間。
打開電腦,插上U盤,歐陽天開始檢查今天的收穫。U盤裡拷下的大都是照片、歌曲之類的東西,半個小時下來,什麼有價值的也沒發現。這時心蘭敲門進來,說他老孃出去尋老爸一起去買菜,卻不讓她一起去,把她趕過來了。歐陽天辦了個椅子給她坐下,邊陪着說話邊繼續翻看U盤裡的東西。這時打開的是一個裝了十多個視頻資料的文件夾,前兩個都是那女子生活或旅遊的片段,心蘭看着畫面上的漂亮女子,好奇地問道:“這是誰啊?”
歐陽天答道:“我現在也不知道她是誰,可能很快就會知道了。”說着打開第三個視頻。
剛開始的畫面裡是一張大牀,正是歐陽天早上進去的那間臥室,攝像機明顯是固定的,因爲畫面一直沒動。不一會一個穿着半透明睡衣的女子出現,對着鏡頭擺着姿勢,正是巫起閒接走的那個苗條女子。這時裡面有個男人的聲音叫着絲絲,絲絲,女子答應着消失了,接下來的聲音很模糊,但很快那個叫絲絲的女子又回到了牀上,接着一個腰間圍着浴巾的男人,挺着圓圓的肚子出現在牀前,那張肥肥臉,正是巫起閒!巫起閒一把扯掉浴巾,露出身下黑乎乎的醜陋物件,往牀上的女子撲去......
一聲輕輕的驚叫,心蘭捂着通紅的臉跑出門去,歐陽天驚慌失措,連視頻都來不及關,趕緊追了出來,小聲叫着:“心蘭,心蘭!你聽我解釋!”心裡懊惱不已:這下臭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