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忍氣吞聲

這次廖霜原又捱了十幾下巴掌,兩頰都紅腫了起來,廖霜璃在晚膳過後前來看她,氣得直跳腳:“那柳側妃真是欺人太甚!居然把你打成這個樣子!”廖霜原低着頭不語,只是靜靜地用筷子撥弄着碗中已經冷了的米飯——她吃不下去什麼東西。

“有藥可擦嗎?”廖霜璃氣咻咻地道,廖霜原搖了搖頭道:“沒有,消腫的藥貴得很,我現在手頭也沒有多少積蓄,買不了。”廖霜璃氣得臉色都發了青,霜原擡眼兒瞥了她一下,輕聲道:“幸虧今天王爺沒來,否則看到我這雙頰,可是要嫌棄的。”

“你怎麼就不去告訴王爺這些事呢?任着那柳側妃欺負你嗎?”廖霜璃依舊是氣呼呼的,廖霜原道:“那柳側妃是官員的女兒,我告訴了王爺,他也不會對她做什麼。反倒是會讓柳側妃更視我爲眼中釘…對了,霜璃,今天柳側妃說什麼飯食像是被人做了手腳,你在小廚房裡,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兒了嗎?”廖霜原忽然想起飯食的問題,連忙發問。廖霜璃怔了怔:“我沒覺得有什麼異常,搞不好就是那柳側妃自導自演,就是想針對姐姐你。”廖霜原聞言,只得認栽。

阮君對廖霜原的新鮮感,逐漸消失了。她成爲了他的妾室已有五日,期間只有兩日,阮君會過來聽曲兒或是陪她喝茶,另外的日子,廖霜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廖霜原知道自己應該將他留在自己身邊的,這樣她纔不至於淪爲棄婦,守着空房到死,可她也的確不知道,除了唱戲,她還能用什麼辦法讓阮君多看自己幾眼。

窗外天色黑透了,幾顆星子綴在夜幕之上,流螢在院中飛舞,廖霜原看着窗外,道:“霜璃,天色不早了,你該回去了。”“好吧,姐姐,你的臉可一定要好好治啊,腫成這個樣子…”廖霜璃還是很擔心,她朝廖霜璃笑笑,示意她趕快回去。

廖霜璃出了房間,慢悠悠地向下人們的房間走去,走着走着,她忽然聽到背後有嗚嗚的聲音,似是有人在哀哀地哭泣。廖霜璃心中一緊,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就在這時,一個聲音自她身後傳來:“我死的好冤哪…”廖霜璃只覺一股涼氣直衝腦門,她想趕快離開這個黑漆漆的地方,可雙腳像是被釘住了,移動不了半分。

“哈哈!你看你被嚇得那個樣兒!”背後傳來一陣狂笑,廖霜璃整個人立刻放鬆了下來,回身就是對着身後的人一拳:“朱志!我早就該猜到是你!”身後的少年笑得根本停不下來,他一身粗布的衣裳,容貌清秀,正捂着肚子哧哧地笑個不停。

朱志也是王府廚房裡的人,他負責的是每日爲王府中的人制作各式糕點,今年二十歲,據說祖輩都是做糕點的,他來到王府,也是爲了謀生。昨日廖霜璃進了廚房,還有許多不懂的地方,都是朱志指點她,二人一來二去也熟了。

廖霜璃見他還笑,回身便走,朱志連忙追了上去:“啊呀,小璃,我錯啦!我不該扮鬼嚇你的!”見廖霜璃仍是氣嘟嘟的,只得又道:“我做面果兒給你吃好嗎?山楂面果兒!”廖霜璃背對着他,慢慢彎起了脣角,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嘴上卻還是不饒人:“這不夠!”“好好好,那再加一碟紅豆餅行嗎?”朱志好言好語地哄着她,廖霜璃這才笑着回過了頭:“這還差不多!走,回去做點心去!”

路上,廖霜璃突然想起飯食被人做了手腳的事,便問朱志。朱志卻說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也沒看到什麼人往飯食裡做手腳,不過,柳草吃的點心,的確是他做的沒錯。

“這事情真是蹊蹺,我一定要好好查查,”廖霜璃此刻已經坐在了廚房裡,面前擺着一盤山楂狀的面果兒,惟妙惟肖,“我姐姐因爲這事還捱了巴掌!”她憤憤地將一顆面果塞進嘴裡,朱志坐在她身邊道:“在廚房裡的,除了咱們兩個,還有十幾個做菜的師傅,打下手的侍女,一個個查,怎麼查的出來?除非那柳側妃願意,不然啊,憑咱們兩個,別想查出到底是誰做的手腳。”

廖霜璃瞬間蔫了:“那不可能了,柳側妃的本意就是打壓我姐姐,這飯食究竟有沒有問題,還是她自己說了算。”“那還查什麼…若是真的去查,飯食沒有問題,那咱們倒是白費功夫…我看柳側妃這麼幹,純粹就是想打壓你姐姐…”朱志也沒了辦法,一時間二人都靜默了下來。

與此同時,王妃吳櫻荷的房裡,也不太平。侍女綠鷲向她稟報了柳草今日向廖霜原發難,賞了她十幾個巴掌的事,吳櫻荷沉吟道:“這柳草,還是這般放肆。”綠鷲道:“依王妃之見…”“你去給廖霜原送些消腫的藥,別讓她太難過了纔好,至於柳草…以後本王妃會慢慢磨平她的性子的。”吳櫻荷揮了揮手道,“現在就去庫房裡找藥,然後給廖霜原送去,別耽誤了。”

綠鷲應了一聲,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