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百花樓在京城不過是個小妓院,背後沒什麼勢力,生意也就半溫不火的,缺的也就是沒有能撐得起來的當家花旦、臺柱子。
正好碰上有人來賣人,樓裡的老鴇子瞧了,見是一個容貌很是不俗的姑娘,就爽快的付了銀子,心想這姑娘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是光憑這相貌,也能爲她掙不少銀子了。
是了,雁落長的很漂亮,絲毫不遜色與向家的幾個姑娘,所以,當初二老爺纔想要納她爲二房,潘氏也視她爲眼中釘。
但雁落並不是一般的丫鬟,她跟在老夫人身邊一待就是十年,規矩禮儀,比起向家的幾位姑娘也絲毫不差。
就是這樣的一個雁落,在醒來得知自己被賣入青樓之後,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能不能給我點東西吃?”
面對老鴇的驚訝,她平靜道:“既來之則安之,不瞞你說,我原是官家犯了錯的奴婢,被髮賣出來的,我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去別家做丫鬟也不會再有人要的,只要你們這兒能讓我吃飽穿暖,讓我做什麼都行。”
老鴇子雖然驚訝,但還是有些信了,讓人端了飯菜給她,又給她置辦了新衣服和首飾。
趁着她們放鬆警惕,雁落半夜裡從小樓的窗戶裡用牀單綁着自己,跳下去跑了。
以至於向晚和清風緊趕慢趕到了那裡的時候,整個百花樓正忙活着找人呢。
“你們這裡最近可有一個被賣進來的年輕姑娘,大約十七八歲,長的很漂亮,說話知書達理的?”
向晚的說辭讓老鴇一愣,隨即上下打量起她們主僕來,“兩位姑娘,我們這百花樓什麼樣的姑娘沒有,端看你們能不能出的起銀子。”
“若真的有我要找的人,這銀子,你要多少我給多少,但若是沒有的話,敢誆騙我,回頭我就讓人把你這百花樓給拆了!”
這話說的霸氣,但向晚知道其實她自己心虛的很,不過對付眼前老鴇這樣見錢眼開的人,用這個法子最是有效。
這不,她還真信以爲真,以爲她們主僕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姑娘了,忙道:“老媽子我不敢誆騙姑娘,只是姑娘說的這個,不是很清楚啊,要不,姑娘進去瞧瞧?我們百花樓最近可真是來了不少的姑娘呢。”
清風一擡手,把劍放在了老鴇的肩膀上,“我們家姑娘是什麼身份,能進你們這腌臢之地?老實說,不然,現在我就往你身上捅幾個窟窿,給你放放血。”
這下子這老鴇是徹底的怕了,連說話也是結結巴巴,好容易才說,她們找的那姑娘昨晚上跑了,她們正派人到處找呢。
聽見這話,向晚和清風心裡都是一陣竊喜,隨即調轉馬頭沿着百花樓的四面開始尋找,可是找了整整一天,也沒有找到人影,第二天請了楊齊幫忙,還是沒有找到人,一連四五日,把整個秦安城翻了一個遍,也沒有找到雁落的影子。
“姑娘,別難過了,相信雁落她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明月端上一杯溫熱的羊奶,最近自家姑娘總是睡不好覺,抱着毛豆一夜一夜的合不上眼,長此以往,身子不得熬壞了啊!
看着跳躍的燭花,向晚嘆了口氣,“雁落姐姐找不到,我這心裡總是不得勁,我答應過要照顧她的,她要是能跟咱們住在一起,多好。”
“老天爺自有她的安排打算,像姑娘你,不也是經歷了劫難,反而現在生活的比在向家還要好,雁落她,也一定會有屬於她自己的際遇,咱們哪裡就能武斷的認爲,這是禍不是福呢!”
這話聽着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向晚苦笑一生,她經歷的那劫難,可是要了人命的啊!
這件事還沒過去,綢緞莊又出了問題,李嚴更是跪在了向晚面前,給她請罪,這次綢緞莊的損失比脂粉鋪子損失的更多。
整整一船的布料都被劫了,至少也要損失了一千兩的銀子。
這事向晚不知道是不是潘氏指使人乾的,她沒有證據,但是也明白,凡事有巧合,但必定沒有事事這麼巧合的,她家這兩個鋪子,一次一次的出了問題,若是認真查的話,總是跟潘氏有這樣那樣的聯繫。
這一次向晚沒查,知道查了結果也差不多,她累了,真的是有些累了,這段時間她經歷了太多,先是洛心蕊的事,後來是祖母沒了,再後來雁落又下落不明。
向晚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今年還真是流年不利。
“李嚴,不怪你,就是這次沒事,也會有下次,你去找掮客來綢緞莊和脂粉鋪子都給賣了吧。”
“什麼?”
向家所有的人,包括邱石夫婦都驚住了,怎麼這樣就要賣鋪子了?
李氏忙也給向晚跪下了,“東家,我知道這事是我弟弟做的不好,讓綢緞莊損失了這麼多的銀子,你就讓他將功贖罪,他一定能幫東家再把這銀子給掙回來的。”
邱石也跟着道:“東家,我媳婦她說的是,李嚴這小子別的不行,做生意還是有些手段的,你就給他個機會,讓他將功贖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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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是幹什麼?”向晚看了綠枝一眼,“還不把邱家嫂子扶起來。”
綠枝忙上前把李氏扶了起來,一屋子人都不敢說話,只有賴在明月懷裡的毛豆依依呀呀的玩着手裡的木頭玩具。
好一會兒,向晚才道:“我賣鋪子,不是因爲這次鋪子賠了銀子,其實做生意嘛,有掙就有賠,我不是賠不起,而是你們不知道,綢緞莊這次出的事,跟脂粉鋪子之前出的事,應該是同一個人所謂,而這個人,是我的仇家,我想賣這兩處鋪子,不過是爲了躲些麻煩而已。”
說完她淺淺的笑,“賣了這兩處鋪子,我還會斟酌着再買別的,李嚴、梅嫂子,你們就且在家裡休息幾日,過了這段時間,肯定會有得你們忙了。”
話雖是如此,但是至於賣了這兩處鋪子還要再幹什麼,向晚有些拿不準,本來這兩處鋪子也不怎麼掙錢。
而且,脂粉什麼的,她不是很喜歡這種生意,因爲她自己沒有這方面的特長,要是不能有出人意料的新鮮東西出來,那就跟別家脂粉店沒有什麼區別,每個月掙那麼一點銀子也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