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安清朗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手裡的毛筆,寧寶蟾對他的感情他怎麼會不知道,只是,他心裡有晚兒,便再也容不下多餘的人。
想起晚兒,他便嘆氣,也只能嘆氣,但明白感情這事無法勉強,自己除了等待和守候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寧寶蟾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連皇上都知道了,雖然沒有明說什麼,卻明顯的減少了去賢貴妃宮裡的時間。
賢貴妃也不是個傻的,寧寶蟾的事情她自然也有消息傳來,當即就發了火,要人傳旨讓寧寶蟾的母親到宮裡來一趟。
她在宮裡養尊處優、高高在上,以爲即便寧家不願意送女兒去和親,但只要她張了這個口,家裡人便會如同以前一樣依着她、順着她。
可她不知道的是,寧家二夫人因爲女兒的事,對她早已是心中埋怨,哪裡還會進宮去見她,雖然有太監去傳了旨意,可是她壓根就沒打算去。
高高在上的賢貴妃在宮裡等來等去,卻沒有等到自己想見的人,頓時大怒:“我這位二嫂的架子倒真是越來越大了,連本宮竟也不放在眼裡了!再派人去傳召。”
結果去的人又回來了,寧家二夫人還是連影子也不見。
“再去傳召,就說她再不來,本宮就治她的罪!”賢貴妃徹底的氣急敗壞了。
傳旨的太監又去了,這次還真帶了人回來,不過這個人卻不是寧家二夫人,而是寧家老太爺。
“給貴妃娘娘請安。”
老太爺看了自家女兒一眼,由旁邊的太監扶着跪了下去,賢貴妃哪裡能讓他跪下,忙忙的親自去扶住。
“父親,你怎麼來了?我不是叫二嫂來的嗎?”
寧老太爺面無表情,絲毫沒有以前見到女兒時的歡喜神色,“請貴妃娘娘恕罪,姚氏她因爲女兒即將離開身邊,近日病了,不便來給貴妃娘娘請安。”
“病了?”賢貴妃在寧老太爺面前還是收斂了些脾氣和性子的,“那我讓御醫過府去瞧瞧,可別落下什麼病根纔好。”
寧老太爺又忙謝恩,臉上卻並無半點喜色,“不牢貴妃娘娘惦記了,都是老毛病了,讓她吃些藥就好了,若是貴妃娘娘沒有其他的事情,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這時候賢貴妃才發現了異常,“父親,您這是怎麼了?跟女兒說話還這麼外道?”
“現在您不是微臣的女兒,是貴妃娘娘,微臣自然不能造次。”
賢貴妃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揮手讓宮裡的人都下去,只剩下父女兩個對面站着,她伸手想要去扶老太爺坐下,卻被他躲開了。
“不勞煩貴妃娘娘,微臣站着就好。”
“父親,您這是在怨我?”賢貴妃眼裡閃了淚光,“父親,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哪裡又捨得讓寶蟾去和親,可是原本皇上定下要去和親的雲霖郡主,不是被修兒求了去嗎?皇上這纔要我們寧家再交出一個人來的。”
寧老太爺不爲所動,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這孩子從小就習慣於找藉口,更是從來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處。
“父親,是真的,我身爲後宮之首,皇上遇到爲難之事,我自然要爲他分憂解難,而且,皇上他已經封我爲貴妃了,父親,我很快就會成爲皇后的,到那時候,寧家便是一門榮耀,我……”
“你還要用多少寧家兒女的幸福來換取你的皇后之位?等你坐上那個位置之後,又準備要犧牲多少寧家兒女的生命來幫你做穩這個位置?”寧老太爺手裡的柺杖重重的敲着地面,“我現在很是後悔,當時爲什麼要准許你入宮,你看看你現在,哪裡還有入宮前的樣子?”
從來沒有被父親說過重話的賢貴妃有些受不了了,“我變成現在這樣,早就在宮裡活不下去了!”
“那也是你自己選擇的路,這些年來,你要什麼我都儘量滿足你,整個寧家,都以你爲重,但是你爲了自己卻不顧寧家人的死活,你還要爹跟你說什麼?”
寧老爺子轉身就走,可是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他還是狠不下心,嘆了口氣,軟和了語調說道:“站的越高就會摔的越慘,我便是活生生的例子,這些年要不是我步步爲營,絲毫不敢踏錯一步,你以爲皇上會因爲你而放過寧家嗎?這幾年你在宮裡也算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爲父勸你,修身養性,切忌鋒芒太露,不然,怕是皇上心中會埋下一根刺啊!到那時,就是爲父豁出去整個寧家都救不了你。”
又是這些話,賢貴妃失神的搖了搖頭,不會,怎麼會,皇上待她這樣好,甚至還常常誇讚五皇子,說他聰明好學,有作爲儲君的潛質,又怎麼會像他們說的那般,會厭棄自己和五皇子呢?
他們一定是騙人的!對,肯定是騙人的!
相較於賢貴妃堅持的自欺欺人,寧家四姑娘寧寶蟾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被爹孃鎖在屋裡卻又是絕食又是要自殺的,寧家二老爺和二夫人縱使再心疼女兒,可是聖旨已下,便不可違背,否則搭上就不只是一個女兒,而是整個寧家數十口子人啊!
雲霖依舊在太后宮裡待嫁,成日裡除了陪太后之外就是忙自己的嫁妝,太后也下令讓宮裡針線局的人幫着做。
她與寧三少成親的日子定在寧寶蟾和親之後,還有月餘,所以時間上倒也來得及,雲霖倒也不着急。
但是從太后那邊得知寧家和賢貴妃生了嫌隙,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不過,依稀有些慶幸是真的,賢貴妃早晚會倒的,這一點她相信自己沒有看錯。
這段時間,過的最爲悠閒自在的向晚,****晚睡晚起,親力親爲的帶着毛豆,母子倆可謂是形影不離,她在家便帶着毛豆,難得的出門去也帶着孩子。
也許是見的人多了,毛豆越來越像個小大人,說話做事頗有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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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閒了一段時間之後,她纔想起這許久都沒過問生意上的事了,連前些日子第二批瓜果都是全權有楊齊負責,自己只負責收了銀子。
地裡的瓜果收了之後,便空了下來,要等到八九月份才能再種冬小麥,也趁着這個時間讓地歇一歇,上肥什麼的自然是不能少的。只餘下少數的田地種上一些高粱、大豆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