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不知道燕王妃找我有何事要說?”
向晚特意加重了‘燕王妃’三個字的語氣,絲毫不介意被金銘公主瞧出來自己是在諷刺她。
“我來,是有一件事要提醒你。”金銘公主卻難得一臉的凝重,“還記得你們上次遇到的人販子嗎?還有去新鹽城途中遭遇的黑衣人,都是燕王的手下,你們務必要小心,燕王他,野心很大。”
聞言向晚就不理解了,詫異道:“爲什麼告訴我這些?你現在的身份是,燕王妃啊!”
又是特意加重了這三個字。
金銘公主依舊沒有翻臉,“我只是爲了南宮麒,雖然他不在乎不喜歡我,可是我卻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受到傷害。”
低頭見向晚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冷哼一聲,又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以後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你記得告訴南宮麒,讓他萬事小心。”
說完站起身子來,撫了撫大毛披風上的褶皺,皺眉道:“像你這樣不把貞潔當回事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南宮麒,哼!”
向晚懶洋洋的泡在溫泉裡,見她要走,突然笑起來:“你知道展牧爲什麼不喜歡你嗎?”
已經走到了門邊的金銘公主猛地回過頭來,一臉探究的盯着她。
向晚卻是笑嘻嘻的:“別的我不知道,但有一點卻是再清楚不過,記住!他姓展,單名一個牧字,不要再叫他南宮麒,他不喜歡。”
“還有一個問題,我想你不會介意把真相告訴我吧?”
見她遲遲站在門邊不肯走,向晚便又問了一句。
果然,金銘公主看了過來。
“沈玉竹,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向晚說這話的時候,自己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語氣,在她心裡,這事不能鄭重其事的問,也不能不當回事的玩笑着問。
“是我,如何,你要爲她報仇嗎?”
金銘公主又轉身折了回來,蹲在溫泉池邊向晚的面前,伸出塗了大紅鳳仙花的手指撩了撩水。
“對我來說,她沈玉竹就是一個廢物,同我一般,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男人被人搶走,卻什麼都做不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惡狠狠的瞪着向晚:“每次我看見她,就像看見我自己的內心一樣,所以我討厭她,不能容忍她的存在,而她,竟然每天在我面前勾引燕王。”
“向晚,你說,這事兒若是你,你能忍得了嗎?”
向晚扯了扯嘴角:“我是忍不了,不過,我根本就不用去忍,因爲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你倒是會說,”金銘公主站起身來,接過丫鬟遞過來的帕子拭乾了手上的水痕,“我想,如果你我並不是愛上了同一個人的話,也許咱們能成爲朋友的。”
向晚依舊嘻嘻笑的沒心沒肺:“不可能,我不會跟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成爲朋友的,不過作爲你的敵人,我想提醒你一句。”
話沒說完,人就已經出了門。
她大聲喊道:“壞事做多了可是會有報應的!”
金銘公主倒是沒被她喊回來,進來的是綠枝。
“姑娘泡了這麼許久了,也該出來了,我已經做好晚飯了,姑娘吃了再回去吧。”綠枝伸展開衣服伺候她穿衣。
擡頭看了看天色,當真已經黑了,忍不住嘀咕着抱怨道:“都是那金銘公主,耽誤了我的一個好覺。”
綠枝忍不住笑了:“還好覺呢,王爺早就來了,現在正陪着小少爺在前面花廳等着您去用晚飯呢,您還是抓緊點吧。”
咦,展牧怎麼來了?不知道有沒有瞧見金銘公主呢。
待她穿好衣服收拾妥當,走到花廳的時候,就看見毛豆騎在展牧的脖子上,父子兩個鬧的正歡。
旁邊還有不少晚上留宿的客人在吃飯,見狀都往這邊瞧,卻沒人剛上前來說什麼。
“娘來了娘來了,毛豆肚子好餓,總算可以吃飯了!”
一見向晚,毛豆便拍起小手掌來,要求爹爹把他放下來。
向晚抱起他,跟着綠枝走到一間包間去用飯,展牧跟在後面,好奇的問她:“剛纔你瞧見燕王妃了嗎?奇奇怪怪的,見了我竟然叫了一聲展牧,她以前不是都叫我南宮麒的嗎?”
聞言向晚忍不住笑了,可見金銘公主到現在還是依然很在意展牧對她的態度的。
吃過晚飯,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向晚抱着毛豆,帶着墨痕和墨言上了馬車,展牧騎馬跟在馬車一側。
走到半路上,突然又下起雪來,展牧乾脆就把馬交給墨言,他鑽進馬車取暖。
向晚一邊把炭盆往他那裡推了推,一邊問他:“下午你不是去了趟沐清王府嗎?可是有什麼事?”
夜色中也瞧不清展牧的臉,但是從他的語氣中就聽出了明顯的不悅。
“是爲了南宮夢的事。”
向晚瞭然,“是親事吧?她的親事怎麼還用得着你出面嗎?”
這次展牧猶豫了一下,才輕聲道:“他們是想要你出面,被我回絕了。”
讓她出面?向晚冷哼一聲,那南宮夢必要就是又要找安大哥的麻煩了,雖然她也有意想讓安大哥早點成親,可是南宮夢,絕非良配啊!
“回絕的好,這事我不但不幫忙,我還要去跟安大哥明說,讓他千萬不要娶南宮夢。”
展牧不說話,其實他心裡是明白向晚的意思的,但是聽她這語氣和話語,心裡總覺得不那麼順耳。
而此時的安清朗,也還沒有休息,正在書房處理府裡幾家鋪子的賬冊。
忙着忙着,不知爲何,突然想起了向晚來,他心裡唯一能放得下,卻怎麼也得不到的那個女人。
也不知此時她正在做什麼。
想了一會子,突然覺得有些冷,起身一看,原是炭盆裡的炭燃盡了,已經快要熄了,便走到門口打開門想要叫人來添炭。
剛打開門,就看見外面飄飄灑灑的雪花從天而落。
他怔了一會,旁邊屋子裡就有小廝出來了,問清楚了緣由便急忙來給添了炭。
這小廝也是個話多的,一邊添了炭一邊擡頭看見自家小侯爺站在門前發愣,便多嘴說了一句。
“小侯爺,今兒個您不在家,可有人上門來說親呢。”
安清朗沒放在心上,隨口答了一句:“是西北侯府來給郡主下聘禮的吧?”
“不是郡主的親事,是您的親事。”
安清朗怔了一下,迴轉頭看他:“我的親事?上門的是哪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