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時省力,如同此刻,雲舒就很滿意孟澤軒的表現和反應,笑了笑,繼續道:“你的身體是先天不足,這些年來調養得很好,所有的醫者對你的保守治療也並沒有錯……”
“你能不能繼續說下去。”眼巴巴的等着雲舒能繼續把話說下去,誰知道說了沒幾句,就開始沉默下來,安崇朗聽的正在興頭上呢,這個女人的醫術和手腕,他已經是徹底折服了,甚至想着這個事情過後,不管如何都要拜她爲師,可現在倒好,聽得正興起,她就給停了下來,完全是吊足了自己的胃口。對於醫術上的事情,他一向非常心急,從來不會讓自己多等的,所以這一刻,他是真的生氣了,朝着雲舒就大聲催促。
聽着安崇朗的話,看着他的態度,心中猶豫再三,是想要開口說點兒什麼,可關鍵時刻,還是沒能動得了那張嘴,他總感覺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不合適的,安崇朗近兩年來一直都照顧着自己和母親的身體,是皇上的御用太醫,雖然凝集輕輕,可卻醫術高超,這樣年輕卻擁有高超醫術的醫者,自然有着自己的一些怪癖,如同他熱愛醫術已經到了狂熱癡迷的地步,這個時候,遇到一個醫術比自己要高明的,而看他的樣子肯定還是輸的心服口服的醫者,肯定對於她診斷出自己的病情評述,非常感興趣,突然斷了,多少有點生氣也正常。
雲舒倒是很自然,也沒有受安崇朗的心情所迎影響,好一會兒很自然的繼續接着道:“大家的診斷方向和治療方向都沒有錯,只是,我的治療要偏激很多,劍走偏鋒,我治療病人一向不會採取這麼保守的治療,你不是八旬老人,你是年輕人,雖然先天不足,可這些年來吃的各種補品溫養着身體,配合着我的這一套治療方案,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什麼治療方法?”安崇朗一雙眸子冒着精光,對於雲舒的話,他現在都聽得進去,這是他師父啊,額,不對,是未來的師父,反正他已經決定了,不管如何,他這輩子肯定一定要拜這個女人爲師就是了。
此刻認真解釋着治療方案的雲舒倒是沒有察覺到安崇朗的這個男人的心思,詳細的把自己的意思說了出來,這話原本是應該給身爲父親的孟玖釗說的,可想着孟澤軒也是成年男人了,不過是因爲這些年來身體虛弱才一直蝸居在院子裡不出門,未成家,可她有信心治好孟澤軒,那麼以後自然也能夠自己當家作主了,更何況身體上的東西,必須要讓病人知道,她治療起來才能事半功倍。
“好,既然你這麼有把握,那麼我的這副破敗身體,就交給你來治療了。”很溫和的笑容,對於眼前的女子,他充滿了好奇,瓏鈺公主,身份地位都是至高的,普天之下,恐怕除了皇上身份比她高,其他人,恐怕都要低一點吧,並非親生女兒,可皇上玉錦明卻將她當作比親生女兒還要親的身份在疼寵關愛着,給她的榮寵是任何人都無法比的,還有齊國侯府,普天之下誰不知道齊國侯府鬱家世代忠良將才,天雲的戰神,皇上的親妹,嫡公主,身份尊崇都下嫁齊國侯府鬱老將軍,年紀輕輕就守了活寡,那樣地位尊崇的女子,如果願意再嫁,誰也無法阻攔,甚至皇上還能安排她再次風光大嫁,可人家卻沒這麼做,這樣的家族,往往是很多高門嫡女想嫁卻要猶豫生畏出嫁之地,偏偏又一個地位尊貴無匹的瓏鈺公主又給嫁了進去。
要說他雖然常年不露面京城,可這些事情,還是聽說了的。
若是眼前的女子不願意嫁,不說她那尊崇的地位,就算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這樣出色的她,恐怕想要娶她的人,定也會很多吧。
突然遏制住心底越來越不靠譜的一些想法,掩下眼底的異色,笑看着雲舒。
“既然孟公子這麼看得雲舒,雲舒也定當竭盡全力治好你的病,讓你一展心中抱負”雙眸灼灼看着眼前的翩翩濁世佳公子,雖然他外表溫雅,甚至看起來比大哥更淡泊名利,可實則,他是一個很有野心的男人,從小擁有這樣一副病軀,卻有那樣驚人驚世的才華,大哥卻是從小身體康健而聰慧異常,兩個人身上有太多的不相同,所以,外表形象雖相似,可內心,卻並非如此。
這話一出口,孟澤軒只是有些微的愣神後,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很坦然的迎視上他的目光,笑道:“借你吉言,如孟某身體能康復,此生,定當爲您效犬馬之勞。”
“孟公子這話嚴重了,治病救人,是醫者本分。”對於孟澤軒的話,雲舒知道他並非是開玩笑,可她卻不想承下這樣一份貴重的認清,給他治病,完全是因爲皇上在中間牽了線,到時候銀貨兩訖,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欠不欠的了。
“孟某的病,孟某清楚,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如果不是您的出現,恐怕孟某此生根本不會有痊癒的機會,甚至,恐怕也是命不久矣。”這話孟澤軒說得很直接,雙眸晶亮看着眼前的女子,努力掩藏着內心的一些東西,只是,此生從來沒有過的那種感覺,突然出現了,如同書中寫的那樣,再也收不回了。
安崇朗在旁邊倒是大大咧咧,根本沒有發覺濁世佳公子的孟公子心思,只是笑呵呵的朝着雲舒提了要求,“公主,你給孟公子治療的時候,需要助手吧,我一點都不忙,任何時候都能隨傳隨到,而且我精通藥理,能夠幫你做很多東西,你能省心很多。”
看着眼前笑眯眯毛遂自薦的男人,雲舒很無語,但是安崇朗說的話也不無道理,想了想還是點頭,“好,今天先服藥,以後每天我都會抽空過來給孟公子檢查身體,他的身體前期太虛弱,所以就以食補和藥浴的方式來。”藥浴,她是女子,自然不宜在現場,雖然身爲現代人擁有着現代人的先進思想,可這裡畢竟不是現代,而是封建制度下的古代,古文明並不是人人都能吐槽的,至少很多東西,雲舒認爲也不是不可取,如同這件事情,畢竟男女有別,一些醫女被人看輕,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只是,身爲醫女本身的思想和大部分人又不同,彼此之間纔會產生歧義,整體來說,她認爲不能定義誰對誰錯。
可這事兒放她身上了,還是第一次給人治療做藥浴,之前那些,都是她開了藥拿回去,那些病人的家人得了她的指導回去在自行操作,整體出不了大問題,可孟澤軒畢竟是嬌生慣養,這些年來一直都用各類大補食材溫補着身體,脈象看似還算正常,可內在卻已經迅速在衰退了,爲了保險起見,正好又有安崇朗打下手,她準備盯着治療好他。
內心深處也有個聲音一直在讓她一定要治好孟澤軒,連她都有些莫名其妙。
原本以爲自己會費一番口舌,可卻沒想到這麼快就得到了雲舒的認可,安崇朗高興得幾乎是在原地彈跳而起,整個人不知道多高興。
“你要開方子嗎?”想着孟玖釗那裡的藥方,心中一陣心塞,抓着這個機會,安崇朗不用纔是傻子。
聽到這話,看着安崇朗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雲舒就笑了,哪裡猜不到他想要做什麼,只是藥方是肯定要開的,安崇朗懂醫理更知藥性,熬藥的事情交給他,再好不過,而抓藥如果還讓他親自來,那就更加好不過了。
旁邊早已經有安崇朗在雲舒給孟澤軒檢查身體的時候準備好的筆墨紙硯了,試着慢慢自己坐到了輪椅上的孟澤軒也看到了不遠處桌上擺放着的筆墨紙硯,這些東西他都是放書房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強迫症,這些東西應該擺在哪個地方,都是固定好了的,就算是一時興起也會在用完之後馬上換回去,所以,他的臥室內,根本就不會有書房內的任何東西,這套筆墨紙硯,也並非自己的,眼神微動,滾動着輪椅,緩緩來到了開藥方的雲舒身後。
透過那一點點縫隙,看到雲舒開的藥方後,每一個字,都如同是神筆,看着,就彷彿給了他莫大的力氣,讓原本沒多少精神的自己,竟然逐漸的興奮起來,頭腦變得異常靈醒。
“好了,這是藥方,務必拿好。”說完又交代了熬藥的注意事項,交代完後剛準備轉身,就不小心踢到了身後隔着很近的孟澤軒的輪椅邊角。
因爲這聲音,也讓呆愣中的孟澤軒回過神來,只是一雙眸子盯着雲舒,這一次,他再也移不開一絲眼神了。
眼前的女子渾身如同發着光,就這麼吸引着他的靠近,這個具體原因,連他都不知道,反正就是心裡想要一直看着這個女子,不想移開目光,而他的行爲就這麼配合着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