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楊烈雖然對莫家並不關注，但是那位莫家老祖對他算是有救命之恩。所以，既然聽到了，他自然不能視若無睹。
莫靈溪已經讓楊烈嚇破了膽子，所以絲毫也不敢有所隱瞞，一五一十地道：“這危險主要來自劍塔！據我所知，劍塔已經秘密調派了數名長老潛入了莫家，只要確認了老祖的傷勢復發，嚴重得無可挽回，立即就會出手將之絕殺！”
劍塔麼？
楊烈微微皺眉，他們爲什麼要出手？莫家有什麼好處值得他們如此費心？
他倒是不懷疑莫靈溪的情報，但是莫家老祖好歹也是合道境界強者，就算現在傷重也是餘威猶存。劍塔就算是七宗之一，實力要更勝一籌，要想將之擊殺，也要付出慘重代價。
無緣無故，楊烈絕不相信他們會冒這樣的風險！
“大人明見。”
莫靈溪頗爲能屈能伸，她自從當初見識過瑤七音出手，心中就種下了一片陰影，對那位第一聖子敬畏有加。
而楊烈先前竟然能夠施展出萬古斬空術，這比瑤七音更勝一籌！
移情作用之下，她對楊烈也是無比驚恐，所以興不起絲毫抗爭的念頭。
聞言，她連忙道：“說起來，這還與界門有關。”
界門！
這兩個字一出，就好像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在腦袋上，頓時令得楊烈眸子血紅一片。
“你說什麼？”
震驚之下，楊烈一股無匹的道紋釋放而出，頓時將莫靈溪捲了起來，舉在半空。
莫靈溪也是聖子榜極爲靠前的人物，但是此刻在楊烈面前，竟如雞雛般無力。那情景落在眼中，衆人無不倒吸了一口涼氣，深刻體驗到現在的楊烈究竟有多強！
“我說的‘界門’。”
莫靈溪完全不明白爲何楊烈突然如此大反應，但是她清晰體會到，若是自己不趕緊說清楚，很可能就再無說話的機會了。
“數百年前，爲了破開禁制。暗界各大宗派開啓了‘界門’計劃，最終由玄天道宗派遣人員前往乾皇域實施。三年前，終於傳來消息，界門終於構建成功！”
因爲不清楚楊烈究竟對哪方面的信息感興趣，所以，莫靈溪一五一十，近乎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個個底朝天。
“當時約定，乾皇域的界門由玄天道宗搭建，而暗界的界門則由各大勢力聯手，按照各自所出的資源比例，分配不同的名額。這名額一共有百名，七宗十三家各自有份。因爲太過珍貴的緣故，有條不成文的規定——有資格跨入界門的必須是聖子級天才！至於各家如何安排，則由各家自行選拔。”
楊烈恍然大悟，原來界門的傳送並非單向，最起碼由暗界往乾皇域傳送弟子，必須同樣於暗界搭建一座界門！
這座界門並不需要用到蘇紫那種恐怖的神命力量，但是所需要的資源也是極其可怕。所以，商定之下，這些資源由各大勢力分別提供。
並且，最終每個勢力可以得到幾個進入乾皇域的名額，完全是看他們所提供的資源數目。
至此，楊烈終於明白了“聖子選拔”的具體方式，就是不知道七星學宮當初提供了多少資源，起碼應該有一兩個名額吧？
“原本一切都已約好，不過最近出現了變化！”
莫靈溪也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從暗界的界門處所傳來消息，已經建造好的界門竟然開始變得不再穩定。不過，那種不穩定卻是好事——根據參與煉製界門的煉器師所言，界門這是變得更爲完善！”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是聽說，似乎暗界的界門缺少了非常關鍵的一道力量。所以，由界門傳送去乾皇域的力量嚴重受限，最高不得超過天尊境！但是現在，那道缺陷自動修補完成了大半，若是再得到一種特殊的資源，那傳送的限制就有可能被打破！”
“嗡！”
楊烈的腦袋一炸，他本就是心思通透之輩，立即聯想到了的很多：暗界界門的缺陷？必定是母親的神命力量！
萬相劫滅這一神命傳承自天域，不太可能出現第二道。所以，當初即使玄天道宗很不甘心，也只能將這一神命先用在乾皇域之中。
“本大人猜到了！暗界界門之所以缺陷被補全，一定是因爲你的緣故！”
黑爺大聲道。
楊烈同樣想到了這一點，很可能是因爲自己進入了暗界的緣故，那道界門才發生了變化。
既然如此，那界門所需的特殊資源就呼之欲出了——
他問道：“你們莫家有靈源？”
莫靈溪沒有想到楊烈如此輕易就猜到，這令得她覺得自己的價值愈發不足。但，她還是不得不點頭承認：“正是靈源。”
此時，蘇曉曉全身一顫，露出了懊惱夾雜着不可思議的神色。
莫靈溪望着她的眼神出現了一抹嫉妒，不過很快她就掩飾了下去：“若是換成以前，既然我們莫家有這種資源，那麼毫無疑問會願意捐出去，那樣的話很可能讓其餘勢力再多讓出一兩個名額。但是這次，前來索要靈源的玄天道宗直接被趕了出去！”
楊烈望着變色的蘇曉曉，心中恍然大悟！靈源對域界類神命頗爲重要，不需要多猜測就能想到，莫家的靈源必定是“梵天”。
若是以前，莫家老祖自然並不介意將它奉獻出來。但是現在，他發現了擁有梵天域界神命蘇曉曉，自然是想着優先將好處留給自家人了。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回絕了前來索要靈源的宗派，並且將梵天靈源給了蘇曉曉！
難怪，楊烈還在好奇爲何蘇曉曉的神命力量進階如此之快，原來是用了靈源！
“如今莫家還有部分靈源，不過老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將它們全部留給這個外姓女子！”
莫靈溪強行壓抑下內心的憤怒，恨聲道，“無論玄天道宗，還是劍塔自然不可能就此罷手。”
至此，楊烈已經完全明白了前因後果。
他沒有想到莫家老祖爲了蘇曉曉可以做到這一步，界門的重要性無用多說。而突破禁制，迴歸乾皇域，更是無數宗派勢力的夢想。
可以想見，莫家老祖做出這一決定是下了何等決心！他幾乎是在與整個暗界爲敵！
“呼。”
楊烈長長地嘆了口氣，若是莫家老祖還是完好無損的合道境界強者的話，或許還能擋過這一劫。但是現在——
若是任由劍塔施展陰謀，怕是凶多吉少啊！
“大人，現在可以放我離開了嗎？”莫靈溪小心翼翼地問道。
楊烈淡淡地道：“不可以。你告訴了我這麼多，我又如何能夠放心。”
“你，你不守信用！”莫靈溪大驚失色，萬萬沒有想到楊烈如此“無恥”，“說好聽完秘密饒我一命！你對我一個弱女子也如此沒有信義，就不怕被人恥笑嗎？”
楊烈差點噗地一口被嗆死：弱女子？天尊境的弱女子？
他無語地揉揉鼻子：“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允許你用秘密來換取一死了？”
莫靈溪登時語塞，說不出一句話來。她急得差點要掉出淚來，明知道不是楊烈的對手，她甚至直接放棄了抵抗：“好！你要殺那便來吧！”
她索性雙手一攤，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楊烈不由無語，遇到過這麼多女性武者，有人高傲，也有人自矜。但是，他還是第一次遇上如此滾刀肉一般的角色。
他雖然不介意名聲之類，但是就這麼擊殺一名不做絲毫抵抗的女子，他也實在下不了手。
“小烈，讓我來吧。”
忽然，蘇曉曉走了出來，她沉默了半晌道，“當初老祖將我帶回家族，曾經懇求過我一件事情——他要我照顧好家族，尤其是你！需得終身視你爲師姐！”
“你，你撒謊！”
莫靈溪不願意相信，但是想到那位嚴厲卻慈和的老人，她眸子中流露出了慌亂之色。
“信也好，不信也好。當時我答應過老祖，所以，今天我不會殺你。”
還沒等她露出驚喜之色，蘇曉曉話鋒一轉，“不過，我也不會如此輕易放過你！我需要你的意識迴歸‘梵天’！”
“什麼？不，不可能！”
莫靈溪尖叫，“你不要以爲一番花言巧語，就能讓我上當！就算是死，我也絕不同意迴歸梵天！”
迴歸梵天並非死亡之意，而是指莫家嫡系血脈將自身本命靈魂送入另一位家族傳人的梵天域界神命之中！
那樣一來，相當於生死、意念、想法統統難逃別人的掌控！其控制力，絲毫不亞於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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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刑罰原先只針對犯下大錯的莫家血脈，因爲莫家多少年沒有出現過梵天域界神命覺醒者，所以很久沒有出現。
莫靈溪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人如此處罰！
“你可以拒絕，代價是現在就失去性命。”
蘇曉曉淡淡地道，“但是，如果你答應，我可以保證千年之後，還你自由。”
“你當真？”
莫靈溪以一喜，眉宇間抗拒之色再也不是那麼濃重。
“我可以對着自己神命宣誓。”蘇曉曉慎重地答應。
不需要等結果，單單看莫靈溪的表情，楊烈就知道她不可能拒絕。望着蘇曉曉，他微微一笑，當初那位單純的女孩終於是長大了呵。
他不知道，蘇曉曉也於心中默默地道：我會更強！更強！強得不讓任何人欺負小烈你！
蘇曉曉本心就是聰慧無比，只是不習慣用計謀去對待別人。在莫家的這些日子，她並非對外界一無所知。
在莫家老祖的教導之下，她對暗界的形勢瞭解得非常通透。有一次，他發現過一道由玄天道宗發往各大勢力的通緝令，上面的人正是名叫——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