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賭局。無獨有偶,曾大帥與官老爺豪賭5000萬,南洋某個旮旯裡也有人下注5000萬,越南盾。
越南海軍陸戰隊少校阮玉山與菲律賓俘虜、“帶路黨”納瓦羅打賭明天中業島的歸屬。阮玉山豪情萬丈押注祖國,而前菲律賓駐中業島少尉納瓦羅更看好大秦陸戰隊的戰鬥力。
夜色籠罩的南洋,一支小型艦隊悄然從北靠近中業島。這支艦隊由一艘前蘇聯別佳級老式護衛艦和一艘前蘇聯“北方級”登陸艦組成,遊弋在中業島外海5海里海域,情形宛如一個多月前南洋海軍兵臨島外的一幕。若說有差異,那就是艦隊懸掛的旗幟和艦隻的噸位。皎潔的月光下,金星紅旗迎風飄揚。5000萬越南盾賭局的當事人、阮玉山與納瓦羅就在其中的前蘇聯“北方級”登陸艦上,等待出擊令。
時間分分秒秒流逝,世界只剩下海浪聲與引擎的噪音。當手表的三根指針重疊在子夜12點,冒險開始。
16條橡皮艇從登陸艦魚貫而出,每艘小艇載着10到11名全副武裝的戰士,士兵們揮動划槳,努力向着中業島方向劃去。
從整齊劃一的動作上看,他們明顯訓練有素,效率極高。10分鐘,20分鐘,半個小時過去,距離目標越來越近……
謝天謝地,沒有任何攔截火力!上次大秦海軍也是這樣順利登島的吧?嘿嘿,風水輪流轉,今天輪到我們克隆奇蹟了!
阮玉山少校大口大口喘氣,因爲激動和過量運動,臉上肌肉變得扭曲。小島的輪廓黑影似乎近在咫尺,他下意識回首環顧,同樣的漆黑一片,但是他能聽見混雜在兩波海浪之間富有節奏的擊楫聲,聲音落入耳膜,彷彿龍舟船頭的隆隆擊鼓,鼓舞着他的鬥志。
太好了,部下在跟進!
他對自己領導的這支特種部隊充滿信心,十數天前,正是他親自率領他們一舉從菲律賓人手裡奪取北子島,成功爲祖國開疆拓土。今夜,百戰勇士將再次踏上征途,準備出其不意拿下中業島——南洋羣島中最具戰略意義的一座島嶼。
砰!
隨着一聲沉悶傳來,阮玉山上身慣性前衝,差點翻下小艇。
шωш ▪T Tκan ▪¢O
終於觸礁搶灘了!
“笨蛋,滾下去!”
阮玉山摘下掛在脖子上的突擊步槍,槍口頂住“帶路黨” 納瓦羅,命令他下水。
接着,阮玉山戴上夜視頭盔,率領同艇的8名士兵跳下水裡,跟着納瓦羅小心翼翼趟水前進。還好,很淺,海水只沒膝蓋。
“愚蠢的漢龍國,竟然留着這麼一座優良的島嶼給大秦士兵駐守,哼,大秦,一個連的兵力又如何?老子照樣幹掉!相反,若是漢龍國軍人,哪怕一兩個,縱然我指揮千軍萬馬也枉然。管它呢,敵人犯渾,正好成就我的功勞……”
阮玉山一邊摸索向沙灘,心中一邊嘲諷,同時緊張地握着手中的突擊步,警惕前方。走着走着,腳下沙子漸乾爽鬆軟,好,上岸了!
阮玉山選擇停下,半蹲,掏出手電筒面向大海打開晃動。很快,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透過紅外視鏡,他看到部下敏捷的身影,上百人,正向他靠攏。
“你輸定了!”阮玉山嘴角露出陰冷的笑容。說給菲律賓帶路黨聽的,儘管側臉對着他。
固定在頭盔上的夜視儀顯示,前方一片靜悄悄,守軍似乎並未意識到危險臨近。
肯定是餓壞了,或許都暈過去了,與十數天前北子島的菲律賓守軍的遭遇如出一轍。應該感謝漢龍國南海艦隊,是他們封鎖北子島與中業島的補給,本想斷糧斷水逼走島上駐軍的,孰料卻爲他人做了嫁衣裳。
阮玉山並無懷疑,前幾天一連截獲並破解了守軍的電報,確認島上食物告罄。上頭認爲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趁着登陸艦與特種部隊尚未返回本土,再泡製一個北子島戰役,讓漢龍國吃第二個啞巴虧。
無線聯絡器傳來各個小組的準備妥當報告進展,阮玉山果斷下令行動。
令下,各個小組按預案撲向各自目標。阮玉山居後指揮一名步話機通訊兵向身後的艦隊報告位置,請求隨時的火炮支援……忽然,貼在耳邊的無線聯絡器發出強烈的“莎莎”雜音,音量之大,之尖銳,嚇他一跳。
糟糕!電波壓制!
那一刻,陰謀,埋伏,等字眼如浮光掠影般閃過腦海,隨之而起的是恐懼。可惜晚了,一切太遲了,在他本能作出滾地的動作前,一顆子彈飛過,精確地從頭盔下的夜視鏡鑽入他的眼睛,穿透腦袋,摧枯拉朽般削掉他半邊頭顱……
椰林中的某個沙堆裡,大秦海軍陸戰隊苗族戰士、狙擊手阿旺打響中業島二次保衛戰的第一槍,首發命中越南特種部隊指揮官。戰果在夜視瞄準具下是那樣的真切,獵物應聲後仰,魂斷沙灘。
阿旺還沒來得及瞄準第二個目標,周圍槍聲大作,戰友們紛紛從戰壕,散兵坑冒頭,操突擊步槍,班用機槍和重機槍瘋狂射擊。熾熱的子彈刺破黑幕,劃出一道道火痕,密集,持久。火痕匯聚點——沙灘,生命似稻草,脆弱,子彈如鐮刀,鋒利,霎時間,鮮血飛濺,鬼哭狼嚎,血腥與傷兵的淒厲慘叫交織,合演人間地獄。
中業島駐軍之首、大秦海軍陸戰隊袁博少校示意身邊的通訊兵繼續發出干擾源壓制敵方的通訊,防止搶灘之敵爲艦上炮火指示目標。他趴在戰壕的沙堆邊,用紅外望遠鏡觀察戰況,來襲之敵出乎意料的頑強,紀律嚴明,很快從慘烈的傷亡造成的慌亂中恢復,三五人一組,或以屍體,或以隆起的沙丘爲掩護,反擊犀利。
他一手抓過戰地電話,吼叫:“老貓,老貓,13號位,正負10米,給我狠很轟他娘!”
天空接連傳來刺耳的呼嘯聲,兩顆迫擊炮炮彈越過樹林,一前一後落下,轟,轟!
袁博的望遠鏡裡出現兩個爆炸氣浪,在火光、沙礫與殘肢碎骸的渲染下,氣浪竟是那樣的生動。
幹得好!
沙丘之後敵人的兩個火力點消失。
“8號位,21號位,34號位……炮擊!”
身爲守島主官,袁博備戰仔細,認真,把中業島的沙灘,甚至淺灘水域都做了明確的劃分,讓迫擊炮排依次試射確定座標。臨戰時只需報出相應的座標代號,炮兵按預設數據調整射擊,既便捷又準確。
炮兵排的陣地設在樹林之後的機場跑道,排長毛茂,轄下5個炮班,裝備兩門60mm口徑和三門82mm口徑的迫擊炮。首兩發取得開門紅,炮兵排氣勢如虹,聽到排長下令全面射擊,5個班爭先恐後朝沙灘傾瀉彈藥。基本上,袁博一報來目標,他們立刻反應,每個目標兩發急促射,確保覆蓋。10多分鐘的時間裡,消耗了近百發炮彈。
“媽的,小兔崽子,真浪費!”袁博心疼炮彈,雖說隨登陸艦卸下
500多顆炮彈,彈藥充裕,但誰曉得下次補給是猴年馬月。不過,投入與產出成正比,沙灘上的敵人爲此吃足了苦頭,死傷慘重,抵抗火力大爲減弱。
袁博眼看炮擊取得超預期效果,同時生怕炮兵那羣瘋子用光所有炮彈,乾脆停止目標指示,轉而呼叫等候多時的車載高射機槍和車載重機槍登場。皮卡與重武器均爲繳獲菲猴的戰利品,經過簡單維修和焊接重新投入使用。唯一惋惜的是那輛63式水陸兩棲坦克,因爲故障而無法投入戰鬥。
兩輛皮卡帶着王者之氣,衝出樹林,沿着樹林的邊緣疾馳,車後廂的射手分別操作一挺口徑40毫米的高射機槍和一挺花旗造重機槍各打出一條恐怖的火鏈,橫掃匍匐在沙灘上的敵人,掀起腥風血雨,碎肉肢塊……
儘管63式坦克缺席,反登陸戰鬥仍然呈現一邊倒,守軍火力兇猛強勁,打得偷襲方連連退縮,退到海里,有人甚至發瘋似的爬上橡皮艇企圖原路返回,可惜沒劃出多遠,子彈射穿船體,氣泄船沉……
戰鬥進行四十多分鐘,大局既定之際,袁博剛想下令衝鋒一舉全殲敵人,忽接到炮兵排毛排長的告急電話。
飛機跑道方向出現敵情!
袁博聽到了身後的激烈槍聲,炮兵與敵人短兵相接了。
“我日!警衛班隨我來!”
袁博翻出戰壕,急速回援炮兵陣地。
炮兵陣地遭受一夥10來名敵人的圍攻,這夥突如其來的敵人乘坐的橡皮艇迷失了方向,錯過登陸地點,誤打誤撞繞到機場跑道方向,本來想趁機偷襲守軍炮兵,誰知被一條狗壞了大事。炮兵戰鬥力稀鬆平常,只是陣地配置的一個重機槍組,火力強大,遏制了他們的攻勢。
袁博經驗豐富,憑動靜判斷出敵人的位置,帶領警衛班側翼迂迴,一個照面幹掉兩名敵兵,並趁勝追擊,擊潰這夥敵人。
戰鬥在繼續,袁博已無心理會,令通訊兵通過北斗終端發短信與附近的漢龍國南海艦隊聯繫。
“告訴樑少校,謝謝他的情報,越猴登陸中伏,全軍覆沒。島上安全,請求友軍清場,驅趕猴子的軍艦!”
通訊兵滴滴答答地敲擊按鈕編制短信。這時,士兵來報,抓獲一名菲律賓籍俘虜。
士兵扭送俘虜到他面前,經審問,確認名叫納瓦羅的俘虜是中業島的前駐軍、陸軍少尉,二度淪爲大秦士兵的階下囚。
“長官饒命,長官饒命!”納瓦羅見憤怒的大秦官兵將槍口盯在他腦門上,腿一軟,跪倒拼命磕頭。
將仁厚當作再次侵犯的資本,可恨;爲虎作倀充當帶路黨,該殺!“海豹突擊隊”波密上尉性子耿直,一腳踹倒他,拔出匕首直取喉嚨。
“住手!”袁博喝止。
直覺隱隱告訴他,這樣的俘虜具有很高的政治利用價值。
“關押起來,等戰鬥結束,一起向大帥報告!”
“那些受傷的俘虜也留着嗎?”波密上尉請示。
袁博瞪他一眼,沒好氣道:“留着幹嘛?你養啊?統統給我趕回橡皮艇,讓他們滾!”
手腳健全可充當苦力建設港口,傷者純屬負擔,浪費寶貴的糧食和淡水,還會傳染疾病。
夜色籠罩,島上時而傳出零星的槍身,一陣密集,一陣沉寂,復又一陣密集……節奏告訴人們,戰鬥進入了尾聲,獲勝方在打掃戰場,圍剿流竄到四處的殘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