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眼神，這樣的具有壓迫感，還被這麼多人看着，顧傾城突然有一種彷彿在衆人之前被凌遲的感覺。
而皇上也彷彿從這個眼神中，看到了夏南曦的影子。
他們夫妻二人怎會這麼相像？
“我……我沒有，”顧傾城實在是忍不住，只能蒼白地辯解。
“七王妃好大的架子啊，見了朕都不行禮的嗎？”這時，皇上開了口，算是替顧傾城解了圍。
顧北笙看向一旁站着的皇上，皺了皺眉道：
“皇上請恕罪，我沒看到皇上您也在這裡。那正好，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這樁事，還請皇上眀斷！”
沒有看見？
還請皇上眀斷。
顧北笙說的理直氣壯，彷彿皇上就應該給她做主一樣。
而身後的青蘿和黛汐，不由得想給自家王妃點贊。氣死這狗屁皇上。
“是嗎？”皇上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朕堂堂一國之君，什麼時候要聽一個王妃的話了？”
“那皇上的意思就是要袒護顧傾城了？”顧北笙看着皇上，一臉的生氣。
什麼狗屁皇上？
而皇上也一時語塞，他什麼時候說要袒護顧傾城了？
“姐……姐姐，你怎麼這麼對皇上說話？”顧傾城趕忙道。
此話也正好提醒了皇上，他喝道：
“大膽，顧北笙，你竟敢如此對朕說話？”
聽到這兒，顧北笙冷眼看了下顧傾城，對着皇上道：
“那原來皇上聽的是後宮嬪妃的話？還是說皇上只聽顧傾城的話？”
堂堂皇上聽後宮嬪妃的話？
天呢！這要傳出去，還怎麼跟天下人交代？
皇上氣的變了臉色：“顧北笙，你胡說什麼？”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顧北笙絲毫不懼皇上，迎上他的目光。
足足對視了十秒鐘的時間，皇上終究是忍不住眨了下眼鏡。
而顧北笙露出了一個勝利者的微笑。
開玩笑，想用眼神壓迫她，她沒在怕的。
“姐姐，皇上乃是一國之君，怎麼會聽女子的話呢？您莫要說錯了話啊。”顧傾城反應過來，抓住了顧北笙的手拍了拍。
“如果皇上要證明自己不聽後宮嬪妃的話，很簡單啊！給我做主。”
顧北笙甩開顧傾城的手，看着皇上。
皇上愣住了，此時此刻，貌似他只有給顧北笙做主了呢！可他富有天下，竟然被一個女子逼到這個份上，真是不甘心呢。
青蘿和黛汐站在顧北笙身後，看着自家王妃的背影，簡直覺得帥呆了！
“你想如何？”
皇上終究是妥協了，若是傳出去他聽後宮嬪妃的話語，那他皇上的臉往哪擱啊。
顧北笙指着顧傾城，道：“很簡單，讓她給我道歉，澄清事實。”
“傾城！”
皇上看向了顧傾城，示意她道歉。
“姐姐，咱們是親姐妹啊！”顧傾城從眼眶裡擠出淚水，一臉的委屈。
顧北笙沒好氣地道：“親姐妹？顧傾城，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得出口？哪個妹妹會散佈姐姐的謠言，這隻怕是仇人吧？”
噗……
皇上忍不住笑出了聲，後宮裡，大家雖然明爭暗鬥，恨不得對方去死，可明面上，見了面依舊和和氣氣地稱對方姐姐妹妹，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把姐妹的關係定義的如此清新脫俗呢？
“姐姐，我……妹妹也是……”
顧傾城看向皇上，希望皇上能爲她說一句話，可是皇上的眼神卻很耐人尋味。
這……
“不必解釋了，你就說道歉不道歉吧？我記得律法規定散佈謠言罪刑不輕吧？”
現代的造謠成本也不低呢，何況這裡可是夏朝，造謠的成本應該更高才是。
“回王妃，按照夏朝律法規定，散佈謠言者，輕則掌嘴五十，重則受沒齒之刑。”
沒齒，顧名思義，就是敲掉全部牙齒。
“我……嗚嗚嗚……”
“姐姐，你別逼我啊。”顧傾城委屈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來。
不管是掌嘴還是沒齒，她以後該怎麼見人啊？
“是嗎？我怎麼逼你了，”顧北笙看着她，一臉的無奈。
“造謠的時候沒想着後果，如今眼淚落得再多又有什麼用呢？你就說道不道歉吧？我很沒有耐心。！
“姐姐……”
顧傾城哭的眼淚像不要錢一樣落下來。
“停！顧傾城，我現在不想看到你的眼淚，道歉不道歉？你就給我一句準話。”顧北笙像夏南曦一樣，擡起顧傾城的下巴靜靜的盯着她。
“我……姐姐，對不起。”顧傾城實在是忍不住，終究是將這話說出了口。
“很好！”顧北笙放開了她的下巴，“道歉完了，那麼現在你便替我澄清謠言吧，拿筆來。”
宮中人一般需要筆說的都是筆墨伺候，她的這句拿筆來，下人們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時皇上先反應了過來，對着宮人們道：
“筆墨伺候！”
皇上近幾日一直住在椒房殿，也會在這裡批閱奏摺，所以筆墨很快便被拿了上來。
“顧傾城，現在你便開始寫吧。”
顧北笙將毛筆遞給了顧傾城。
“寫……寫什麼？”顧傾城一臉的不解。
“寫顧北笙與韓楓之事純屬子虛烏有，都是我顧傾城一人造謠。”
“這……這怎麼行？”
顧傾城呆住了，萬萬沒想到，道歉了以後還有這檔子事，她堅決不會寫的。
“怎麼，不想寫？”顧北笙瞪着顧傾城。
原來拿筆的原因在這裡，看到這兒，皇上笑着道：“有趣！”
宮裡向來不缺少流言蜚語，有的流言隨着時間自己便會消失，有的流言隨着時間被證實。
爲了制止就要，宮裡最常用的做法便是抓住一兩個造謠者，進行嚴懲，那麼其他的人便不敢說的那般厲害了。
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像顧北笙這樣，用筆墨紙硯叫人澄清事實。
這彷彿是一個制止流言的好辦法呢。
“姐姐……嗚嗚嗚，你別逼我了，你這樣叫妹妹以後怎麼做人啊？”顧傾城實在受不了這屈辱，大聲的痛哭起來，她若是這麼寫了，那宮裡其他人會怎麼說？
“姐姐，你不要逼我，你再逼我，我就……”
“你就去死嗎？”顧北笙冷眼看着她，造謠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後果呢，現在哭有什麼用。
“顧傾城，一哭二鬧三上吊對我來說不管用，寫！”
“我……”
後路被堵死，顧傾城簡直有一種想就地消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