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劉博生結束通話以後,我迅速撥通趙成虎的號碼。
剛剛王嘉順告訴我,王者商會跟輝煌公司開戰了,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問一嘴,不然顯得我這個人好像多不懂事似的,另外廖叔這個事,想要運作的話,我個人感覺葉致遠差點意思。
電話打了好半晌,趙成虎都沒接,不知道是在忙活,還是國外跟國內有時間差,他已經休息了。
連續給趙成虎打了兩三次電話,他都沒有接通,我站起身自言自語:“誒,這特麼事兒趕事,都聚一起了。”
從酒店裡出來,我尋思先隨便找個地方吃口飯,然後再整理一下語言跟葉致遠通個電話。
剛剛走出酒店正門,葉致遠的電話先一步打到我手機上。
“怎麼了遠仔?”我迷瞪的接了起來。
葉致遠聲音沉穩的問:“郭海今晚上在市政府門口被襲,你知道嗎?”
我楞了一下,隨即裝腔作勢道:“不知道啊,還有這事兒?”
“動手人的身份已經確定下來,一個是陳凱的大兒子謝天龍,還有一個就是那個經常替你們看病治傷的廖凡。”葉致遠深呼吸兩口道:“這件事情影響挺不好的,你可千萬不要參與進去。”
我明知故問道:“咋啦?”
“死了兩三個,其中有個是辦公室主任,職位雖說不算高,但是影響極其惡劣,我聽說羊城警局、武警支隊還有重案組的已經連夜成立了專案組。”葉致遠沉聲道:“這種行爲屬於赤裸裸的挑釁司法機構的威嚴,絕對不會被姑息。”
“唉”我嘆口氣道:“行,待會我交代我那哥幾個一聲不要胡亂參與。”
葉致遠加重語氣道:“朗哥,你應付我無所謂,但你不能應付自己,上頭這回很震怒,跟他們走得太近,你就是在把自己往火坑裡推,你和劉博生目前掛着通緝身份,很多人都心照不宣而已,如果把上頭惹急了,肯定最先拿你們開刀。”
我沉默幾秒鐘後,商量似的問:“遠仔,你說現在如果廖凡離開羊城好使不?”
“如何離開?誰去給他辦這個事兒?”葉致遠厲聲道:“朗哥,他的問題太難辦了,我們葉家肯定會保持距離,我勸你也不要動這方面的小腦筋,任何人和團體,都要遵循國家規則,如果壞掉這個規則,那就得付出代價。”
葉致遠的態度已經很明白,我思考半天后,“嗯”了一聲,沒有再繼續多言語什麼。
掛斷電話後,我惆悵的拿出手機,腦子裡琢磨着應該如何跟劉博生交流,這時候李新元帶着幾個酒店的領班有說有笑的正好從外面走進來。
見我盯着手機發愣,李新元馬上湊過來打招呼:“誒,哥你在門口乾嘛呢?”
他跟我說話的時候,滿嘴噴着酒氣,眼神也稍稍有些遊離。
“沒啥事,馬上快開業了,少喝點吧你。”我押了口氣,朝他擺手我這會兒情緒不佳,不太想跟他多說任何,所以語調也沒有那麼客氣。
李新元可能喝的不少,站在我面前,明明身體都開始搖晃了,嘴裡卻仍舊一副討巧的模樣:“放心吧哥,不管喝多少,我心裡永遠存着咱們酒店的正經事,有啥指示,您隨時跟我招呼。”
“混關係別隻看上面,合適的時候也多看看下面。”我緊繃着臉道:“你帶着幾個負責人出去吃香喝辣,不說不對,但好歹也不能讓底下人喝口肉湯。”
聽到我的話,李新元微微一愣,隨即皺眉提高調門道:“哥,是不是有誰在你耳邊叨咕我什麼了?我請酒店的領班們吃飯,完全是自掏腰包,沒有用咱家一毛錢公款。”
“你特麼激動啥呀?我說你賴了嗎?”我惱火的拿胳膊架開他道:“行了,你這會兒迷迷瞪瞪的,我跟你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先睡去吧,明早上酒醒了再跟我聊。”
“哥,我沒喝醉!”李新元立時間跟我犯起了擰巴,回頭朝着幾個領班道:“你們說,我請你們吃飯花公司一毛錢沒有?”
“王總,李經理確實是自掏腰包。”
“是呀王總,李經理覺得我們最近挺辛苦的,犒勞我們一頓,我晚上想買單,都被他給推開了。”
幾個領班和經理慌忙替李新元出聲。
瞟了眼那幾個站出來替李新元說話的領班,我鼓着腮幫子朝李新元道:“我說明天再聊,能不能聽得懂?”
當着人面,我不願意落下任何一個人的臉面,所以跟李新元說話的時候已經在竭盡全力的控制自己的語氣。
“哥,我不知道誰在你面前說我什麼了,但我對你,對公司絕對是忠心耿耿的。”李新元耷拉着腦袋,一臉委屈的嘟囔:“今晚上譚光輝跑到飯店找我,讓我自扇幾個嘴巴子,說是你說的,我二話沒說當着所有人面就擂自己,我不知道”
見他絮絮叨叨的跟我耍酒瘋,我的嗓門也一下擡高:“我他媽說明天再談,能不能聽得懂?”
望了眼暴怒的我,李新元嘴脣蠕動兩下後,最終心有不甘的點點腦袋:“好,那我回屋休息去了。”
他話音還未落地,一條黑色的身影突然從門外跑進來,先是推開躺在門口的幾個領班,接着踉蹌的朝我的方向狂奔而來,我眯眼一看,不想竟然是謝天龍。
謝天龍一身黑色的運動服,好像還受了點傷,小腹和大腿處的衣裳已經被血水給浸透,滿臉都是鮮紅扎眼的血污。
往我跟前跑的時候,他步伐顯得很急促,一不小心撞到大廳裡,李新元今天剛找人安置的一個大花瓶上,花瓶“嘭”的跌在地上,碎了一地,他整個人身體前傾的跌倒,兩手剛好趴在碎片上,被剮出來幾條觸目驚心的大口子。
“臥槽,你這是這是啥情況啊?”我懵了一下,條件反射的朝門口看了一眼,隨即蹲到謝天龍跟前問。
“救救我,有警察。”謝天龍舔了舔嘴皮,聲音乾啞的呢喃。
他說話的功夫,一陣急促的警笛聲響起,我看到幾臺掛着紅藍閃爍警燈的麪包車風馳電掣的開到我們酒店門口。
“元元。”我馬上昂頭朝李新元出聲。
“明白,哥。”李新元何其聰明,瞬間明白過來我的意思,趕忙夾起謝天龍,迅速朝酒店的消防通道口小跑着離去。
“待會不要亂說話,啥也沒看到,聽見沒?”我清了清嗓子,起身朝着幾個目瞪口呆的領班道。
沒等他們迴應,八九個全副武裝的警察已經闖了進來,並且左顧右盼的在酒店裡尋找。
“啥事啊同志?”我摸了摸鼻樑上的細汗,朝着一個帶隊的警察詢問。
“剛剛有個滿身是血的人跑進來,往哪去了?”警察頭頭棱着眼珠子怒喝。
我掏出煙盒,笑盈盈的朝對方邊發煙邊解釋:“沒有吧,我在大廳給員工們開了快半個小時的會,也沒見到有什麼人進來啊?我們這裡還沒開業呢,也不存在什麼客人啥的。”
警察頭頭擺擺手,拒絕我遞過去的菸捲,冷着臉道:“不可能,我親眼看到人跑進了你們這裡,你是老闆吧?我跟你說,那個人是名越獄的通緝犯,極其的危險和兇殘,你們如果徇私包庇的話,那同樣是在犯罪!”
“我真沒看見,你們看到沒?”我聳着肩膀,朝幾個領班詢問。
“沒有啊,剛剛一直都是我們幾個。”
“對啊對啊,整晚上酒店都沒有進來過人。”
幾個領班很會來事的,一起搖頭替我說話。
“我希望你們能配合,對方極其狡猾兇殘,如果你們是受到了某種程度的威脅,可以給我眨眼示意。”警察頭頭狐疑的依次打量我們幾個一眼,隨即看到旁邊被摔碎的花瓶,蹲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一片沾染着謝天龍血跡的碎片,擺擺手發號施令:“一組二組,全網搜查,三組封鎖前後門,四組把碎片送回證務科檢查血跡,同時支援,老闆你帶我去一下你們酒店的監控室,我想看看最近十分鐘之內的監控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