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爲一個統帥三軍的主心骨,荊老闆是很不適職的,沒有做好統帥指揮軍隊進行狙敵的任務,更沒能如本?傑明或是雅月卡薩一樣做到談笑間統治整個戰場,將所有的戰事秋毫畢現地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但做爲一個只殺敵,震懾敵膽的鐵血英,荊老闆無疑是夠格兒的。不但夠格,而且已經“出格兒”了。
他實在太勇了,用勇冠三軍來形容他,一點也不誇張。
就單從他赤手空拳碎了兩具魔偶,再到剛纔一個人頂住了一千步兵的進攻,再到現在一個人扛着原木槓子將號稱陸最精銳的兵種的一個聯隊的重步兵生生地喝嚇在原地,這種勇武與渾不吝的作風,除了用勇冠三軍來形容外,還能喲誇他?
做爲了一個主帥他不合格,但做爲一個鐵血英,他現在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那就是,憑着他一己之力,他已經成功地震懾了敵人,嚇破了敵膽,他就如同一尊威風凜然的戰神,向對面的萬千敵人昭示,只要有他在,無論他把握在哪一個地段,無論他旁有幾個、有沒有人,他都是不可戰勝的,只要他不倒下,就沒有一個人能從他的旁溜過去,沒有,一個都不可能有。
無可否認,荊老闆只破敵嚇敵的這一招倒是真好使,利用嚇止這隊重騎兵而成功地將敵人的士氣瓦解到了最低線,如果士氣一低再低,這些軍人們很有可能會真的不會再繼續進攻,在沒有任何命令的況下,調頭而逃。
一種巨的屈辱感讓這些重騎兵們不敢再擡頭,只能默默地低下頭去,着子,死命地咬着下,每個人的下都已經滴出了血珠,這也是一羣有着屬於自己的尊嚴與榮譽感的士兵。
可是,可是,他們現在就是不敢前進一步啊,不僅他們不敢,就連跨下的戰馬也不敢。有幾個士兵瘋狂地踢打着自己的馬刺,想不顧命地追殺過去,可是任憑馬刺將戰馬的馬腹刺得一片鮮血淋漓,戰馬就是一動不動,四條蹄子如同釘子一樣釘在了地,戰馬也是有靈的動物,誰願意就這樣無辜地前去打一場本沒有希望獲勝的戰鬥,去白白地送死啊?
那個如同阿修羅王再世的傢伙也太可怕了,一樁子下去,連人帶馬拍成了血稀泥,戰馬也是生命,也不願意死啊。
一瞬間,城頭下,出現了一種奇異的現象,那就是,攻的人不再攻了,反而都僵在了那裡,甚至有的人已經開始退到了城下,就那樣癡癡呆呆地望着一羣尷尬無比地停在城門洞子之外三百碼的重騎兵們,他們甚至都不再進攻了,彷彿只是在等待着什麼。
守城的士兵們當仁不讓,將一羣羣“流落”在城頭的士兵殺了個精光,然後留下人嚴密防守,同時壓力減的西線守軍開始分兵東、南兩線,進行緊急支援。
荊老闆一個人的狙擊卻牽一髮而動全,奇異地影響了整個戰局,原本稍稍於劣勢的崗薩雷斯守軍開始扭轉局勢,由被動變成主動,轉成了與敵人進行膠着的戰鬥,並且,隱隱有着即將搶佔風的局面。
城下的重騎兵聯隊長內賈維德也不是傻瓜,他也是個軍中出類拔萃的佼佼者,一眼望過去,發現整個南線戰場都因爲自己這一隊重騎兵而放緩了進攻節奏,甚至遲滯下來,他知道,有麻煩了。
因爲自己這一隊重騎兵已經成爲了整個南線戰場的焦點,甚至毫無誇張地說,是整個戰場的中心與目光集聚點。
重騎兵們的一舉動一動,牽動着整個戰場所有人的心,也影響着自己一方軍隊的士氣與信心。
如果,自己的重騎兵聯隊還會接着進攻,應該還能帶動所有的龐貝軍人們重新激發起血與繼續攻城的士氣。如果,自己的重騎兵聯隊還是這樣停在這裡,連動也不敢動,那可以肯定的是,在時間一點點消逝的過程的,全軍下的士氣也會因爲自己的遲滯不前而迅速冰消雪融,最後化爲烏有,一鬨而散。
如果是後一種結果,無可否認,就算自己現在能活着回去,估計也是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因爲,佩特王會毫不猶豫地用他鋒利的戰刀砍掉自己的腦袋,這樣的責任,連佩特王都擔不起,更何況自己這樣一個的重騎兵聯隊長?
殺場腥風血雨,將軍奈若其何?
內賈維德死死地咬了一下腮幫子,望了旁的三個金刀聖手,只說了一句,“拜託了!”
隨後,鄭重地摘下了自己的面罩,將沉重的鐵盔扔在了已經變成了一片血沼澤的泥地,隨後,伸出了戴着鐵手套的手指,用指尖兒在自己的臉由左額起,向着右角,狠狠地劃出了一道鮮血淋漓的血線!
黔面銘志,這是泛陸所有軍人準備用生命誓死一決的象徵,衝鋒到最後,哪怕全軍覆沒,不剩一兵一卒,他們也要向前,衝鋒,衝鋒,衝鋒。
只是,他們也知道,恐怕,這一次衝鋒,那個相對來說窄得只能容得下十幾個重騎兵並排而行的城洞子,將成爲他們最後的戰場,永生的墳墓,可是,內賈維德不得不這樣去做,因爲,不衝鋒,回去更是個死,影響全軍士氣的這個罪名一扣下來,就算天皇老子也保不住他。
如果向前衝鋒,或許他還有一線希望。
那就,衝吧!
況且,他們現在也不是沒有半點希望,起碼,他們還有三位龐貝帝國皇室的絕頂高手,三位金刀聖手,這三位金刀聖手可是縱橫天下,鮮有敗績,被喻爲不世出的龐貝之星。如果,讓他們纏住那住拿着原木鍤子的可怖的傢伙,重騎兵們,應該能闖進去那個死亡的禁區吧?哪怕只要闖進去一百個,想必,他的夥子們就能在城裡掀起一片腥風血雨來!那樣,他們也算是不辱使命了。
內賈維德還抱着這樣的希望猜想着。
三位金刀聖手也明白了內賈維德的意思,鄭重地點了下頭,隨後,臉肅穆地同樣甩掉了自己的頭盔,用自己的指甲在面門拉下了一道鮮血淋漓的傷痕,那喻示着,他們也將用自己的生命,爲了龐貝國的榮譽與尊嚴,爲了龐貝能擺僕從國的地位而擁有一片真正屬於自己主權去管轄的土地而戰鬥了。
內賈維德的黔面銘志頓時激勵了全軍下,剩下的一千八百多名重騎兵們全都摘下了自己的頭盔,在自己的臉刺下了一道道的血痕,頓時,全軍下,一股子悲壯之氣沖天而起,他們,如虎立懸崖,被無奈之下,準備開始瘋狂地拼命了。
戰場的氣氛凝穆肅殺起來,隱隱透着一股子悲壯慘烈的氣氛,整個南側戰線,所有人的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因爲,他們即將見證一場勇者的博命,如果,這些博命的軍人們,他們真的贏了,那麼,龐貝軍人們將重新拾揀回自己的勇氣與信心,並且,士氣也會全面高漲起來,一鼓作氣拿下這座該死的城市。
當然,如果他們輸了,恐怕南線軍隊立即全潰敗下來,像一鼓剛剛吃滿風鼓漲而起的長帆,被一叢叢利刃刺破帆面,氣而逃。
勝負在此一舉,全系在這一隊重騎兵的。
“黔面銘志,唔,看來這些傢伙應該想拼命了。也罷,就成全了他們,今天,我要來個以步對騎,讓我的重步兵兒郎們徹底打垮他們的鬥志,南線的戰鬥,現在也應該結束了。”
荊老闆咬着雪茄笑了,是噬血的笑。
他這人天生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主兒,打仗從來都不怕敵人弱,只怕敵人強。敵人越強他越高興,敵人越弱他氣,這倒也是個奇怪的悖論了。
“你們,去,給我死死守住城洞子,不要放進來任何一個重騎兵。同時,把你們新演練的戰術練一練給我看吧,據說效果好像不錯?那就用實戰進行檢驗吧。至於你們老闆我呢,嘿嘿,就在後面給你做後盾,現在可是你們的表演時間了。
千萬不要給我丟臉,我今天就要以步對騎,徹底打掉他們的榮譽與驕傲,讓他們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戰士,讓他們知道什麼是百戰百勝的戰魂!”
荊老闆狂笑着,向自己的手下發出了指令。
因爲缺了一個哈曼,那傢伙正領着五百名穿着型號統一板甲的夥子們在南線城門跟一羣重裝巨鐮手們較勁呢,現在只到位九十九個,不夠一百之數。不過,如果算荊老闆,倒也勉強湊夠了一百之數了。
一百對兩千,還是步兵對騎兵,如果放在平時,這應該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況且,現在可是一百重步兵對兩千重騎兵,重騎兵如果衝鋒起來,重矛攢之下,藉着馬力與慣,能挑飛幾千磅的東西,這可不是一般的概念了。
荊老闆卻沒在乎這些,因爲,他相信自己手下的兄弟,就如同自己手下的兄弟盲目地相信自己的實力一樣。
他堅信,自己的兄弟們終將會在這場艱難的戰鬥取得最終的勝利,用敵人的頭顱做爲奠腳石,踏軍人榮譽的最高峰!
一百名重甲強兵齊地跨前一步,嘩啦啦的鎧甲巨響之中,重甲強兵們齊聲用壯至極的吼聲高呼,“格爾瑪萬歲!”
隨後,魚貫而出,在城洞之前排下了整齊的四排五列,一排二十人的整齊陣型!
他們已經列開了隊伍,一百人,並不多,甚至相對於整個龐無比的戰場來說,他們就像是一粒粒沙子,左攥右攥不過那麼一把,而整個戰場則是一片巨的沙漠,彷彿隨時都能把他們淹沒進去,浸沒影子了。
可是,如果這一把沙子被歲月的霜刀劍雨煉成一柄長空之劍,深深地在沙漠之中,就算再的一片沙漠,只要這柄劍豎在那裡,只要光線能夠照耀在它的,光華,永遠不可能被埋沒,一旦出鞘,就將是震驚世界!
站在後方,吊而浪當地扛着一的原木樁子的荊老闆滿意地看着自己的這一票最爲精銳的兄弟,不住地點頭。
以步對騎,對沒有半點懼,甚至,斜下里看去,每個戰士的眼中都閃爍着一種在的無所謂與冷靜,而不是一種新兵蛋子剛剛成熟爲真正軍人對於戰爭的狂熱。
這意味着,他們的戰鬥素養早就昇華了,昇華成爲一種超然物外的冷靜與旁觀,以旁觀者的份主動地參與戰鬥,別的不用說,就是這份冷靜,也足以讓他們在戰鬥中無往不勝,而爲一柄出鞘的長空利劍!
“老闆,他們好像,有高手!”
蘭帕德實在呆得百無聊賴了,他的五百刀客們也一個個閒得難受巴拉的,也是的,打了這麼半天,特戰隊當中,弓箭手們早已經開葷了,用手裡的利箭在全線四開花,得一羣入侵的敵人們滿地找牙。
而哈曼現在也正領着五百板甲漢在南城門下面的重裝巨鐮手們死磕,打得那叫一個有聲有,可是自己的刀手們還是半點作用都沒發揮呢,眼看着其他的兄弟正在酣暢淋漓地殺四方,蘭帕德心裡這個急啊。
黑風寨的人都是這樣的,一天不打仗就閒得子骨兒發癢,哪兒哪兒都不得勁。
“怎麼着,你想去試試?”
荊老闆斜着眼睛望向蘭帕德,臉似笑非笑地說道。
“嘿嘿,就我,就我一個人,還不成嗎?我都快憋瘋了,你就讓我出去痛快一下吧。那三個傢伙看起來也是使刀的高手,我想去,嘿嘿,會會他們!”
蘭帕德着鼻子訕訕地笑,其實他也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很過份,要知道,自己家的老闆骨子更好戰,更希望與高手一戰,所以,自己這樣說明擺着是想跟老闆從飯碗裡搶吃,人家老闆能嗎?
不過,荊老闆看了他半天,悠然間一個菸圈吐在了他的臉,“嘿嘿,行啊,沒問題,只要你不出事兒就成。這種角,放在去地底世界以前,我還比較中意,不過現在卻有點看不眼兒了。得,他們幾個就交給你了,你就替我解決掉這幾個麻煩的爬蟲吧!”
荊老闆笑着說道。剛纔他也打得差不多少了,也是該讓自己的手下表現一下了。
“嘿嘿,老闆萬歲!”
蘭帕德樂得跟什麼似的,搓着手一個勁地拍老闆馬屁。
“少扯那些個沒用的,當心點兒,畢竟,這幾個傢伙可都是強的炎陽戰士,你的刀法與力量都不錯,可畢竟鬥氣力量還是不強,就算你次死了一回現在鬥氣境界有了突破,現在也只是銀月鬥氣的頂境水平,千萬心。”
荊風還是不放心,仔細地叮囑道。
“老闆,我的鬥氣力量是不行,可是,我次跟瓦西里一戰,不但鬥氣境界突破了,難道你忘了,我還另外長出了兩條手臂?嘿嘿,現在這兩條手臂已經長得差不多了,就差通過一場戰鬥來檢驗一下這兩條新長出的胳膊倒底是不是像傳說中的那樣神奇。
要知道,歷史的強風族六臂刀客,最後長出的兩條胳膊可是各自帶有奇異的屬呢,一冰一火,但卻不同於魔法和元素,只是異能開啓之後的天賦力量。只不過,這兩條胳膊的異能屬,要經過一場殊死的戰鬥才能將屬完全爆發出來了。”
蘭帕德聳了聳肩膀,既又期待地說道。
“哈,好啊,沒想到你的這兩條胳膊還有這種天賦。不錯,不錯,好好吧,爭取通過這三個傢伙練練手,把你胳膊的天賦力量激發出來。”
荊老闆樂,伸手過去在蘭帕德的肩膀拍了幾下說道。
不過,力量用得稍微有些,疼得蘭帕德呲牙咧嘴的,連聲叫“老闆你輕點兒。”
一見到自己的級領導要自出戰了,在城頭呆得百無聊賴的五百名強風刀客們登時就起來,一古腦地都瘋跑了下來,在後方迅速佔踞了有力地形,很是地準備拭目以待了。
要知道,剛纔看着同一個槽子裡吃飯其他各族兄弟們展神威,而自己這一票人卻始終英無用武之地,這幫傢伙心裡真是憋得狠了。
現在,終於,自己的頭領終於爲自己本族爭取到了一個戰鬥的機會,而且還是高峰對決,真是很令人期待啊,就算沒他們什麼事兒,這幫傢伙也得要命,好歹也算是咱們強風族爲這場戰鬥出了一把子力了吧?
況且,蘭帕德老這個新晉級的六臂刀客那兩條剛剛長出來的胳膊倒底能不能激發出雙重屬來?倒底能不能把對方那三個所謂的高手殺得屁滾尿流?這可到他們強風族戰士的榮譽問題,一羣戰士實在按捺不住,都跑下來給老加油助威來了。
荊老闆倒也沒制止,戰場雖然是瞬間就會鮮血崩濺的屠夫之地,可是,要想在戰場保證殺敵而不被敵人殺死,首先就要有一顆無所謂的心,說白了,就是在戰略藐視敵人,別太拿他們當一回事兒,別太拿戰場與戰鬥當作一回事兒,全面的放鬆與心理,盡力做到談笑風生中殺敵無數,那才叫本事。否則的話,心理太過緊張,連帶地就會影響到了、力量種種方面的發揮,甚至導致感官的判斷的失靈、僵化或者過於,這就容易掛掉了。
看吧,隨他們看,就讓他們近距離地見證一場強者對更強者的戰也好!
荊老闆笑眯眯地盯着遠風馳電掣過來的重騎兵們,心裡想着,肩膀扛着的原木樁子已經不再往下滴血,鮮血與腦漿混合在面,已經涸了,混合成了種種深黑與花白的顏,看去觸目驚心。
遠,龐貝帝國的重騎兵們踏着隆隆的蹄聲已經瘋狂地衝了過來,重騎兵對重步兵,雙強戰,如箭在弦,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