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
“古彥!”
玉玲瓏和晁陽王激動的喊道。
整個場上,只有玉玲瓏及晁陽王一方注意力始終在古彥的身上,所以,當聲音傳來的那一刻,這兩人便第一時間發現來自古彥。
也許是玉玲瓏心中信念使然,又可能是玉飛龍被場上突然間出現的變化吸引了注意力,玉玲瓏竟然掙脫了玉飛龍的掌控,飛快的朝着古彥奔來。
“臭木頭!”
玉玲瓏雙手死死抓着古彥的手臂,臉上洋溢着激動的淚水,開口嗔怒道。全然不顧衆人詫異的目光和玉面飛狐那憤怒而赤紅的雙眼。
“你想怎麼樣?”
古彥沒有甩開玉玲瓏死死抓着自己的手,眉頭蹙起,一臉無奈的問道。
說實話,古彥並不厭惡玉玲瓏,對於玉玲瓏這般親暱舉動,古彥內心竟然生不起一絲反感,反倒覺得有股暖流自心中流過。
古彥只是有些懼怕對方的胡攪蠻纏,這個女人頭腦中的思維方式,古彥自嘆無法捉摸,時而令人憎惡,時而令人憐愛。
至少,古彥能夠感覺到,在場真正關心自己性命安危的並不多,玉玲瓏算一個。即便是九陽國一方陣營中,多數人擔憂的只是古彥戰敗會給國家帶來巨大不利後果。
當然,像晁陽王、恬親王以及冉九翁這些人,還是將古彥的性命放在第一位的。
“真是個倔強的小傢伙!”玉麒麟不由的感嘆道。
“這小子是個人物,倘若不死,將來必然成就不小!”玉飛龍也是出言讚揚道。
場上,最爲憤恨的恐怕要數玉面飛狐和左傑。
只是,作爲麒麟王朝指派的使者,左傑不便表現的太過離譜,但是,從他那陰鬱的眼神,以及身體上散發的絲絲冰寒之氣,便能體察到他內心對古彥的憎惡。
“威武!威武!”
古彥站起來的消息,很快傳到觀雲峰下百萬將士之中,不禁響起了一陣齊整的呼喊聲,其聲之巨,其勢之強,足以撼動天地。
然而,沒有人知道,古彥的傷勢有多重,全身接近百分之八十的骨骼被震碎,好在古彥特質特別,體內沒有經脈,否則,對方這一擊,足以令其經脈俱焚。
只有玉玲瓏,通過手上傳來古彥身體陣陣顫慄,才能真切感受到,此刻的古彥已到了油盡燈枯之際。
身爲一個武者,而且還是及其驕傲的武者,不是到了不可自控的地步,絕對不會示弱與人。
“別打了,求求你!”
感受到古彥身體的顫慄,玉玲瓏的心猶如撕裂一般疼痛,臉上掛着淚水,一臉哀求之色說道。
聽到玉玲瓏的話語,古彥心中升起一陣暖意,伸手擦掉對方臉上的淚水,淡淡說道:“回去!”
對於古彥這出乎意料的舉動,令玉玲瓏心中一驚,瞬間神色變得極其柔和,微微擡起頭,配合着古彥手上的動作,臉上洋溢着一股幸福感。
“不!我不回去!”
古彥越是對她溫柔,玉玲瓏越是放不下他,扭頭一臉倔強的說道。
“我會記住你今天爲我流下的眼淚!回去!”
古彥的語氣是那般的不容置疑,那充滿情愫的話語,讓玉玲瓏的心被徹底融化了,靜靜的盯着古彥的目光看了很久。
從古彥的眼中,玉玲瓏明白了一個武者的驕傲,一個男人的尊嚴,一個永不言敗的信念,男人可以站着死,但絕不可以跪着生。
玉玲瓏神色漸漸冷靜下來,與古彥對視的一瞬間,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這古彥的世界裡,玉玲瓏突然間長大了,成熟了。
或者說,直到今天,他才真正讀懂了古彥,讀懂了古彥內心的那份驕傲和執着。
“你到哪,我到哪!”
玉玲瓏丟下一句話,轉身走向自己的陣營,途徑玉面飛狐身邊,連頭都沒有偏一下,更沒有隻言片語,神情冷漠的如同陌路,這是一種赤裸裸的無視。
同樣,玉玲瓏沒有理睬玉飛龍和玉麒麟,挺身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陌生的讓玉飛龍和玉麒麟感到心中泛起絲絲寒意。
“也許,我做了一個這輩子最錯誤的決策!”
玉麒麟感受到玉玲瓏身上的那股冷漠,臉上帶着一股無奈之色嘆道。
“既然你找死,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玉面飛狐看着對面的古彥,面沉如水的說道。
方纔的一刻,讓玉面飛狐心中僅存的一絲希望被撲滅,此刻心中有的只有恨,他恨古彥,恨玉玲瓏,甚至,他恨玉飛龍和玉麒麟所有人。
他深深感覺到,自己被這個世界遺忘了,拋棄了。心中所有的希望、慾望和執念,在這一刻轉化爲滔天恨意。
“你們看!”
突然間人羣中發出一聲驚呼。
衆人不禁將目光集中到玉面飛狐的身上,只見他昂頭,雙手高高舉起呈託舉狀,彷彿是在迎接某種力量的到來,口中不斷的唸叨着什麼。
“他瘋了,竟然在召喚聖靈!”
玉麒麟脫口而出,起身欲要上前阻止,卻被一旁的玉飛龍伸手阻止了下來。
“那小子死了,玉兒怎麼辦?”玉麒麟看着玉飛龍,一臉不解的問道。
“不用了,玉兒沒事!”
“玉兒沒事?那他體內的毒……”
“沒事!”
玉飛龍語氣堅定的說道。
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爲,玉飛龍相信古彥不會真的對玉玲瓏下毒,撇開一國之君的身份,同時,身爲一個父親,一個丈夫,他能夠真切的感受到,古彥在爲玉玲瓏擦去眼淚那一瞬間所釋放出的情意。
同時,他也能夠看到古彥眼中的那股決絕和驕傲。
此刻,若是阻止玉面飛狐,確實可以救下古彥,但同時,這也是對古彥的一種侮辱,玉飛龍從玉玲瓏的舉動中也看出了這一點。
尊重對手,就要拿出最強的實力,這是一種肯定和態度。
“做決定吧!”
看到場上的形勢,恬親王已然坐不住,眼神焦急的看向晁陽王。
“不!讓他自己做決定!”晁陽王拒絕了恬親王的提議。
“難道那狗屁的尊嚴和驕傲就這麼重要?”恬親王一臉憤怒的咆哮道。
“你不是他,所以你不會懂!”晁陽王神色淡然,語氣平靜的說道。
看到晁陽王臉上的神色,恬親王知道,再多說什麼也是無益,其實,他何嘗不瞭解這個道理,只是他不願承認罷了,在他看來,古彥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也許,恬親王的理念是對的,只是,在當今這個世界,由於身份和角度的不同,體會也有所不同。
“咦!你們看!”
又是一聲驚呼。隨着這聲驚呼,衆人的目光再次轉移,聚焦到古彥的身上。
只見古彥靜靜佇立當場,雙手呈合攏狀,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正好位於體內第一世界和第三世界的位置。
而後,雙手慢慢的開始沿着體內世界通道開始合攏,周而復始,動作輕盈緩和。
由於衆人並不瞭解古彥體質特殊,也看不到古彥體內結構,所以,無法理解古彥此舉的意義。
但是,卻讓人冥冥中有股預感,古彥不會做這種無意義的動作,必然有着常人無法理解的意義。
但是,令人擔憂的是,古彥行動的同時,玉面飛狐的召喚已然接近尾聲,隨着一陣天地顫動,其頭頂出現了一幕令人震驚的變化。
一頭巨大的聖獸正幻影正漸漸成型,漂浮於古彥的頭頂,遮天蔽日,氣息神聖而又威嚴,即便是左傑和玄壯這樣的強者,在聖獸降臨的那一刻,也是感到陣陣心悸。
“吼——!”
一聲低沉而極具震撼力的吼聲傳來,整個觀雲峰都顫抖起來。
天空之上,頭生獨角、顎生長鬚、背馱烏甲的龐大聖獸玄武,已然傲立天空。四肢頂端那鋼刀般的利爪,散發着凌厲的寒光,讓人心生畏懼。
“玄武降世!”
隨着玉面飛狐面帶猙獰的一聲咆哮,幻化而成的玄武聖獸低頭髮出一聲震天怒吼,舉起鋼爪朝着古彥臨空拍來。
“啊——!”
“古彥危也!”
相鄰羣峰間十萬武者間,發出陣陣尖叫和嘆息聲。與古彥相識衆人,皆是沉默不語。
晁陽王沒有動,玉玲瓏沒有動,古彥更加沒有動。
千鈞一髮之際,古彥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感悟中。
隨着古彥動作的重複,體內殺戮世界和守護世界的氣息,正沿着世界通道向着毀滅世界瘋狂涌動,三種氣息隱隱有種融合的跡象,不似開始那般牴觸。
特別是第三世界的守護之氣,與第一,第二世界的殺戮、毀滅氣息,相互間存在着極其強烈的排斥性。
直到方纔那一刻,古彥手掌劃過玉玲瓏的臉龐,心中瞬間產生了絲絲明悟,想明白了什麼是真正的‘守護’。
守護什麼?如何守護?
正是這種剎那間的頓悟,讓古彥對於第三世界的守護之氣,有了更加深刻的感悟。
混沌極宙塔第二洞廳內,古彥不僅完整的參悟了古武拳釋的奧義,而且在此基礎上將九種拳法糅合,創出更加深奧的幻影歸真拳。
然而,這新創的幻影歸真拳存在缺陷,並沒有達到真正意義上的圓滿。
由於古彥剛剛打通第三世界,對於守護氣息的理解不夠,導致無法發揮‘引拳’和‘阻拳’的真正奧義,從而影響了幻影歸真拳的戰鬥奧義。
通過方纔的頓悟,古彥已然摸到了成功的門檻,只差最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