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面對生死帶來的恐懼,沒有人可以無視,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人使也一樣,隨着他那斷斷續續的求救聲,空間發出一陣顫抖,古彥等待已久的那位高手終於現身。
身形未至,一隻手指伴隨着龐大的威勢直逼而來,與古彥的規則之力在虛空中碰撞,人使的半邊身體連同虛空一起被點爆。
很顯然,來人這一記出擊,要比古彥此刻殘留虛空的規則之力稍佔了些優勢,所以,未能將人使完好無損的從古彥手中救出。
“啊——!”
失去半邊身體的人使,口中發出一聲哀嚎,此刻的他,失去了恥辱心,失去了往日的驕傲,哀嚎只是因爲單純肉體帶來的疼痛。
然而,無論是人使口中的大哥還是古彥,都沒有理會他的哀嚎,如同棄之敝履一般,沒有了利用價值,毫無威脅之人,根本不被二人看在眼裡。
此刻,古彥的眼中只有那名老者,看不出任何的奇異之處,甚至,平凡的有些令人詫異,倘若放入人羣之中,很難分辨出有何不同。
但是,古彥卻不能無視這個統領整個九使之人,尊稱地使,爲九使之中最爲強大的一位,達到了聖丹四轉中期境界。雖然只是領先人使初期境界一個小層次,但是,雙方的道基及戰力相差了太遠。而且,地使身上的這股氣息,並非真正意義上的平凡,而是一種高層次的返璞歸真。
這種人,纔是最爲可怕的,不動則已,一鳴必驚人。
“我今天不想殺人!”
古彥很平靜的站立在原地,整個人枯井不波,沒有刻意收斂自身的氣息,卻能讓人感覺到一種融合自然之韻。
簡單的一句不想殺人,可謂霸氣絕倫,言下之意,並非殺不了人,而是不想殺人,面對這位九使至尊,即便是在王朝也是可圈可點的人物,古彥敢於說出這樣一番話,這是何等的氣勢。
“這樣的對決纔有意義!”
奇怪的是,高高在上的地使,並未因爲古彥口出狂言而有所憤怒,顯然,在他開來,古彥有資格說這樣的話,曾經的古彥,沒有讓對方出手的興趣,今日,古彥有了這樣的資格,所以,地使那沉寂已久的戰意被徹底甦醒,身爲一個高手,能夠遇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是一件很榮幸的事。
“那就試試!”
古彥豈能聽不出對方話中之意,說話的同時,向前跨出一步,整個人的氣息頓時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瞬間融於這方天地之間,體內隱隱響起一陣大道和鳴之音。
“唰!”
地使同樣不敢輕視古彥,古彥邁步的那一刻,其身形已然動了,瞬間掠至古彥身前十丈之處,朝着古彥一掌拍來。
這是一位有着極其豐富戰鬥經驗的老者,能夠從古彥的招式之中,窺得古彥道之根本,越是讓古彥的招式得到延伸,其規則展現便越是完盡,可利用的時間和空間便充分,其殺傷力便能最大化展現。
如同一個人出拳一般,隨着手臂的延伸,其衝擊力便越大。最好是將其拳式壓制在起始之際,才能從根本上抑制其強大力道。
只是,這種理論對於一般人來說顯然沒錯,但對於古彥,基本可以或略,古彥有着四方體內世界,其規則的演變在體內就已完成,而後通過外部世界來昇華。
可以說,古彥的規則之道源於世界,但脫離了現實世界。
經過了體內四方世界的規則融合,如今的古彥已然不是單純的四方世界格局,而是連貫一氣,殺戮、毀滅、守護,以及生命世界,可以隨着自己的意念而動,相互間任意轉換,前一秒可以是守護,下一秒便有可能會是殺戮,甚至其他。
這種快節奏的演變,對於古彥的戰鬥來說,無疑是錦上添花。
經過十年的規則感悟,結合那一千年的夢幻感悟,古彥發現,所謂的守護和生命之道,並非是單純的抵抗和恢復,真正的守護和生存的真諦是滅跡一切可能威脅到自身的東西,從而實現真正的守護,真正意義上的生命不滅。
比如說自然死亡,不是一味的提升自己肉體來對抗時間的侵蝕,這隻能起到緩解作用,不能真正意義上的不死,只有主動出擊,駕馭時間之力,規避時間的力量,從而遊離於時間和空間之外,方能不朽。
所以,無論是守護和生命,其最本質的是攻擊,隨意,對抗人使的那一刻,古彥動用了守護規則,然,最終體現出來的是殺伐和毀滅。
但是,這種殺伐和毀滅,又不似真正的殺戮和毀滅那般徹底,那般震撼,反倒顯得有些綿柔。
此刻,與地使展開的這場戰鬥,古彥才真正意義上動用了殺戮規則。如今的古彥,只要對方不能一擊必殺自己,就能夠真正做到不敗。生命世界之規則,在當下才真正具備了不死的意義。
有朝一日,古彥的規則達到小成,甚至大成,那將是所有人的噩夢,這也正是這種古武特殊體質的可怕之處。
雖然古彥在規則上又了一定的進步,但是,面對一位經驗豐富的超級強者,已然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這個世界上,存在着許多的不確定性,有時候是人類自身所無法預料的。
“嘩啦!”
身爲聖丹四轉境中期境界強者,看似平凡無奇的一掌,所蘊含的道與理,遠非一般人可以理解,整個空間靈氣彷彿被液化,發出陣陣潺潺流水之聲。
肉眼可見,一道道液化的靈氣,猶如根根穿流的絲帶,在對方的掌間激盪縈繞,其掌中那股力道非常的集中,直指古彥一人。
古彥雖然未動,但整個人彷彿徹底融於天地間,殺戮規則的氣息瀰漫周空,伸出一根手指,臨空虛點,頓時,好似一方強大的規則領域在古彥的虛點之下形成。
地使招式威力之猛,乃古彥前所未聞,看似平淡的一掌,整個掌力籠罩之下無堅不摧,古彥腳下的青石地面,在這股無形的勁道之下,開始寸寸崩裂,但卻被很好的控制在一個範圍之內,力道顯得尤爲集中。
倘若換作十年前的古彥,只怕早已血肉崩裂,但是,今日早已不同往日,古彥殺戮規則領域之內,對方打出的力道,極大部分都被古彥的殺戮規則所化解,只有一少部分加持在古彥的身上,但即便如此,依然能夠感覺到古彥體內骨骼發出一陣嘎嘣之聲。
當然,對於這一點力道,古彥的肉體還是能夠支撐的,至少,還沒有達到動用生命氣息來維持的程度。
同樣,地使雖然佔據了場上的主動,但也絕對不好受,古彥的規則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他的勁道,同時,還有一股無形的禁錮影響了他的力道發揮,彷彿有種身處泥潭的感覺,失去了發力支點。
而且,與自己的力道有所不同的是,古彥的規則之力,隨着時間的推移沒有削弱的趨勢,反倒越來越精純,而自己的力道,受到了極大的消耗,此消彼長之下,地使的掌力愈發顯得後勁不足。
對於這種層次的戰鬥來說,這無疑是致命的。顯然,地使也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沒有一成不變的維持原有的掌式攻擊,而是在嘗試着通過換位來牽制古彥的規則,已達到消耗古彥的指力。
當然,對於平常人來說,這僅僅是一指,但對於地使這樣的高手來說,往往看到的會更深刻。
看似簡單的一指,其實,方寸之間,已然做出了不下百次變幻,只是速度太快,一般人無法真正看清而已。
每一次的手指運動,都能勾起一道規則,而每一道規則中,又蘊含着古彥對於殺戮的理解和感悟,透出一股道與理的結合,形成了一張龐大的規則鏈。
真是這種龐大的規則鏈,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將覆蓋範圍之內死死禁錮,並逐步蠶食對方的氣場和力道。
地使通過不斷的換位,企圖突破古彥的規則鏈,但是,真正行動起來,卻發現並非他想象的那般。這張無形的規則鍊形成的大網,彷彿鎖定了他的氣息,隨着他的方位變幻而變幻,始終無法脫離這種禁錮。
“嗡!”
地使意識到自己的情況不容樂觀,絲毫沒有再保留,身影一震,全身罡氣激盪,周空發出一陣顫抖,隱隱瀰漫着一股血腥之氣。
“霧影血手!”
地使一聲輕喝,緊接着,其原本剛勁如鉤的雙手,表層突然變得嫣紅,如同烈火一般,彷彿有一層血霧在縈繞,透着濃濃的血腥和詭異。
同時,天空層層‘血雲’瀰漫,如急流般奔騰,彷彿匯聚了整個人間的骯髒和陰晦之氣,整個落月城,受到這股血腥而陰晦的氣息影響,氣氛變得鬼魅異常,彷彿整個落月城墮入地獄深淵一般。
“呃!”
隨着這股陰晦氣息的出現,古彥於寧靜之中發出一聲低吟,身形一陣顫慄,彷彿受到了極大的侵蝕。
這種骯髒而陰晦的氣息,猶如數不盡的臭蟲,附着在古彥的規則鏈之上,發揮出強大的腐蝕力,揮之不去。
“啵,啵,啵——!”
一陣細微的爆裂聲,古彥的殺戮規則鏈,於無形中開始崩潰,彷彿一方潔白無瑕的潭水,被臨空而降的腥臭血水所污染,變得渾濁不堪,失去了原有的純淨和無暇之韻。
這是一種混淆秩序的骯髒之舉,卻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同時,也說明了一個問題,古彥的規則還處於萌芽階段,尚不能做到萬法不侵,有着許多的弊端。
“唰!”
隨着古彥規則鏈的崩潰,地使終於脫困,身形急閃,撈起遠處重傷垂危的人使,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古彥,眼中已然毫無戰意,頃刻間,便消失在落月城的上空。
至此,左家對古彥長達二十多年的追殺,終於告一段落。
如今的古彥,已然不是二十年前那個隨意便可揉捏的軟腳蝦,而今,左家擔心的不該是如何報仇,而是如何應對古彥的快速崛起。
相信這一戰,很快便會傳到王朝,古彥的名字將會在王朝之中掀起一陣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