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茵茵點頭,古顏夕輕聲一笑,搭了把身邊宮女的胳膊起身,抽出帕子一邊擦手一邊道:“那正好,臣妾發現這宮女在被針刺之前就已經中毒,死因爲毒發,卻並非臣妾的銀針所致。”
“什麼?”被古顏夕的說辭驚住,荷妃愣了半晌才尖聲嘲諷道,“你瘋了嗎,明明所有人都看到這宮女……”
荷妃一邊說着一邊側目看向屍體,然而待她看清一抹怪異的青紫慢慢攀上宮女在外的皮膚後,卻再也說不出話。她知道,只要沒瞎的人都能看出對方是中毒身亡,可明明……
“你!”猛地擡頭看向一臉雲淡風輕的古顏夕,荷妃緊咬銀牙,“是你搗的鬼!”
古顏夕眉眼含笑,一副懵懂不知的樣子,卻是看向白茵茵道:“臣妾是清白的。”
白茵茵默不作聲,清透的眸子莫名添了一許深邃。她低眸掃了眼地上發青的屍體,又看了看古顏夕,最後只將視線落在應墨隱身上,冷聲道:“想不到宮中居然投毒,此事幹系重大,爲恐危及皇上,來人吶,即刻將今日在場衆人扣押,請侍衛統領及太醫院太醫前來,本宮倒是要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膽!”
須臾,侍衛統領及太醫匆匆趕來,不出一炷香的時間,便是將一個身上藏毒的宮女找了出來,白茵茵這才溫柔的挽着古顏夕的手,道,“卻是冤枉了王妃。”
古顏夕自然是進退有度,與之寒暄了番,便同應墨隱雙雙離去。
等兩人身影終於不見,荷妃才忍不住摔了手裡的帕子,白茵茵淡淡瞥她一眼,那眼神就像看着一個垃圾,“你做的好事!”她說着,轉身就走。
荷妃恨恨瞪着古顏夕離去的身影,頭頂豔陽高照,她卻沒有絲毫暖意。
就在偏殿前的雜亂逐漸歸於平靜時,距離此地不遠的一間外殿內,正有一雙陰鷙般的眸子全程注視着一切。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後,他脣角不自覺上揚,輕笑一聲道:“派人下去,查查這古家二小姐到底什麼來頭!”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應墨隱瞥了閉眼坐在面前的古顏夕一眼:“本王倒是小瞧你了。”
自知他說得是剛纔下毒的事,古顏夕輕哼一聲,閉着眼道:“那麼經過這事兒,王爺以後便會高看臣妾了嗎?”
“你倒想得不錯,可惜本王並不喜歡狠毒之人。”聲音淡漠,應墨隱緩緩移開視線,“連無辜之人都不放過,你與她們又有何區別?”
“無辜?”古顏夕緩緩睜開眼,眼神冰冷,“如果王爺說得是被我下毒的那個宮女,她可真算不得無辜。”
“她隨身帶着八卦盤,指甲縫中有硃砂粉末,身上的氣味應當是蠟燭跟黃紙混合的味道,王爺,一個普通宮女帶着這些,難道是佈陣給皇后娘娘玩兒嗎?”譏誚出聲,古顏夕翻了個白眼。
瞧着應墨隱眉宇間微不可見的蹙痕,古顏夕突然湊上前,一根手指看似無害地戳上應墨隱胸口:“不過相比這,臣妾更想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非要被人置於死地才肯罷休?王爺可別再說什麼不知道的話,臣妾與趙家雖然不睦,但還沒到要被他們取了性命的地步。”
察覺到那根纖細手指帶來的壓力,應墨隱眼微眯,卻反手將古顏夕困進懷中。他慢慢收緊兩臂力量,見古顏夕疼得皺眉才道:“你真以爲,是趙家?”
“嗯?”不解地看着應墨隱,他卻閉着眼不再吭聲。她推開他坐回原位,斂眸沉思,慢慢地從剛纔那句似是而非的話中品出些別的味道。
如果不是荷妃跟趙家急於要置她於死地,那會是誰?
心情沉重,古顏夕重新看向應墨隱,忽而道:“還有一事臣妾很好奇,王爺對臣妾一向不待見,今日爲何肯出面替我解圍?”明明他可以像之前那樣站在陣法外圍觀她的窘境,何必挺身而出招惹上荷妃跟趙家,又或者說,是背後真正的主謀。
應墨隱沒有睜眼,只脣角揚了揚,扯出一個怪異的笑。他出手的很大原因是因爲證明了古顏夕跟皇宮並無關係,不過僅這一點,他依舊不會全然放心面前的女子。就這樣保持沉默一直到馬車停下,他這才睜開眼睛看着古顏夕,眼中是一如既往的涼薄跟淡漠。
“本王,樂意。”
簡單四個字,他看着古顏夕瞬間收縮的瞳孔,宛若一隻狐狸露出狡猾的笑容。起身輕鬆躍下馬車,他重看回古顏夕,意猶未盡道,“你與其在這裡試探本王,還不如想想你身帶藥包的事是誰傳出去的。”
“你!”緊咬牙關,古顏夕怎麼就忘了,這傢伙從來都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