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一愣:怎麼,你,你偷聽我們家人談話?
姜天天一揚腦袋:沒辦法,本姑娘聽覺出乎尋常地靈敏,不小心聽到了!
我苦笑。姜天天拿桔子皮在手裡捏玩兒着,接着問了一句:其實你爸你媽才真有眼光哩!沒辦法,無論本姑娘走到哪裡,總能成爲衆多家長們心目中夢寐以求的兒媳婦。
我剛吸了一口煙,不由得嗆的咳嗽起來,笑說:見到你,我算是見到了‘臭美’一詞的發源地了。
姜天天突然用手拖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望着我:李正問你個問題,如果我真的想做你們李家的媳婦兒,你會不會接納我呢?
我虛張聲勢地吐了一口煙霧:考慮考慮。
姜天天催促地道:給個明確點兒的答案。
我扭頭瞧了瞧姜天天,從上到下對她的身材和相貌進行了一番綜合評估,覺得姜天天如果做李家媳婦,倒是蠻能拿的出門去。於是感慨良多地點了點頭:我看行!
姜天天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撲哧笑了起來:哈哈,上當了上當了,某些人上當了!一不小心就露出實話來了吧!告訴你烤地瓜,要本姑娘給你們李家做媳婦兒,門兒都沒有!
我就料到這丫頭沒安好心,因此並不意外。不過卻覺得與姜天天逗嘴開玩笑的確是人間一大樂事,於是笑問:門兒沒有,有窗戶呢,行不?
姜天天突然收斂了笑意,揮舞着手臂指着南側的大窗戶說:那就要看你有沒有勇氣爬窗戶嘍。
我笑了笑,沒再搭話。唯恐再被姜天天這丫頭引入歧途。
當天晚上吃過飯,我帶着姜天天到外面溜達了一圈兒,姜天天一眼就望見東南側一片遙不可及的光芒,直接天際。我告訴她,那便是省城濟南。姜天天說,我想去濟南看夜景。我摸了摸她的腦袋說,你瘋了吧,濟南的夜景和北京沒什麼兩樣。
話雖這樣說,實際上姜天天卻勾起了我的興致。就在姜天天失望之餘,我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十分鐘後,我開着一輛奧迪A8,戴着姜天天,趕往濟南。其實我們家離濟南並不遠,二十里路程,上高速就幾分鐘的時間。但即使是這幾分鐘,來回的高速收費卻高達五十元。我懷疑某些部門是想錢想瘋了,高速收費站比中國的人口還要密集。但是本着爲國家無私奉獻的精神,我這些牢騷只是過眼雲煙,發發而已。我載着姜天天徜徉在濟南的大街小巷上,交錯閃爍的霓虹燈,讓我在部隊塵封了兩年多的某些細胞又活躍了起來,禁不住想帶姜天天去K歌跳舞瘋狂一下。但是再一想,容易留下隱患,於是作罷。
卻沒想到姜天天主動提出了去唱歌的想法,我當即同意。
進了一家叫天倫之城的KTV,要了個小包間,點了個326的套餐,服務員送來十瓶啤酒和一些瓜果小吃。
姜天天興奮地操作着選歌屏,歌曲一首一首地排起了長隊,我兀自地打開一瓶啤酒喝了一通,培養了一下激情,纔拿起話筒來試了試音。
就這樣你一首我一首連唱帶吼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姜天天越唱越興奮,越唱越高昂,從美聲唱到流行,甚至還唱起了英文歌曲。不過這丫頭身
上藝術細菌挺多的,唱的還真像那麼回事兒。我跟她就不一樣了,我唱歌完全是吼,其實我本來還是有點兒音樂天賦的,但是自從入伍之後,音樂不再是音樂,逐漸演變成了具有軍隊特色的噪音文化。在部隊唱歌不是比誰唱的優美好聽,而是比誰嗓門大。長期唱‘團結就是力量’之類的軍歌,導致我嗓門變大,樂感缺失。但儘管如此,我還是樂此不彼地選了幾首軍歌,一首一首地吼開了嗓子唱,直唱的地動天搖,氣吞山河。直唱的姜天天在一旁捧腹大笑。
直到我唱的滿頭大汗,才坐到沙發上休息了一下。姜天天諷刺我說:我聽到一隻狼在嚎叫!
我知道他是在埋汰我唱歌難聽找不着調,倒也反將了她一軍:我聽到一隻羊要吃奶,咩咩叫的我起雞皮疙瘩。能不能不老唱那些俗不可耐的情歌啊,情啊愛的俗不俗。你從小長在軍營,唱首軍歌咱倆比一比!
誰想姜天天卻選了一首讓我撓破頭皮都想不到的歌曲-----狼愛上羊。
剛纔她諷刺我是狼嚎,我埋汰她是羊叫,她卻神乎其神地唱了一首‘狼愛上羊’,這也太應景了吧?
我懷疑這只是意外,頂多算是個巧合。
但實際上,就在我因爲她選的這首歌躊躇不安的時候,姜天天卻一邊唱一邊款款地朝我走來,伸出一隻手,示意我陪她同唱。
我拎起桌子上的啤酒狠狠地喝了兩口,嘗試讓自己清醒一些。
而衆多的想象和思慮,卻纏繞在心裡,揮之不去。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抱着無私奉獻捨己爲人的心態,與姜天天一起演唱了那首膾炙人口的《狼愛上羊》。
然後我們坐下來喝酒聊天,看的出,得到了一定發泄的姜天天,相當興奮。她臉上的笑一直都沒有停止過,以至於倒在杯子裡的啤酒,被她一次次一乾而盡。
我勸她說:女孩子不應該這麼喜歡喝酒的,容易學壞。
姜天天振振有詞地道:高興!誰規定的女孩子不能喝酒?在家不敢喝,出門喝點兒也是人之常情。
我沒再反駁什麼,抽了一支菸,姜天天連連揮手喊嗆,開始拿出手機來抓拍煙氣上升的瞬間,完之後拿着手機擺在我面前,問我像不像是人間仙境。
我說:你真是人才,能把煙氣繚繞當成是人間仙境。
本來準備休息一會兒再唱幾首歌放鬆放鬆,誰想我的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打開一瞧,是母親打來的。母親問我去哪兒了怎麼還不回家,我告訴她我來濟南了,正在KTV唱歌。母親說早點回來,你不回來家裡不放心。我說沒問題。
掛斷電話後,我提出打道回府。姜天天卻遺憾地噘着嘴巴說:還沒玩夠呢。好不容易出來放鬆放鬆,唱了幾首歌。這一唱出來啊,心裡就是舒坦。
我笑道:你要想唱啊,我們家裡就有一間單獨的K歌間,可以回去試一下。
姜天天驚問:真的?
我點了點頭。
姜天天讚歎道:有錢人呢!這纔是真正的有錢人。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咱也能住上你們家那樣的別墅,開上你開的那種車。想想都覺得幸福。
我笑道:你真是典
型的拜金主義。不過,有一個簡便方法,能讓你實現這個願望。
姜天天眼珠子一轉:你不要告訴我,讓我當你老婆。
我壞笑道:恭喜你答錯了!我的意思是說,讓你到我們家當保姆!
姜天天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望着我,憤憤地譴責道:李正你怎麼這樣兒啊!有錢就了不起了是不是,你也就能得瑟這二十天唄,等你回北京,看本姑娘怎麼給你穿小鞋。
我道:開個玩笑而已。用你當保姆那簡直是一種資源浪費。
姜天天試探地追問:那我適合在你們家擔當什麼角色?
我想了想,說:適合當客人。
姜天天苦笑。
隨後我們離開了KTV,驅車返回。
姜天天還沒有從剛纔的音樂氛圍中擺脫出來,一路上哼起了各式各樣的歌曲,尤其是那首《狼愛上羊》,被她反覆唱了好幾遍。爲了擺脫噪音污染,我乾脆戴上藍牙耳機,聽起音樂來。
回到家下車的一剎那,姜天天擡頭又瞄了幾眼燈火映天紅的省城,不由得暗暗慨嘆。
見我和姜天天回來,父母還才安心地回房休息。姜天天在客廳裡看了一會兒電視,漸漸地打起了哈欠,不知不覺竟然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我從衛生間走出來,見到沙發上躺着這麼一位身材恬怡的睡美人,不由得被小小地震撼了一下。確切地說,姜天天的確是個美人胚子,無論是從各個角度來看,她身體的各個部位,都算得上是極其經典和優美。尤其是那雙修長的玉腿,線條感十足,光滑細膩地印證着她驚世駭俗的性感。我走過去試了幾次都沒能把她叫醒,於是只能回臥室取了一條毯子,輕輕地幫她褪掉鞋子,將毯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然後我坐在沙發另一側看了會兒書。
看着看着眼睛就不好使了,上下眼皮開始進行了艱難卓絕的鬥爭。
但我還是強打起精神來,在自己大腿上狠扭了一下,我告訴自己不能睡,姜天天一個人睡在客廳裡,我有些放心不下。至少也要等她甦醒後回房間,自己才能去見周公。畢竟,她是客人。
但姜天天這一覺睡的真踏實,我足足等了兩個小時她都沒有醒過來。無奈之下,我只能回臥室再取了一個毯子,躺在沙發的另一端,小睡起來。但實際上,我還真就睡不踏實,迷迷糊糊地剛想入夢,就猛地被某些事情驚醒。我心想自己才二十多歲就開始有失眠的徵兆了?
好不容易勉強睡了一覺,還做了一個挺美的夢。結果最後卻被一陣歌聲殘酷地驚醒了。我睜開眼睛細細聆聽,一陣熟悉曼妙的女音從身邊響起,格外清晰,正是那首《狼愛上羊》:狼愛上羊啊,愛的瘋狂,誰讓他們真愛了一場……
幸虧是客廳裡開着燈,否則的話我非要被嚇出冷汗不可。儘管這聲音的確有點兒動聽。
這姜天天簡直是個人才,半夜裡竟然唱起歌來了!
我正要翻身下沙發,腦袋卻像是被一件柔軟的東西碰了一下。我本以爲是沙發靠墊,或者是手工小枕。誰想扭頭看了一眼,我被嚇了一跳。原來那碰我腦袋的東西,竟然是姜天天的小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