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牀上躺了一陣子,腦後的傷好了。沈筠慢慢接受自己已經穿越了的事實。
她嘛,一直是這樣,不僅學習成績好,接受能力也異於常人,她比較擔心在這裡怎麼生存。
慕容琛,慶王府的王爺,在這裡自己名義上的夫君,好像不怎麼喜歡她,所以她必須想法子離開王府。
她環顧後院,樹就一棵,庭院雜草叢生,雖然沐歌已經打掃整理過,但怎麼看也只能用‘荒涼’兩個字形容。
蹲在長着一棵蓮花的小湖邊上,沈筠盯着湖面自己的影子,手不經意擡起觸碰這張臉,表情依舊像早上在銅鏡看到那般驚訝。
這身體的主人是個美人,五官精緻,秀眉如柳,一張臉可以說傾國傾城。可長得再好看有什麼用,夫君不愛。
只有一點,她很疑惑,這王妃的名字跟自己一模一樣,叫沈筠。是上天刻意安排,還是巧合?
這些她來不及細想,突然脖子被人從後勒住,將她拖離湖邊,耳邊某人驚恐大喊:“王妃,你怎麼那麼傻,不要做傻事啊!”
傻事?她沒做傻事,但卻快被沐歌勒死了,擡手用力拉下沐歌的手,捂着胸口難受咳嗽,臉都咳紅了。
“你幹什麼!”沈筠轉身,生氣吼身後的沐歌。
沐歌抽泣出聲,擡手一邊抹去眼淚一邊說:“王妃,王爺一定會看到你的好,別再做傻事。”
這話怎麼越聽越不對勁,好像說了‘再’字?她問:“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
沐歌面露訝異望着沈筠,擡起手就往她臉上去,沈筠第一時間擋住,“幹嘛?”
“王妃,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不然怎會忘記那麼重要的事?
“你把話說清楚,我就會好。”
“從哪裡開始說?”沐歌小聲問了句,擡眸看到她不悅的表情,開口道:“三年前,王妃在街上看到慶王爺在馬蹄下救下孩子,從此就特別關心王爺的事,十八歲一到就向太后請求嫁予慶王爺,太后說要問王爺的意思,王妃你在家裡等了好久得不到答覆,十天前登上城樓,揚言王爺不娶你就從城樓上跳下來,最後王爺應允娶你,但是……”
“但是,他同一天娶了正妻和側妃。”見她面露難色,沈筠順勢把她的話給接了下去。
她揉按發疼眉心,就這麼一見鍾情了?還不擇手段嫁給他,難怪他對自己的態度那麼差,真是害苦了她。
跳城樓逼人娶她,這種事只有這愛慘了的傻女人才做得出來,爲啥她沈筠就穿越得那麼不是時候。
“王妃臉色不好,要請大夫嗎?”
沈筠拂掉她關心的觸碰,說:“不用,我想靜靜。”
這狗血言情劇的情節,她用了整整一天才完全消化掉。
王爺對她肯定心生怨恨,加上新婚當天,還被側妃指控謀殺。沈筠想脫離現狀,但正如沐歌所說,不容易。
第一,她不能自由出入王府,現如今被罰禁足;第二,沒有錢,到哪都死;第三,會連累他人,比如沐歌。所以,她要光明正大走出王府大門。逃跑太慫了,她做不來。
忽然想起古代有七出休妻這麼一說?沈筠決定試試。
定好方案,這第一步嘛,當然是觀察整個王府,先從熟悉王府部署開始好了。
沈筠找來沐歌,要她帶着自己在王府裡轉悠,但下人們有點奇怪,看到沈筠雖然恭敬行禮,可眼底滿是驚恐。她這是對他們做了什麼?沒道理啊,這不剛嫁過來,怎麼可能下手那麼快?
這身體的主人到底之前都幹了什麼!老天爺可真會給她出難題。
走在中庭的鵝卵石彎曲小道上,沈筠滿腔怒氣折下一段擋在前面的枝條,問尾隨沐歌:“這裡的沈筠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裡的沈筠?”沐歌重複了一遍她的話。
沈筠擺了擺手,說:“直接告訴我問題的答案,不許有任何隱瞞。”
見她微怒,沐歌害怕抖了抖肩,小心翼翼開口:“王妃、王妃什麼都好。”
沈筠蹙眉,望着她瑟瑟發抖的樣子,“沐歌,你在說謊。”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沐歌突然跪了下來,頭垂得低低的,不敢說話。
“你怕我?爲什麼?”我以爲她對自己的好是因爲主僕情深,但原來不是?
“我……”
她支支吾吾半天,沈筠等得不耐煩,怒吼:“我要聽真話,而不是看你跪着!”
見她發怒,沐歌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像落葉無助隨風飄揚。
沈筠不說話,等着她說。一會之後,沐歌小聲開口。
“王妃是將軍府的掌上明珠,但在長安是出了名的刁蠻任性,奴僕伺候不周經常會被打。本來陪嫁丫鬟不止我一個,她們不願來,所以……”
沈筠聽完後,伸手把她從地上拉起,說:“以後別動不動下跪。”
跪是用來尊重養育自己的父母,而不是見人就跪,男兒膝下有黃金,女子也有。
沐歌一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沈筠拉了拉她的手,說:“走,繼續帶我逛王府。”
聽過這將軍之女爲了逼婚跳城樓,這些事對沈筠來說根本是小事一樁,不過可見這邊的沈筠多麼不討人喜歡,她真是倒黴。
沐歌很快調整好心情,帶着沈筠在王府裡散步,手一會指這邊一會指那邊,不過也多虧了她,沈筠纔對王府瞭如指掌。
忽然,一雙身影映入眼簾,沈筠認不出是誰,但沐歌在她耳邊說:“王爺在那邊,我們要過去嗎?”
他摟着昨天迎進門的側妃安晴,背對她們正在賞花,時不時能聽到他們的笑聲。
沈筠下意識想要避開,卻不其然碰上一道視線,她微微皺眉,瀟灑轉身不想打擾,卻聽見安晴說:“爺,我冷,幫我拿件披風,我在涼亭等你。”
故意壓低的嬌滴滴聲音,沈筠聽了有點想吐。她沒有離開,而是等慕容琛走了,才走過九曲橋,來到安晴面前。
“你來幹什麼?”安晴冷聲問。
沈筠低笑,答:“你不是在請君入甕麼,我來滿足你。”
她跟安晴,準確來說沒有深仇大恨,但安晴打了自己一記後腦,這賬她記着。
被看穿心思的安晴,臉一陣青一陣白,諷刺道:“傳言沈筠做事情不經腦子,我想驗證一下。”
說着她就退到蓮花池旁,沈筠依舊笑着看她,還不忘提醒:“這水挺涼的,你確定要試?”
意圖那麼明顯,她看不出來就真的是白癡了。
“呵……”安晴輕笑,身體慢慢向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