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寢?多麼可怕的兩個字。
自從慕容琛走後,沈筠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倒是沐歌高高興興張羅一切,好像整個王府都知道了他要在她這裡留宿的事,走在王府裡,總能感受到異樣的目光。
逃?現在逃來得及嗎?有什麼辦法弄走那兩個守門侍衛?怎麼帶沐歌一起逃?種種問題在腦海裡浮現,她毫無辦法解決。
望着鏡子裡,沐歌一直沒停止過笑的臉,沈筠覺得頭皮發麻,再看看自己的衣着,薄紗啊,裡裡面穿什麼都透個清楚,還有這妝容,羞答答的,想不讓人浮想聯翩都難。
她不止一次用行動去制止,最後還是得被沐歌套上,折騰來折騰去的,弄得她都累了,索性不掙扎了,用腦袋想事纔是重點。
月上中天,坐在房間裡等待的沈筠,不禁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看了看緊閉房門。
“我到底在擔心個什麼勁,只是開玩笑而已,慕容琛怎會來。”她嘲笑自己緊張兮兮的樣子。
起身張臂伸了伸懶腰,準備走向大牀,身後的門突然被推開,然後以最快速度關上,她怔了幾秒,慢慢轉身,看到慕容琛站在身後,第一時間是張開口,卻吐不出一個字。
他擡步走進,她才意識到一些什麼,說:“爺,這麼晚有事?”
慕容琛將她從頭到下打量了一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是要幹嘛?他笑了笑,緩步靠近她,但他走一步,她就往後退一步。他不高興了。
“你記性很好,不會忘記本王說過什麼的。”
“誰說的?我忘記了。”
他低笑一聲,“回答得這麼快,必然是沒忘記。”
她感覺到臉頰微燙,稍稍低下頭,尷尬別開眼,但他卻不停步,她只好一步步往後退,腿磕磕碰碰的,總算是還有地方可退。
她不認爲自己衝上前有什麼生機,他一定會攔住她,把她揪回來的,與其這樣不如退。
對,先搞到他不耐煩,說不定就放棄了呢?她心想。
“等等,我們先把話說清楚。”
他蹙眉,眼角餘光瞥向房門,更加快步走向她,“沒什麼好說的,春宵一刻值千金。”
春宵?她瞪大眸子,望着他靠近自己,幾乎是快步往後退,直至腿部猝不及防撞到什麼,身體向後倒了去。
他高大的身影順勢就壓了上來,她掙扎着想起身,腿被他夾在腿間,動彈不得,帶着酒味的溫熱氣息撲臉而來,她偏首,伸手抵住他強壓過來的身體。
“我們有話好好說。”他很重,壓得她的手快斷了,連話也是喘着氣說的。
他眉峰一揚,覺得這效果不錯,“沈筠,欲擒故縱的戲碼玩得不錯。”
她一怔,緩緩轉首,滿臉不解問:“爺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他不管她聽不聽得懂,擡手捏住她下巴,用深沉有力的聲音,淡淡開口:“不過可惜了這張臉,明明可以用美色來誘.惑,爲什麼想着跟本王耍小聰明呢?”
面帶微笑的臉沒有一刻鬆懈,僞裝,繼續僞裝,她知道只有這樣才能抵抗下去。
只是,計劃被劃定爲欲擒故縱的戲碼,她可高興不起來。沒錯,憑藉她這張臉,確實可以用美人計,但她沈筠沒那麼笨。
從她醒來能走能跑開始,她無時無刻在設計逃出王府,當然要做些無腦的行爲,讓人覺得她就是個容易讓怒火牽制的人,包括她推安晴下水,掐安晴,這一切都在她的計劃內,而這個計劃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走出這四面牆,即便她出去得並不光榮,她也要出去。
“爺,我很笨,真的聽不懂。”要裝傻,就裝到底,誰怕誰!
她敢一巴掌扇安晴,敢掐的安晴半死,就不怕他的怒火,反正火着火着,她想滾還不容易嗎。
“那本王就好心提醒你,但要收費的。”他邪邪一笑,鬆開對她下巴的鉗制,很滿意看到她肌膚髮紅,也許這樣才更適合她。
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總覺得被看穿了什麼,但下一秒她會提醒自己,掩飾!
委屈自己演了那麼久,裝了那麼久可憐,不可能功虧一簣。只要他繼續不滿意她的所作所爲,她一定可以逃出魔掌。
“那就看看爺能讓我多震驚了。”她真不信能從他嘴裡聽到什麼。
他笑了笑,沒接話,而是問:“你在想什麼?”
“你猜。”
“你是聰明的女人,知道本王想知道什麼。”
“在你眼中的沈筠是什麼樣的人,今天在你面前的就是怎樣的人。”
“看來不打算說實話?”他挑眉,直視她眼底,其中摻雜着怒火。
“爺知道什麼就直說。”
他有些不爽了,抿着脣不回話,差點就讓她給兜進去了,以前她可沒這本事。
柿子挑軟的捏這道理,他懂,所以她在他面前也有弱點,而現在的弱點是……
“今晚就當是我們的新婚洞房夜吧。”
他隨意丟出的一句話,瞬間把她秒得魂魄不齊。這什麼意思,話題未免轉換得太快。
她張口想說話,卻被突如其來的黑暗嚇出了一身冷汗,只見他擡臂一揮,就把房間中央桌上的燭火給熄滅了,然後笑眯眯盯着她。
“本王的王妃,春宵苦短。”他笑着俯身湊近她。
她奮力抵住他胸膛,但他的頭朝下,脣順勢貼了上來,慌張中她擰頭,他柔軟的脣刷過她臉頰,惹得她渾身發燙,心跳越來越快,像是有什麼東西闖入她的心。
電流!那是情人之間的感覺,她和他怎會出現?一定是她被壓傻了!
“別逼我對你動手!”她抵着他,非常困難說出這句話。
“哦?”他挑眉,“本王倒要看看,你怎麼對本王動手。”
話音剛落,他反手扣住她在胸前撐住的手腕,用力一扯,將它們按在她頭兩側,接着用一隻手攥住置於她頭頂,另一隻手輕撫她臉頰,然後滑過脖子,落在鎖骨處。
微涼的手在她裸露的鎖骨上來回遊移,直至它變成粉色,她輕輕顫抖的身子就像是在邀人品嚐,不過他知道她肯定不是那個意思。
他微微勾脣,笑看她氣得通紅的臉,豎起耳朵傾聽除了心跳聲的其他東西。
夜深了,該睡覺的人還沒睡覺到處溜達,還刻意察看別人的私生活,真是無聊得很。
伸手只能隱約看見五指的房間裡,兩人呼吸漸漸變得沉重,他卻蹙起了眉。
太安靜了!沈筠不對勁!他看向她的時候,眼前突然模糊了一下,想看清她此時的臉,卻模糊得令他不爽。
“你對本王做了什麼?”他感覺力量從四肢消失,她的手輕輕一動,就掙開了他的手,一切太不符合常理了。
“什麼都沒做。”她輕笑出聲,擡手就想去推開他壓在身上的身體,可是他忍着一口氣,撐在她身側。
“你最好給本王一個理由。”他咬着牙強忍漫天襲來的眩暈感,一字一字從牙縫裡吐出來。
她伸出纖手,輕撫他緊繃的側臉,“放心,我還承擔不起弒夫的罪名。”
“你!”
“別生氣,怒氣攻心導致的後果,可能就不是暈過去那麼簡單了。”她提醒道。
“你會爲今天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是是是,我知道了。”她移開手,不耐煩擺了擺,“可這也不能怪我,誰叫你色心起呢。”
她這話裡分明是取笑。而實際上,他沒想過要真行動,最多就是逗逗她,讓她安份點,沒想到她狠下心對他不知做了什麼。
“……本王會任你魚肉了?”他問。
“嗯,理論上來說是這樣。”她回答。
然後房間裡被沉默佔據,彼此呼吸聲刺耳,相貼的身體部分在發燙。
她覺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開口:“你挪開。”
“不。”他冷冷掃了她一眼,即便她看不到,也要她感受到,他此時很生氣。
“不要那麼小氣。”
“我們就這麼耗着,有本事你推開本王。”
“……你以爲我不敢動你是不是?”她刻意扯着嗓音說。
“嗯哼。”他哼了句。
明明事情好的方向已經倒向她這邊了,爲什麼她還是拿他沒撤,這不對啊。
說多錯多,她索性閉嘴不說了,反正他也奈何不了她。她就不信,長期處在這種迷香中,在暈了的他,還能強過提前服下解藥的他。
見她不說話,他眯起眼眸,“你在期待什麼?”
“沒什麼。”
“你在想着,迷暈本王后,爲所欲爲。”
她沒忍住笑了出聲,“安心啦,對你我暫時沒興趣。”
被堵話了。他從未那麼詞窮過,好像遇到她,他就說不過她。
他半天沒反應,她低聲問:“暈了嗎?要不你暈過去,強撐不知道有沒副作用。”
“沒關係,溫香軟玉在懷,捨不得。”他邊說邊動了動身體,有意無意摩擦着她的肌膚。
他這一動,她臉都綠了,這是可以挑撥!該死的男人。
接着他更加放肆了,手從上衣衣襬伸了進去,冰涼的觸感,令她下意識避開,他卻更加肆無忌憚。
“我想剁你手!”她咬牙切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