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詩知道姚氏必要治如九於死地,如九唯一的機會就是去求五皇子。
三皇子的一道殺無赦,已經讓小九徹底死了心,那五皇子會違背三皇子的命令,救她嗎?
如詩心中反覆掙扎,腳下卻不敢停步,一路跌跌撞撞,向五皇子府跑去。
“勞煩通報五皇子,顏如九命在旦夕,請王爺去救命!”如詩一下子撲到在五皇子府的門口,腳底的布鞋已經磨的出了血泡。
“姑娘,何事這麼着急啊,我們五爺去三皇子府啦!”管家出來,扶起如詩說,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麼跑的鞋都磨破了。
“三皇子府,在哪?”如詩上氣不接下氣的問,自己這些年沒怎麼出過門,這些大戶大院都不認識,找五皇子府就問了好幾個人,耽誤了好些時間,她真怕,這會兒如九已經被火燒死了償!
WWW◆ ttκan◆ ℃o “不遠不遠,前面的大院就是!”管家說。
“好,多謝!”如詩強撐着站起來,繼續往三皇子府跑去。腳底的鞋卻再也使不住力氣,啪嗒一下,鞋底面掉了。
如詩丟掉鞋子,只穿着白襪,繼續拼命向三皇子府跑去,九妹,你要撐住!
每跑一下,都是鑽心的疼,血泡已經破了,血水浸潤了白襪……
“五皇子,五皇子,請您救救顏如九!”如詩在門裡大喊,拼命的拍門。
“是誰在外面聒噪?”綠俏正在院子裡悠閒的嗑瓜子,突然聽到門口一陣大喊。
看門的小子跑來說:“門外有個姑娘,請五皇子救救顏如九。顏如九?那不就是王妃?”
“轟走轟走!王爺昨天剛剛發了病,這會兒正好不容易休息呢,千萬別吵醒王爺!”綠俏說。這事怎麼能讓王爺知道?
“小姐,她畢竟是王妃,這麼大的事,咱們做不了王爺的主啊!”顧管家實在看不下去了。
“顧老爹!我敬你在這府上多年,尊稱你一聲老爹,你可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綠俏狠狠的說。
“唉……”顧管家搖搖頭,走了。要不,跟顧冷說一聲,讓他拿個主意?王妃在府上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對待下人是好的,好好一個娃兒,可不能平白無故就死了。
如詩拼命的拍門,大門沒有一絲動靜。
“我給你們磕頭了,求求你們救救如九,我如詩做牛做馬,攜草銜環,也會報答你們的……”說着如詩跪倒在地,砰砰的磕着響頭,不一會,額頭就殷紅一片,鮮血順着發跡和臉頰流下來。
“綠俏小姐,那姑娘在門外磕頭了,那血流的滿臉都是,不開門,一會外面行人就要看熱鬧了!”看門的小子急着說。
“讓他們看!她願意磕跟我們有什麼相干?!還有,不要叫我小姐了,以後叫王妃吧!”嗯,今天那顏如九死了,我就是真正的王妃了!還有幾天,就要大婚了!
那看門的小子跺跺腳,繼續回到大門口,小聲對外喊:“姑娘,你別磕啦,沒用的,沒用的……”
如詩聽到有聲音,更加堅定了信念,“小哥,求你行行好,一定幫我通傳一聲,給三皇子,不不不,給五皇子,五皇子一定會見我的!”說着又砰砰的磕下去。
血,已經流了一地,分不清是額頭的還是腳下的。
如詩再也堅持不住,身子軟趴趴的倒下,躺在血泊裡。
嘴裡還嘟囔着:“見五皇子……五皇子……”
看門的小陸子心軟了,好好的一個姑娘,可別就磕頭磕死了,到時候這門口多晦氣。
偷偷跟五皇子說一聲?就這麼辦。
小陸子躡手躡腳的往後院走去,這會兒,五皇子在他的偏房休息了吧?
“五爺,五爺,門口一個叫如詩的姑娘,要見您!說如九要死了!”小陸子隔着窗戶小聲說,五皇子能不能聽見?
“什麼?”蕭逸軒一個健步衝出來,“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綠俏姐不讓通傳,我看那姑娘磕頭磕的可憐,怕她磕死了,就悄悄來了。”小陸子搓着手說。
“三哥知不知道?”蕭逸軒問。
“不知道。也知道。”小陸子說,這怎麼回答。
“到底知不知道?”蕭逸軒一邊往外走一邊問。
“今天這個姑娘求見的事兒,不知道。但是如九王妃死的事兒,知道。前兒個顏府送帖子來問如何處置如九王妃,咱府裡回話是殺無赦。”這應該是知道吧?
蕭逸軒腳步一滯,三哥要殺了她?可是昨天,自己推門進去,還看見如九環着三哥,一副親暱的畫面。三哥的表情,少有的溫柔,甚至,還帶着笑意!
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唉,反正自己也是個粗人,弄不懂這些。
不過,三哥既然對她無情,那是不是我就可以?
蕭逸軒一腳踢開大門,看到躺在血泊裡的如詩。
“你怎麼樣?”這丫頭,是得多堅強,頭和腳都流血流成這樣了……
如詩睜開眼,眼前是蕭逸軒關切的臉,眉如劍,目如星,鼻如鬆,脣如煙,如此英俊。眸子裡寫滿關懷與焦急,這關懷與焦急,是因爲我吧?
“五……五皇子……求您……救救如九!”如詩再也撐不住,昏倒在蕭逸軒的懷裡。
綠俏趕出來,大嗓門喊:“蕭逸軒,誰叫你多管閒事!”
蕭逸軒看着懷裡女子如此虛弱嬌柔,心中酸楚,對着綠俏冷冷的說:“你這個毒婦!”
說完將如詩抱到自己的偏殿,大喊:“菱語,照顧好這個丫頭!”
自己則一縱身,向顏府飛去。
顧老爹揣摩再三,決定還是告訴自己的兒子顧冷,門口有人大喊“救救如九”的事兒,至於跟不跟王爺說,就讓冷兒拿主意吧。
“你說顏如九在顏府有難?”顧冷一愣,那個鬼馬精靈的丫頭,也會有難?!
“是啊,怪可憐的,你看跟不跟王爺說?”顧老爹焦急的問。
顧冷想想那個丫頭就覺得渾身冷,晚上值夜給自己下蒙汗藥,塗了紅果子汁騙自己說鶴頂紅中毒,害自己挨罰,我再去讓王爺把她救回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下套嗎?
不能救不能救!
唉!不過,她要是死了,王爺會傷心吧?!
顧冷掙扎着,還是推門進了屋:“王爺!如九小姐在顏府有難了!”
蕭寒煜正在休息,昨天剛解毒,身子還沒有大好。
“在顏府有難?”昨個還在咱們府上,給我更衣呢!
嗯,昨個醒了以後就急着見了葉知秋,讓他去辦事,一直沒來得及見這丫頭,也不知道葉知秋辦好沒有。
“對,如詩剛纔跑來在門口磕頭。”顧冷說。
“叫老五到門口去看一下。”蕭寒煜說。
“那個,五爺,剛纔走了……”顧冷說,剛纔看見五爺飛身走了,該不會是去救了吧?不經咱們爺允許?
“給我更衣。”蕭寒煜說。
“王爺,您要親自去?讓顧冷去就可以了……”救個丫頭而已。
“更衣!”
“是!”咱們這個冷王一黑臉,閻王爺也要俱三分。
顏府。
熊熊的大火已經點燃了,如九被綁在柱子上,高燒加上兩天一夜滴水未進,已經有些虛脫,神志不清。
連猴哥也被關進籠子,架在柴火堆前,猴哥看着邊上的火苗,發出本能的叫喊,想要離遠一點,卻如何也掙脫不出鐵籠子。再過一會,這籠子被火烤熱,猴哥就在裡面待不住了。
“把她潑醒!”姚氏說。若是暈着被燒死,哪裡有震懾力?我要讓她親眼看着大火燒上去。火苗舔過她的腳,她的膝蓋,聽她發出慘叫!
一盆冷水潑過來,如九被冷水一激,醒了過來,看看腳底下的堆着的火焰,一會兒,姚氏就要燒死自己了吧?自己死了,會有人在乎嗎?蕭寒煜,會傷心嗎?
如九轉過頭去,看到了猴哥,“猴哥……猴哥……是我害了你!”
這幾個月的相處,猴哥既像自己的孩子,又像自己的朋友,咱們一起偷過東西吃,也一起從祠堂裡逃命,可是如今,你卻要被我連累了。
醫療系統裡佛醫一書中曾經記載,靈猴可以開智,就如佛教裡面的醍醐灌頂一般,需要陰陽精血,從天靈蓋滲入,從此靈猴會與滴血之人建立溝通。其實也不是沒有科學道理的,人的dna跟猴子的十分接近,人的血液滲入天靈蓋,有一小部分dna被猴腦吸收,能幫助猴子開智。
那齊天大聖,不就是開智的鼻祖?
精血,是人的心尖血、手指尖血、舌尖血。
陰陽精血,需要能匹配的一男一女的精血。
但是自己以前從來沒想到過會讓猴哥受傷,也沒有往這方面想。可是如今,她不希望猴哥跟自己一起被燒死。
想到這裡,如九狠狠咬破舌尖,一口鮮血朝猴哥噴去。
“猴哥,你如果有造化,就自己逃吧!我無能,保護不了你了……”如九哀傷的說,真希望,猴哥能聽懂。
猴哥竟然對她搖搖頭。
“你聽懂了?”如九詫異的說,陰陽精血,自己只是陰血,那陽血呢?難道,那天猴哥來時,頭頂的一片血跡是陽血?
“快,道長,她要用妖法了!”姚氏大喊,她看見如九噴出一口血,總覺的心裡不妙,這個丫頭,總有些稀奇古怪的主意。
小猴子忍着火苗的熱度,從籠子裡伸出手,抓起一塊木柴,向姚氏扔去!
木柴一下子掉到姚氏的衣服上,“哎呦,快救火,快救火!”姚氏一下子躺在地上,左右打滾,下人忙端來一盆水,嘩啦一下澆下去。
姚氏渾身水淋淋的,落湯雞一般。
小猴子發出嘎嘎的笑聲,拍手叫好,手掌卻被燙的殷紅一片。
姚氏氣急敗壞的爬起來,大喊:“道長,行刑!現在就燒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