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一，把你收集到的所有信息給我。”
李晟臉色一正，說道:“包括其他玩家的資料，還有玩具城本身值得注意的異常之處。”
鯨歌公會的黑客技術遙遙領先，在這種現代都市環境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巴特莫斯手頭上絕對有不少料。
“好。”
巴特莫斯答應下來，拿出一臺平板電腦。
李晟將其丟給灰雨，後者小腦瓜的絕大多數智慧，都用來鑽研現代娛樂了，平板電腦用的相當熟練。
她掃了眼文件內容，朝李晟點了點頭，“這批貨沒問題。”
“條件二，”
李晟微笑道:“把【千年蟲】給我。”
“什麼？不可能！”
巴特莫斯果斷否決，沉聲道:“這可是完美品質的消耗型道具，能夠對標小半件史詩級別裝備！我自己都買不起，是向公會申請借的！”
他爲了這次任務，不僅向上級申請提前預支工資，還找公會同伴和借貸平臺借了好多錢——
陋街也是有小貸公司的，低等級玩家要去執行任務，沒有信心，可以去找公司租借裝備道具。
而那些小貸公司掛在玩家論壇上的無良廣告也是典中典，
包括且不限於“升魔的錢我來出”；
“這是大哥給你買的基因改造針劑，難受的時候可以來一針”；
“一家三口的日子，再精打細算，魔寵的生日，也要過得像模像樣——37歲的訓練師，用花唄給魔寵過生日”；
巴特莫斯已經押上了全部身家，如果這次任務啥也沒撈着，還丟掉了千年蟲
那回到現實世界，只能承接外包工作，去地下室全天候二十四小時敲代碼還債了。或者更狠一點，直接用自己的大腦計算比特幣挖礦。
“不同意？那就用你的雙手雙腳雙眼雙耳來抵債吧。正好我最近想換換造型了。”
李晟臉上浮現惡魔般的笑容，先扣下自己的眼球，如同轉籃球般在指尖旋轉。
？！
巴特莫斯眼皮暴跳，他原本以爲自己這個E/acc主義者已經夠不正常了，哪曾想遇到了真變態。
對方身上，有着某種能隨意扭曲改變身體的技能或道具。怪不得和joker拿出來的照片形象不符。
如果自己反抗，說不定會被拆筋扒皮，變成猶太牌沙發之類的裝飾……
咕咚。
巴特莫斯嚥了下口水，越想越心驚。
是了，從堆棧奇兵提供的信息來看，這個蚍蜉升級速度快到誇張，肯定是百無禁忌、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邪道超凡者。
說不定早就拋棄了人性、道德、良知、節操。
“你往好處想想，自己現在還沒死就是賺了。”李晟悠然道:“把千年蟲給我，我就把這三件裝備還給你。”
‘這三件裝備本來就是我的啊？！你用屬於我的財產跟我交換是吧？’
巴特莫斯臉龐肌肉抽搐，VR眼鏡、腕錶、芯片都是個人綁定裝備，李晟拿到手了也沒法使用，如同雞肋。
但對於巴特莫斯而言，就如同命根子，沒了的話連代碼黑奴都當不成。
“認命吧。”綠色大腦袋造型的人格備份冷淡說道:“菜就多練，輸不起就別玩。”
你個人格備份有什麼資格嘲諷我吶，信不信回去之後我就把你覆蓋了。
巴特莫斯看着李晟拆下自己的左腿，輕輕甩來甩去，在地上跳着踢踏舞，表情不斷變化，最終還是咬牙點頭，“好。”
他解除了對千年蟲的綁定，輕輕放在地上，“現在能放我走了吧”
“別急，還有最後一件事，”
李晟說道，“把伱在網絡上設置的，針對我的後手取消掉。” 巴特莫斯聞言臉色一變，沉默片刻後，點了點頭。
條件談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再見，巴老闆。”
李晟將三件裝備還給巴特莫斯，後者深深地看了李晟一眼，啓動緊急脫離功能，憑空消失，返回現實世界。
四周寂靜無聲，彷彿一切都未發生過。
唯有巴特莫斯原本的位置上，靜靜懸浮着一把黃銅鑰匙，序號爲②。
李晟隨手將眼球塞回眼眶，安上大腿，撿起千年蟲，將黃銅鑰匙高舉過頭頂。
玩具工廠鑰匙，get☆daze！
“唔……”
灰雨搓了搓下巴，還沒有太反應過來，“你們說的後手是什麼意思？”
“埋好的陷阱。”
李晟收起鑰匙，隨口說道，“以巴特莫斯的心眼和能力，他在城南公園沒幹掉我的時候，估計就想好了後續計策。
比如在網上設置定時程序，將我的資料，發送至全城廣告屏幕，將我打成是joker的恐怖襲擊隊友，讓玩具城的官方勢力抓捕我。”
“誒，這樣嘛。”
灰雨若有所思，“那他爲什麼不一開始就這麼做？如果我們身份暴露的話，後續在玩具城活動也很麻煩吧？”
“那是因爲當時他還存在幻想，覺得他能打得過我，把我做成可控制的傀儡。所以要保留我的記者身份。”
李晟隨口說道:“這也是我堅持要追殺、淘汰他的原因——黑客的存在疑似有點現代化了。”
“原來如此。”
灰雨點頭贊同道:“不過，他會不會出爾反爾，說是刪除後手，實際只是推遲了程序生效時間？”
李晟輕笑道:“這點也不用太擔心，剛纔我用抽取腦熵的時候，讀取了他的過往記憶。巴老闆是他現實世界朋友對他的稱呼。
他知道我讀了他的記憶、獲悉他的真實身份。
我也知道他知道。
爲了不被我在現實世界尋仇，他最好還是按照約定說的做。”
“好複雜。”
灰雨撓了撓頭，玩家人均八百個心眼，沒有殺殺殺來的爽利。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李晟隨口說道，笑着拍了拍灰雨的腦袋，“不錯嘛，現在都會用出爾反爾這種成語了。讀書讀到文言文了？”
“嘿嘿。”
灰雨得意一笑，雙手叉腰，秀起了文學功底，“悠悠蒼天，何薄於我。力摧敵陣，如是天光破雲！登鋒履刃，何妨馬革裹屍。犯大吳疆土者，盛必擊而破之。”
？好好好，這麼個文言文是吧？回頭我就去steam給三國殺打好評。
李晟表情古怪，收起鑰匙，掃了眼平板電腦，“嗯？勾陳和弗蘭肯斯坦在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