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倩兒惶急地向前跑去,歐陽魃迎面跑上來扶着幾欲跌倒的她,“城兒,出什麼事呢?”歐陽魃抱着渾身發抖的她着急地問,凌倩兒伏到他懷裡惶急地抽泣低念:“我殺了他!我殺了二爺!”她仰起頭淚眼朦朧地看着他說,“我殺了歐陽崢!”說着,她拽在手裡的匕首掉落到地上。
在璋王娶親當晚遇上歐陽崢,凌倩兒就隱約察覺到他是回來報復歐陽魃的,又因爲歐陽哲一番奇怪的話,她不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當遇上歐陽崢的時候,順應他的意思說自己也是要報復歐陽魃的,表面上執行他所安排好的計劃,暗地裡又作另一番安排。
“錯了,兩年前他就已經死在我手裡了,他不是你殺的!”歐陽魃捧着她的臉龐溫笑說,凌倩兒使勁地搖搖頭又哽咽着說不上話來,她緊摟着他的腰惶惶不安地說:“我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我怕有一天……我會……”
“不會的!城兒,我們回府去!”歐陽魃滿臉疼惜地將她抱起來走去,凌倩兒伏在他懷裡輕輕抽泣,那個她渴盼了十年的男人,終於是死在了她的手上,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她也是深深地怨恨着他。
祁王府
凌倩兒一直在冒冷汗,難受扭曲的臉龐滿是驚恐之色,歐陽魃一直守在牀邊爲她擦汗,看見她這個模樣,他的心也是陣陣撕裂的疼痛。“城兒,今晚過後,一切都好了。”歐陽魃將她摟在懷裡滿臉疼地低念,他溫熱的掌心輕柔地安撫在她的臉上,邪魅的軟脣漸漸溼潤了她的蒼白的薄脣。
凌倩兒微微張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歐陽魃滿是寵溺的溫眸,她垂下眼簾,迷濛的雙瞳撩起一絲愧疚之色。“城兒,”歐陽魃在她的耳蝸邊邪魅低唸了句,“莫怕,我會一直在。”他說着妖紅的舌根輕掃了一下她的臉龐又試圖探進她的脣齒裡面,凌倩兒緊抿着雙脣凝視着他沒有半分責備的深眸。
“夜深了,還不安睡?”歐陽魃伸過手來捂住她的眼睛,溫熱的臂彎壓在她的肩上,他又像很不滿足似的緊抱了一下她將她緊鎖在自己的懷裡。
“睡醒之後,你還會在我身旁嗎?”凌倩兒輕聲問了句,溫暖的被窩裡面全是他的氣息,她很安心,但也很痛心,儘管如此,此刻她的腦海裡只有他一個,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儘管被他傷害好多次,還是很想留在他的身邊。
“只要你想見到我。”歐陽魃在她耳蝸邊溫熱呢喃了句,他把額頭緊貼在她凝滑的肌膚上輕嗅了一下她
的氣息,深邃眼眸充滿了陶醉之感。一直派人監視肖管家,早就派人凌俊寧去捕獲企圖再次謀反的歐陽瑾,除了歐陽宏殺了皇上一事,幾乎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裡。他很歡喜,這一次,她沒有欺瞞他,她把在璋王府遇見歐陽崢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他了,所以他早就知道了羅磬會引誘他;但是,即使她這次欺瞞他,沒有將歐陽崢的事情告訴他,他也不會怪責她,因爲已經沒有不寵溺她的勇氣了。
皇宮
靜默的歐陽宏正坐在廳裡喝酒,桌上還擺着另一個杯子,像是在等待着某人的到來,良久,歐陽熙纔來到他的行宮冷笑一聲說:“七哥好興致,現在還在一副悠然地喝酒,弒君這一條罪名可不小呀。”
“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是你安排的?”歐陽宏挑起眼眉神色淡若地問,歐陽熙坐到他的對面倒上一杯酒不語,歐陽宏會意地笑了一下問,“你要謀害八弟卻又要刺殺父皇,今夜局勢對你很有利,你絕對可以藉助歐陽崢除去八弟,你卻沒有順勢而上,圖的是什麼?”
“七哥此言差矣,這一切都不在我的計劃之內,我只是根據形勢的變化來打賭的旁觀者而已,我知道今晚必定會倒下一個人,不是父皇就是歐陽魃。”歐陽熙略有意味地說了句然後喝上一杯酒,“如果歐陽魃倒下了,那麼剩下就是我們兄弟幾個繼續爭鬥,如果父皇倒下了,那麼這個天下便是歐陽魃的,誰也搶不走。雖然多了一個意外,歐陽崢。”
“你的意思是你無意奪位?”歐陽宏皺起眉頭略帶譏誚地問。
“有,如果今晚倒下的是歐陽魃,”歐陽熙說着站起來小邁兩步,又回過頭看着他說,“那麼登上皇者之位的必定是我!今晚我就是賭,我是否要繼續爭鬥下去。”他又仰起頭輕嘆了一口氣說,“我還真沒想到自己會甘心被一個女人利用。”
“什麼意思?”歐陽宏疑惑地問。
“沒有。”歐陽熙淡若地應了聲,又走回來倒上一杯酒輕笑說,“如果歐陽魃在今晚的動亂之後還能容下我,我必定好好輔助他,忠心不二。”他單手託着杯底向着歐陽宏說,“今天聽三哥說,他很懷念那一晚我們兄弟幾個打架的夜晚,那時候真的感受到我們是兄弟了,因爲那場毆打中,我們都受傷了,卻沒有一個人真正倒下。哪家兄弟沒有爭吵,不是麼?”
“是的!”歐陽宏也向他敬酒,兩人各自飲盡。今夜歐陽熙盡說些似是而非的話,雖然意思很模糊,但是大致能感受到他是
想握手言和的。
“酒過三巡,我也該回去了,七哥你自求多福。”歐陽熙站起來神色怪異地看了一眼歐陽宏然後慎重地抱手躬身拜了拜,歐陽宏愣愣地看着他怪異的舉止,總覺得今晚的事不會就這樣結束了,歐陽熙的背後一定還藏着什麼東西。
五更天的時候,徹夜未眠的歐陽宏站到院子裡眺望快要隱逸而去的星辰,不覺輕嘆了一口氣,憔悴的眼眸堆滿了無法抒懷的惆悵,忽而一股寒風吹來,他輕甩了一下腦袋,就迷迷糊糊昏倒在地上了。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有晨曦映落在眼眸,他撐了撐眼皮,四周是蒼茫的一片雪白,枯藤老樹,很荒涼,他猛然站起來張望了一下,自己竟然身處一片荒谷之中!
“七爺醒了。”後面突然傳來凌倩兒慵懶清冷的聲音,歐陽宏回過身來疑惑的眼眸犯上一絲愕然,凌倩兒慢步走過來低笑說,“七爺看到我很驚訝嗎?是我特意派人將你從皇宮裡救出來了,你犯的可是弒君的大罪,即使歐陽魃想保你,也無能無力。”
“當時候黑衣人行刺父皇,我只是情急之下無意把劍刺進了父皇的胸口,這完全是一個意外。”歐陽宏神色淡若地說,“公主你此舉,是救我還是陷我一條畏罪潛逃之名?”
“意外?”凌倩兒低眸輕笑一下說,“很多事情都不是一個意外,而是一個陰謀。即使是一個意外,也會有人將它變成陰謀。所以,傾城在這裡奉勸,七爺還是離開吧,有多遠走多遠,別再回來了。”
“黑衣人是你的人還是歐陽熙的人?”歐陽宏試探的問了句,腦海裡突然閃過歐陽熙昨晚說過的一句話——我還真沒想到自己會甘心被一個女人利用。
“九爺是幫我的,三爺更不用說。”凌倩兒冷冷低笑了一句,又看着他輕笑說,“黑衣人是我讓九爺安排的,目的就是想引誘你弒殺皇上,還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爲什麼要陷害我?”歐陽宏神色淡若地問了句。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爲什麼出賣我?”凌倩兒回過頭揚起一雙厲目狠盯了他一眼,歐陽宏怔了一下略帶驚訝地看着她——那件事,她已經知道了?凌倩兒步步向他靠近語氣輕冷逼問:“爲了報復歐陽崢,你利用我;爲了幫助你的八弟,你試圖凌辱我;在我快活不下去的時候,你還要出賣我!歐陽宏呀歐陽宏,我上輩子到底欠你什麼呢,你要一次又一次將我往黑淵裡推?”
“對不起。”歐陽宏滿臉愧疚地低下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