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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德帝坐在首位上,臉色沉凝。
下首,翼王妃站在那裡,看着身後兩個同樣出色的女子,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
雲裳本就是凌非親選的世子妃,可他又在昨日與月華公主發生了關係。
這皇上的女兒,誰敢怠慢。
按理來說,若不是雲裳,那凌非是要做駙馬的。
可眼下這架式,是要將月華嫁到王府嗎?
翼王妃心中不憤,憑什麼好事都讓他佔去了。
燁兒喜歡的女人,他就算不喜歡也要佔着,如今又惹上公主,還對着一個小丫環半死不活。
哼,她倒要看他如何處理這次的事情。
不多時,凌非一身玄衣走了進來,目不斜視,無視兩道灸熱的目光,走到堂前對着皇上見禮。
“哼,你這小子倒是心寬,昨天答應的好好的,如今倒是給朕說個所以然出來。”
元德帝冷哼一聲,衆人嚇得連忙跪了下來。
可凌非卻像是沒有聽到他的不滿,站得筆直,道:“我已經決定了。”
他與元德帝說話一向如此,從不以臣自稱。
翼王妃聽着只覺得諷刺,他明明沒有任何官職在身,卻得到了極至的榮寵。
而她的兒子,明明才華橫溢,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尚書令,卻依舊要夾着尾巴做人。
那一身的官職倒像是一把枷鎖,但她也明白,若無那官職,恐怕皇上連凌千燁是誰都不知道。
“說。”
元德帝氣悶,可惜這小子就這脾氣,他一直都知道的,也很欣賞。
淡淡的吐出一個字,定定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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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裳和月華,他誰也不能偏誰也不能向。
畢竟雲裳郡主出自四王之一的睿王府,又是凌非親自選的世子妃,而月華的事情,他也知道了是自己的女兒理虧,更不能光明正大的下旨去賜婚。
所以,在凌非說將這件事交給他處理之後,他便答應了。
想來,他也不會讓月華受委屈,說到底他還是偏心自己的小公主。
而月華公主和雲裳聽了這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可凌非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好像她們只是無關緊要的人。
“我的決定就是,雲裳與月華同立側妃位。”
“憑什麼?”
“啊?”
雲裳郡主強勢的性子,此刻表現的淋淋盡致,她雖然依舊跪着,可目光孤傲帶着怨恨,“我是你選的世子妃,如今犯錯的是你,憑什麼降我的妃位?”
而月華只是驚訝的叫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
那垂眸的神態倒是讓翼王妃頗爲喜歡,說到底以後這兩個女人都是她的媳婦,自然聽話些好。
“皇上,就算月華公主是您的女兒,您也不能做得這麼明顯,臣女不服氣。”
“放肆……”元德帝還未說話,旁邊的公公卻開口了。
這時,凌非的聲音傳來,讓衆人都是一愣。
“本世子從未說過要迎娶你爲正妃。”
衆人:“……”
沉默半晌,衆人開始回憶,好像,似乎,真的是哦。
世子爺從未說過要迎娶雲裳郡主爲正妃,只是說要她入府爲妃。
那正妃與側妃,還不是他說了算。
衆人再次絕倒,沒想到世子竟然會玩這一招文字遊戲。
“那詔書……”雲裳不敢置信的喃喃。
下一刻,阿離將那張賜婚詔書打開,置於她身前,果然,上面只寫着冊立雲裳郡主爲翼王世子爲妃,而中間沒有一絲空隙,根本塞不下一個‘正’字。
“阿離,帶她們回自己的住處。”
不等雲裳再鬧,凌非便冷冷的吩咐。
“不,我要回王府,我要找父王給我評理,我和月華公主都只是側妃,你難道要那個小丫環做正妃嗎?做夢……”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忽然,外面傳來驚叫聲。
翼王妃冷斥一聲,道:“慌什麼,沒規矩的東西,來人,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如今皇帝的女兒要嫁入王府了,卻叫皇上看到府裡如此沒規矩,說不得要出什麼亂子。
真是不省心。
那人還要說話,那邊已有人捂住他的嘴準備拖下去。
阿離來到凌非身前,小聲道:“爺,是院裡的人。”
凌非猛然轉身,“慢着。”
他向外走去,一邊問道:“出了什麼事?”
不知爲何,他的心突然悶得發疼,像是有人生生的將一塊肉挖掉,心口缺失了一部分最重要的東西。
他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阿離一直跟在他身邊,大駭中忙扶住他。
那人被放開,連滾帶爬到凌非腳下,道:“主屋,主屋着火了。”
轟!
這一次不只凌非,就連阿離也是眼前一黑。
眼下還在主屋裡的,除了被爺守了一天一夜的初十還有誰?
“初十呢?”他艱難的嚥了下口水,問道。
下人早已嚇得失了聲,卻還是戰戰兢兢的回道:“火勢太旺,人,根本進不……”
他話還沒說完,身前的呼吸一緊,就暈了過去。
凌非一巴掌甩開他,身子一閃而逝,阿離忙跟在身後,卻在拐彎處撞上他。
一口黑血噴出,凌非的身子晃了晃,阿離順着他的目光望去。
滾滾濃煙早已涌上天空,可見火勢之大。
而那個方位,便是凌華院。
等他們來到主院時,已是一片混亂。
崔媽媽正指揮衆人滅火,熊熊大火衝至天際,濃煙滾滾,聲勢嚇人。
衆人手裡那一桶一桶的水澆上去,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反而助長了火勢。
阿離眸色一沉,如果初十還在裡面,根本不可能生還,更何況她還昏迷着。
再看自家主子,凌非的身子抖了幾下,目光有一瞬間的呆滯,隨後便向裡面衝去。
阿離嚇了一跳,連忙撲上去抱住他的腿,死活不撒手。
“滾開……”
煉獄般黑暗的氣息襲捲全身,阿離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被凍僵了,讓他回想起很久以前的日子。
不期然的打了個冷顫,不過瞬間他便回過神來,說什麼也不能讓爺進去。
“爺,這麼大的火,初十說不定早就逃出來了。”
眼下,他是不敢說初十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只能儘可能的先勸住他。
“龍天宇或者大公子,他們肯定時刻注意着初十,不然這場火也來得太奇怪了。”
他趴在地上,緊緊的抱着凌非的腿,手指都泛白了,卻不敢有絲毫鬆懈。
生怕一睜眼爺就衝進火海里,與世長眠了。
“都給我停下。”
凌非一聲冷喝,衆人都呆呆的站住,剛纔太過慌亂都沒注意到他,眼下看到爺站在這裡,一個個嚇得連忙跪倒在地,大聲求饒。
“你們誰看到初十了?”
森寒的聲音如地獄的使者,不帶一絲情緒。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出聲。
凌非閉上雙眸,一腳將阿離踢開,整個人不要命一般向裡衝去。
若愛請深愛,若不愛就離開。
午後的斜陽暖暖的照了下來,與漫天的火光形成一道特別的風景。
這個夏天於翼王府來說,很精彩,很非凡。
世子凌非一日連娶兩位側妃,一個是睿王府的雲裳郡主,另一個則是元德帝最寵愛的小公主,也是天朝唯一一個有封號的月華公主。
至於正妃衆說芸芸,有人說翼世子做了一個夢,夢見有一個仙女下凡,說會嫁給他,他便將正妃之位一直懸着。
還有人說,那個正妃是一個江湖奇女子,只因得知翼世子有難,特奉師命去解救,沒曾想卻與翼世子相愛,最後卻不得不重返師門,但翼世子對她情有獨鍾,所以正妻之位是留給她的。
更有人說,翼世子在等一個人,據說那個姑娘與他青梅竹馬,可在長大之後卻離他而去,一直沒有音訊。
還有更多更多的版本。
但,衆版本中唯一相同的就是,這位正妃的名諱,初十。
翼王府迎娶兩位側妃當日,翼世子曾親口說過,我的妻子只有初十。
他說的是妻子,而其他人包括帝都這兩個奇女子,也不過是妾,而已。
一個響徹了整個帝都的名字。
但對於初十的出身卻沒有一個人說得清楚。
更讓人驚異的是,就在翼世子成親的一個月後,忽然翼王府世子易位,王府的大公子,天朝執掌六部的尚書令凌天燁竟被封世子,且尚書令之職仍在。
而前世子,也就是二公子凌非隨着下位,他的名字也漸漸的淡去,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不曾想不過一月的時間,初十這個名字再度被衆人熟悉。
繼翼王府前世子一日娶兩側妃又正了一個正妃之後,睿王府的世子也要迎親了。
他娶的是一介平民女子,立的是側妃,且立下誓言,此生不再娶妻納妾。
衆人都在感嘆他的長情,畢竟像他這樣的身份,要做到從一而終談何容易。
他卻敢面對黃天厚土立下誓言,當真讓人唏噓的同時,也羨慕起了那個平民女子。
可沒過多久,他的話鋒一轉,說睿王府世子妃早已定下,他在等一個人。
初十!
這個名字再次回到了刀鋒浪尖上,衆人驚異,很快,就有人探出翼王世子所說的那個初十正是睿王世子妃。
天下譁然!
曾幾何時,有過二個天子驕子爭一女的事情。
且這個女子還沒有絲毫的來歷。
最最重要的是,經過多方查探,終於有人挖出來一個事實。
這個叫初十的女子,在翼世子成親的第二日,葬身在凌華院的主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