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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華院的三等侍女,在六年前,幾乎是每三個月換一撥。
可自從初十到了凌華院,入了爺的法眼之後,那幾個三等侍女就像被人遺忘了一般。
沒有一個失蹤。
其中雲枝被初十弄出了府,茗煙跟着初十去了主院,後做了一等侍女,香草也因爲所託非人,未婚先孕,被初十帶出了府。
她們一同進凌華院的也就只剩下蕭蕭和盈盈了。
可沒想到,五年都過去了,盈盈竟然還在這裡。
若按照府裡的規矩,她早就該出府或者被主子賜給其他相等的下人婚配了。
可凌華院是個特殊的地方,幾乎沒人管。
當時崔媽媽還在的時候,還會管這些事,可自從初十五年前詐死離開後,不久崔媽媽也因事離開了翼王府。
春蘊將這些事情交給了靜怡,靜怡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只要有她的好處,那怎麼樣都行。
盈盈從一開始就對初十不服氣,到處找她的麻煩,一直覺得初十那個普通的丫頭都能被爺看上,她怎麼也能入得了爺的法眼。
她哪裡比她差了?
就是抱着這樣的想法,她給了靜怡些好處,說要留在府裡侍候爺。
靜怡怎會不知道她是怎麼個想法,只是不點破,便由着她去。
這一等一望就是四年的時間。
漸漸的,盈盈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
爺只對初十那個死丫頭感興趣。
沒看盛名在外的帝都第一才女,雲裳郡主,爺都不曾看過一眼嗎?
再如那謫仙般的月華公主,也只是在婚前與爺一度春風,可之後的時光,就算她爲爺生下一個兒子,並被皇上許諾是以後的小世子,爺也不曾見過一面。
這樣的爺,這樣的作派,已經不能稱之爲冷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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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情感。
用初十曾經的話說,爺是非人類。
那一刻的盈盈,終於也承認了這句話。
所以,她打消了對爺的念頭,可眼看着她的年紀已不小了,如今就算要出府,那也找不到什麼好人家。
可去求主子給指婚,更是不可能。
於是,她便使了無數的手段,終於勾搭上了這個新晉的年輕管事。
他們私下好了數月,也在一起了。
這段時間,知道爺不在府裡,而凌華院這處竹林,對整個王府來說都是禁地。
沒有人敢私自進入這裡。
所以,他們近日都在這裡幽會。
可沒想到,今晚因爲風大,他們來得晚了些,也鬧得時間長了些。
這興致正濃的時候,竟然看到腳下的地面在動。
而後地面打開,露出一顆腦袋來。
盈盈差點沒嚇得背過氣去。
要不是男子反應迅速,捂住她的嘴,恐怕她都要大叫出聲了。
幸好年輕的管事很有魄力,當下就撿起地上的半塊板磚將來人拍暈了過去。
不然,他們這番情景若是被人知道,定然是要出人命的。
此刻,聽到盈盈的話,男子臉色一沉,知道壞事了。
若只是一般的丫環,他們大可一走了之。
就算這丫環知道,可此處是禁地,她也不敢聲張的。
可這女子竟然是爺要娶的女人,那定然是十分珍視的,如果知道這件事定然會追查到底。
如果被他查出個什麼,那他們,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下人私相授受,在府裡可是大忌,是要受刑而死的。
“既然是她,那就怪不得我們了。”
男子一咬牙,回頭看向盈盈,盈盈早就嚇得沒主意了,見他神色難看,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男子冷眼看了初十一眼,道:“要不她死,要不我們亡。”
他聲音低沉,盈盈卻是嚇得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像是失去了一身的力氣,眼睛呆呆的。
“怎麼你不敢?”男子蹲下身子,眼神銳利逼視着她,“她在爺的心目中是何地位,不用我說你也知道。”
“若是爺知道這件事,你想他會怎麼做?”
盈盈被嚇得頻頻搖頭往後退,一邊說道:“我不敢,我不敢。”
她只是一個小丫環,就算以前針對初十,那也只是嫉妒她,小打小鬧還行,讓她殺人,打死她也不敢。
男子見此,眼神更加凌厲了,不過聲音卻壓得很低,道:“殺人不用你動手,你只需告訴我,這府裡哪裡可以藏住屍體,而不會讓人發現。”
聽說不用自己殺人,盈盈的情緒穩定了下來,不過看向男子的眼神還是怕怕的。
男子的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腕,不准她逃避。
盈盈一邊搖頭一邊說道:“我們趕緊走吧,你,你不也說了,她根本就沒看到我們……嘛,我們快點離開這裡,沒有人會知道是我們打的她。”
她斷斷續續的聲音,透着對已經發生的事情的害怕,和對男子的恐懼。
她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敢殺人。
她是真的害怕了。
男子只是猶豫了一瞬間,就拒絕了,“不行,只有死人才是安全的。”
盈盈的身子在抖,被男子抓住的手腕,已經冷得沒有知覺了。
她只覺得像是被蛇纏上,一寸一寸的將她凍僵。
最後,盈盈被逼着思考了片刻,想到一個地方。
暗夜下,男子將初十扔在肩頭,讓盈盈領路,向着一個方向而去。
不多時他們就來到了地方。
這裡雜草叢生,看不見半點菸火氣,顯然是很久沒有人住的地方。
盈盈停下腳步,先是看了一眼四周,隨後對着男子說道:“這裡是王府的禁地,平日裡不準任何人接近,所以很安全。”
男子環視四周,道:“那好,我現在殺了她就將她扔到那邊。”
那是一座廢屋,男子說着就將初十揹着向那邊走去。
不知爲何,盈盈看着男子離去的背影,再看了看他背上來回晃動的初十,心沒來由的跳得飛快。
幾乎衝出她的心口,讓她不能呼吸了。
忽然,她急步而去攔住男子的去路,“不行。”
她喘息的說了這麼一句,就被男子掐住了脖子,他的神情冷得能凍死人。
一手掐着盈盈,另一隻肩膀上扛着初十,卻毫不費勁。
盈盈拍打着他的手,心中駭然無比,“我是說……不能將她丟,丟在這裡,會被發現的。”
雖然被掐住脖子,便男子給了她說話的空間。
盈盈說完就感覺呼吸順暢,鉗制她的力量消失,她的身子軟綿綿的跌在地上。
不等她換過氣來,頭頂上冰冷的聲音就透過她的心魂傳了下來。
“你還知道什麼好地方?”
盈盈此刻的心神都被恐懼佔滿,根本生不出其他人的心思。
忽略心中那讓她驚懼不安的想法,她從地上爬起來,道:“我知道這裡有一口井,跟我來。”
說着,她就強撐着已經崩潰的身子向前走去。
繞過早已荒廢的一片院子,盈盈顫抖着向前走,想快又快不起來,緊張的神情,感覺到身後的呼吸聲,在這暗夜裡,如同一雙死神的手緊緊的抓住了她。
讓她神魂都在發顫的同時,又想逃離。
很快,他們來到了一口井前面,盈盈指着這井口,道:“就是這裡了。”
說完她就倒退了幾步,讓出地方。
男子將初十扔到地上,看了一眼盈盈,這才擡腳往前走,望着黑幽幽的井口,眼中泛過殺意。
井蓋早已不知被扔到了哪裡,男子伸手左手在井口上晃了晃,沒有感覺。
便放下心來。
從井邊撿起一塊石頭扔了下去,好半天才聽到迴音,他的脣邊映出一抹真正的笑意。
回身看向盈盈,道:“你,殺了她。”
說着就從懷裡掏出一把利刃,扔給盈盈。
寒光爍爍,落在盈盈身前的草地上,雖然沒有響動,卻將她驚得差點跳起來。
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連連搖頭,淚水溢滿了眼眶。
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懇求之意,“求你了,我,我不敢殺人。”
她一邊哭一邊想逃,可她的腿像是不聽使喚般,只是被男子居高臨下的看着,就感覺全身都沒有力氣。
根本爬不起來。
男子微微眯起眼睛,沉默半晌,伸手將軟成一灘泥的她從地上拉起來,與他對視而立。
“不殺她可以,可你要將她扔下去。”
此刻的盈盈是徹底崩潰了,她只是站在男子的面前,感覺像是跌入了無盡的深淵,全身僵硬無比。
她的腦海裡再也沒有往日男子的笑容,儘管他此刻是真的笑了。
可看在盈盈眼裡,滿滿的都是惡鬼的形象,張牙舞爪的向她撲來。
她擡手就抓就打,男子將她的雙手禁錮,柔聲說道:“盈盈,別逼我,你若不將她扔下去,我怎麼知道你以後會不會出賣我。”
許是他的聲音太過溫柔,許是他的話語讓她獲得短暫的生機,盈盈停止瘋狂,擡起頭,淚痕滑過臉頰,有種梨花帶雨的美麗。
可夜太黑,沒有人看得清楚。
男子的吻落在她的睫毛上,輕柔的聲音再次落在她的耳邊,“聽話,只要你將她扔下去,我們就可以活下去了,不然,我們會被爺殺了,剁成肉醬拿去喂狗……”
不等男子說完,盈盈就推開他,瞬間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大步來到初十跟前,將她拖着來到井口邊,看都沒看一眼就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