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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華院主屋,幾個二等丫環都跪在那裡,大氣都不敢出,只因主子出去了竟沒人跟着,春字輩幾個丫頭皆低眉順耳的不敢應聲。
“怎麼?都啞巴了?還不給我出去找?”
華知真是快氣死了,揮手讓這幾個討人嫌的人走後,便進了內屋。
誰想,剛繞過屏風就看到窗前站着一道身影。
那熟悉的單薄不是她家主子是誰?
“爺,您去哪了,讓奴婢好生擔憂啊!”
華知邊說着,走得近了才發現主子身上竟然穿着下人的衣服,且全身都是溼的。
這可嚇壞了華知,忙上前要幫他更衣。
“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清凜的聲音帶着一絲寒意,讓華知的手僵在原地,只得福了福身退出去。
驀地,阿離驚喜的聲音也出現在屋子裡,“爺,您去哪了?屬下還以爲您又……”
說到這裡,他聽到外頭有動靜,便住了嘴。
凌非站在原地,彷彿那綿綿的細雨更好看,依舊沒有理會他的話。
阿離心傷,爺最近是怎麼了,總是不理他。
他就這麼惹人厭嗎?
華知很快就讓人送來了洗澡水,阿離見她等在那裡,嘆了口氣,來到她面前,道:“出去吧,爺這裡……”
他回頭看了一眼依舊站在窗口的主子,道:“爺這裡,有我照應着。”
華知柔情似水的眼神在凌非的身上流連片刻,隨後便準備退下。
驀然,那聲音再次傳出。
“今晚,去接清塵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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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知的眼神直接就暗淡下來,還帶着些許心碎,阿離搖了搖頭,對她點頭。
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爺,從來不要別的女人服侍。
這一點華知是知曉的,他喜歡的是那個女人。
那個清風樓的名妓,徐清塵!
“爺,您的傷……”這個內室相當大,分三道,皆由墨色的屏風攔着,就算是華知他們,也只敢進最外面這屋,裡面是嚴禁任何人進去的。
隔着屏風,阿離小心的問道。
凌非坐在浴桶裡,冷漠的說道:“無防。”
心中想的卻是,她比自己在雨裡呆的時間還長,此刻回去有熱水用嗎?
身上的衣衫恐怕也溼透了,會不會着涼?
那塊玉佩她會不會好生收着,若自己一直不出現在她面前,她會不會就忘了!
這般想着,他拿過旁邊放的錦帕,突然發現這個圖案並沒有那麼好看了。
只因這是別人繡的。
他驀的將之甩了出去,阿離正在外頭想着事情,就見眼前被什麼擋住了,下意識的一接,就發現是自家主子用的錦帕。
剛準備遞進去,就聽裡頭傳下話來,“今天是幾號?”
阿離直接回道:“回爺的話,今天是二十七。”
凌非微蹙了下眉頭,“讓華知下去跟崔媽媽說,將初十提到二等丫環來。”
“現在?”阿離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恩?”凌非淡淡的一個音符,阿離忙掩住嘴往外跑,爺最討厭別人質疑他的話了,只是爲嘛要現在啊?
不是說下月嗎?
只剩下三天了,爺,您這是趕着去做什麼,這麼等不及嗎?
不過想到,他們的那個計劃,阿離就釋然了。
有些事不能做得太刻意了,還是爺聰明。
若是他知道,他家爺,凌非此刻想的是,若是升爲二等丫環,那初十就有了自己的屋子,可以用到熱水了,也不會着涼。
那阿離還笑不笑得出來?
還會不會說他家主子聰明瞭?
請了玉牌到雜院來宣佈主子命令的是靜怡,這一開口就驚呆了所有的人。
包括身爲當事人的初十。
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想,二等丫環,她從來沒想過好不好?
自打來了凌華院,她想的都是怎樣活着,活過兩個月,根本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升職。
“啊,初十,恭喜你,你升爲二等丫環了,二等丫環啊!”
茗煙直接上去就抱住了她,笑得像是自己升了頭銜似的。
而相比她的開心,其他人卻變了臉色,尤其是盈盈和蕭蕭,直接就冷哼了一聲,道:“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是她。”
“人家靠山硬,背景厚。”盈盈硬是嚥了一口氣,哽着脖子說道。
茗煙直接扭頭,“盈盈,你別陰陽怪氣的,初十也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她那次可是幫了大家,如今她先升了二等丫環,那也是應該的。”
“先?”盈盈不屑的說道:“茗煙,你不會以爲這二等丫環是誰都能升得上去吧?”
“難道不是嗎?只要我們好好侍候主子,主子總有看得到的時候。”
這下就連一直不怎麼喜歡開口的蕭蕭都出言了,“茗煙,你還真是天真,我們之於主子,那比地上的一隻螞蟻強不了多少,根本就是天上地下好不好?”
“你什麼時候去關心過,哪隻螞蟻比較勤勞,搬的糧食比較多呢?”
末了,還留下兩聲不屑的笑聲。
香草挪了下腳步,來到初十身邊,認真的拱手,“恭喜你。”
她的話不多,初十卻笑了。
讓她意外的是,那個新來了沒幾天的湘雪竟然走到了她這邊,“初十姐姐,恭喜你了,以後還要多多照顧我們這些小妹哦。”
初十啞然。
的確,在這裡,不是憑年齡論長次的,而是以職位的高低來看眉眼。
也就是說,她升了二等丫環,以後茗煙她們見了,便上喚一聲姐姐,無論年歲大小,這是規矩。
“那我是不是也要改口叫你姐姐了呀?十姐姐?”
茗煙也跟着起鬨。
靜怡看着她們玩鬧,笑罵道:“還不快點換身衣服,去跟我見媽媽,華知姐姐可還在那裡等你呢!”
初十這纔想起,自己還穿着剛纔的衣裳,因爲回來後就忙活了一陣,還沒來得及洗澡,再說這會也沒熱水,她便懶得換了。
打算等會擦下身子再說。
沒成想,就來了這一出。
這下可真是!
茗煙看她蹙眉,便推着她往外走,還對着香草,道:“香草,快點把初十的乾衣服拿到下房來。”
香草應了聲也跑開了,不消片刻,初十便一身乾淨的出現在屋裡,隨靜怡離開了。
見了崔媽媽,因着先前的禮數給她拜了一拜,崔媽媽見了很滿意,她最看不得有些丫頭,剛領了職便忘了禮數,那樣的,她倒要好好敲打敲打了。
遂看向初十的目光也溫和了些,“這位是爺身邊的華知姑娘,過來見下。”
初十見崔媽媽並未喚自己起身,便明瞭她的心意,直接擡起頭來再磕了一次,道:“奴婢拜見華知姐姐。”
華知並未出言,上下打量着初十,這丫頭看着也就長得青秀些,也沒看着什麼好的地方,怎麼爺就欽點了她呢?
“初十,你可見過爺?”
難道他們認識嗎?
初十聞言,忙回道:“回姐姐的話,奴婢來凌華院的時日尚短,還未有幸被爺召見。”
言下之意,我沒見過,所以,我升了二等丫環,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們就別亂猜了。
果然,華知沒有再計較什麼,心中想着或者是她的繡功比較好,連春蘊那丫頭都誇她,說比自己做的好呢!
得空了,她再去問問阿離,看他知道些什麼。
她可不能將一個居心不良的人放在爺的身邊。
不過這該敲打的還是要敲打的。
“爺是何等的身份,怎會召見你一個三等丫環?”
“是奴婢口誤,以後還請華知姐多多教導。”
華知沒喊她起身,初十的頭便一直磕在那裡,好累啊,快倒了。
許是,初十的態度相當好,也夠謙卑,華知終於鬆了口,“起來回話吧!”
初十謝過,這才慢悠悠的站起來,這一天折騰的快暈了,再跪下去她還能不能活了。
不過心裡卻將這個華知放在了心底,這個女人可得罪不起,折騰人的手段是防不勝防。
“這個是你的身份玉牌,那個三等丫環的就交給崔媽媽。”
“是。”初十又小心的上前接過玉牌,雖然不是什麼好玉,但也是玉的呀,只是奇怪的是,這上面並沒有寫什麼。
初十疑惑的擡頭,華知身蹙了下眉,道:“二等丫環以上都是要主子賜名的,趕明個主子空了,我去請示下,再給你賜名,不過左右不過是春字打頭,要是主子沒空,便喚春連吧,她剛被趕出府。”
“奴婢知曉了。”初十低眉順耳的站着,心中卻將這個華知罵了幾百遍。
妹的,要改她名字就算了,竟然還把以前別人用的名字直接給她,這是什麼道理?
而且還帶着幾分威脅,春連被趕出府與她有關,這算警告嗎?當她聽不出來嗎?
還是說故意說給她聽的,哼哼,那好吧,她就當不知道吧!
見她此番作派,華知倒沒有多說什麼,起身別了崔媽媽便往外走,初十忙跪了下來,華知在她跟前停下腳步。
側着身子居高臨下的說道:“既升了二等丫環,以後除了主子,都不能再用奴婢自稱。”
“初十謝姐姐教誨。”
“還有,這動不動就下跪,若是叫爺瞧見了,還以爲我在欺負你呢!”
初十想了想,依舊跪在那裡,道:“能夠聆聽姐姐的教誨,是初十的福氣,初十覺得這般聽着更容易記得。”
沉默……
“你倒是個明白的,隨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