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4
GG3
尚清殿,對於皇宮是一個禁地,那裡曾經是宮裡最熱鬧繁華,最尊崇的地方。
紅磚碧瓦,一室琉璃。
如今卻宮門緊閉,常年在禁軍層層守護,不知是爲了一個承諾還是不甘,抑或是其他的什麼,旁人都無法理解。
而這尚清殿的主人就是當年風華絕代的夜凝夢,也就是受盡無盡寵溺的貴妃娘娘。
自她死後,這宮中再無人能得此恩寵,成就了一段佳話,也成了一種禁忌,元德帝並沒有將她下葬,而是依舊讓她‘住’在這個宮殿。
得到宮女的肯定,初十有些不安。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血玉玲瓏正是這位貴妃娘娘的陪葬品,據傳是她生前最喜歡的東西,元德帝將之蓋棺在內,要取血玉玲瓏必須要開棺才行。
那,如今盜王之王真的拿到血玉玲瓏,爺,真的會接受嗎?
至此她才明白,凌非爲何從沒打過這個主意。
也許像他說的,此事不能透露半點消息,可最重要的,怕也是不能驚擾了他的這位姑奶奶。
但讓她放棄,那不可能。
世子爺的壽命最多還有兩年,但誰也不能保證這兩年間不會出現意外,她想讓他多活一些時日。
多活一些時日,興許會有別的路可以走。
這般想着,外頭忽然一陣沉重的金屬摩擦聲傳來,兩人同時站了起來。
“你在這裡別出去,我去看看。”
初十也想跟出去,最後覺得還是算了,若再跑丟遇上哪個變態,她可就回不來了。
不多時,那宮女回來,一臉的嚴肅與害怕。
“怎麼了?”
“出,出大事了,有人闖了禁宮。”
“禁宮?”初十猛得反應過來,“尚清殿?”
GG文內廣告
宮女點了點頭,道:“皇上把那裡層層封鎖,連公主都不可以進去,這下可出大.麻煩了。一定,一定是爲了血玉玲瓏而來。”
想來這麼多年有不少人在打這個主意吧!
初十心中咯噔一下,沒來由的想到了那位盜王之王明暮。
不會真是他吧?
此刻她也顧不得什麼了,趁着慌亂跑了出去,順着人流往前走。
不多時就來到了尚清殿。
鐵衣錚錚,閃爍着寒光,禁軍將整個宮殿團團包圍起來,手持冰冷的長茅,神色冰寒。
屋頂上有四個人,其中三人的衣服相同,將另一人圍在中央,顯然那就是賊人。
漫天飛雪迷茫了衆人的視線,刀劍相持的聲音不時傳來,雙方相持不下。
初十向右看去,只見宴會上那些大人物,正陪在元德帝的身邊,元德滿臉的憤恨,死死的盯着屋頂那人,冷光仄仄。
這一刻,她忽然有一種他們認識的感覺。
一道目光掃了過來,初十循着感覺望去,卻見爺正微蹙着眉,似乎想擡腳往這邊走,初十忙往後退,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
她逆着人流退去,心中想着這是誰這麼膽大,竟然敢在此時來作賊,這也太不把皇上放在眼裡了吧。
要知道,此刻所有歸來的武將、高手都在此,他卻選擇在此時下手,到底是目中無人還是當真有本事。
走着走着,初十發現自己又迷路了。
仰望着天空,卻只有片片雪花飄落下來,這是一處後花園,也沒什麼標誌,初十隻得往前院走,誰想,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打鬥聲。
她趕緊支溜一下躲到一旁的柱子下,只見當先一人已進了花園,一身青衣凌空從她頭頂掠過。
初十仰望着,只覺得真他喵的厲害。
這輕功才叫輕功,都能飛了。
她好想學啊,好想學。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炙烈,頭頂那人忽然垂眸,就看到她一臉崇拜的模樣,他脣角一勾,忽然從懷中扔下一物,匆匆而過。
“哪裡走?”
身後一聲讓人膽破的聲音傳來,初十一個機靈,趕緊將東西藏在懷裡,躲到柱子後面。
不等她看清楚是什麼,又聽一個聲音吼道:“留下血玉玲瓏,否則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哈哈哈哈,等你們追上再說吧!”
這是一個年輕的聲音,極其囂張、肆意。
初十的心跳得撲通撲通,臉上的神色不斷的變幻。
抱着胳膊的手不停的抖啊抖。
這,這竟然是血玉玲瓏。
剛纔那人扔下來的東西竟然是血玉玲瓏。
她求爺爺告奶奶,估計連半條命都搭進去了,才請到人出手來偷的東西,就這麼到了她手上。
那人是誰?
爲什麼要把血玉玲瓏扔給她?
不管了,先離開再說。
等她好不容易找到月華公主的宮殿時,世子爺已經在了。
“奴婢……”
不等她行完禮,凌非便一把提起她的衣服領子,就這樣將她拎出了宮殿。
月華公主眸光清明,並未說什麼,旁邊那個一直陪着初十說話的宮女在旁說道:“公主,奴婢已照您的吩咐,將事情都告訴她了。”
“嗯。”
月華公主目光深遠,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爺,奴婢頭暈,咱們能不能先回去啊!”
丟了血玉玲瓏,宮裡一片大亂,到處都是追兵,初十的心口像是被火燒了一般,根本不敢亂動一下。
神色儘量平靜,凌非聞言偏頭看了她一眼,冰涼的手撫上她的額頭,微一蹙眉,往深宮中望了一眼,那裡人山人海,正在追捕賊人。
半晌,他一擡手,道:“回府。”
一行人坐上孤零零的馬車一路順利的出了宮門。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剛離開,宮裡就傳下御旨,封鎖宮門,所有出去的人都要接受檢查,包括人數的核查,很是嚴格。
回到王府,初十便以頭暈爲緣由,獨自進了屋子躺下休息,待一切的聲音消失,她才小心翼翼的從被子裡伸出一個小腦袋,四周瞧了瞧,長出了一口氣。
她的小手裡正躺着一塊小小的血玉,當真是其透如玉,其色如血,其形如夢,其真似幻,給人一種很朦朧的感覺。
入手微溫,裡面的血色似乎在動,有淺淺的霧氣飄浮,她心中一安,這真的是血玉玲瓏。
和當初盜王之王明暮說的一樣。
午夜,子時,初十穿着厚厚的衣衫來到竹屋,果然見凌非正倚在牀頭,手裡握着一本書,但目光卻有些迷離,不知在想什麼。
柔順的墨發披在肩頭,燭光將他的臉映得無比清透,如詩如雲,似聽到她的腳步聲,微一擡頭,星眸如朗月般凝聚着一片燦爛。
看癡了眼!
“過來。”
清越的聲音,帶着一絲喜悅,凌非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脣角微微勾起。
初十晃了下腦袋,嘻嘻一笑,便跳了過去,瞬間將凌非撲倒。
“你呀!”凌非無奈的將她抱起,伸手脫了她的鞋子,一把將她撈進被屋裡。
兩人只着裡衣,擁在一起。
半晌無言,都在享受這份安詳。
直到很久很久,初十才諾諾的問道:“爺,皇宮裡那人是誰?”
凌非的呼吸微變,道:“盜王之王明暮。”
初十的心中一動,果真是他,那就是說他完成了他們之間的交易,該她了。
“怎麼會有人取這樣的名字?”
“恩?”
初十俯在他的心口,道:“聽起來像是死不瞑目那種感覺。”
“嗯。”凌非對此並沒有多做解釋,只是輕笑了幾聲,道:“血玉玲瓏被盜,這個年應該不好過。”
“真的丟了?那麼多人都追不上他嗎?”
初十自然是故意問他的,她也想了解一下這位盜王之王的消息。
雖然她沒想毀約。
凌非眸光變幻,半晌纔回道:“他很強,以後遇上了離他遠點。”
初十覺得莫名,聽他這般說,難道他們認識不成?
聽到這裡,初十暗道,晚了。
不過見凌非不想再多說,她便也沒有再問。
只是想着那日明暮說,要她的命,只覺得也許她與爺的日子不多了。
這一夜,兩人就這般靜靜的擁在一起,誰也沒有再多說一句,只是那越來越貼在一起的身子帶着無盡的眷戀。
大年初一,各府都在忙碌中渡過,前院依舊熱鬧非凡,世子照樣呆在自己的凌華院,一身清冷,一世風華。
天未亮,初十便溜走了,和春蘊、茗煙以及靜怡來到了竈房,那裡一片忙碌,衆人手急眼快,正在準備吃食。
東北角,那裡有一塊空着,幾人直接走到了那邊,開始動作。
這是她們早就商量好的,這個年對於她們來說,都是新生,代表了好運。
春蘊和茗煙升至一等侍女,靜怡雖沒升級,但日子也過得很好,並在初十的幫助下躲過一劫,初十也完成了一件大事,心中有無盡的喜悅。
所以她們打算自己做一頓早飯給爺嚐嚐。
春蘊會的東西最多,靜怡也懂一些,初十和茗煙負責打雜,四個嬌俏的少女臉上都掛着滿滿的幸福。
小竈的爐火正旺,望着出窩的幾樣小菜和小點心,幾人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將其放進食盒中,準備離開。
“小十,你孃的病好些了嗎?”
就在這時,竈上一個大娘開口,關切的問道。
這下竈上的聲音集體消失了,自打那次凌非爲了初十將初媽媽打了板子丟出凌華院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在初十的面前提起初媽媽。
只是沒想到今日倒遇上一個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