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彥幽幽一嘆,心緒飄到了很遠。
白天的時候,他和她還是彼此相伴,甚至相依爲命的兩個人。可是到了晚上,他們已經身處異地,身邊都有了另一個人。
“他有沒有說,和夏微是什麼關係?”
法寺名剛:“這個倒是沒說,不過從他的態度上看,應該是很在乎那個女孩子的。光彥,我勸你,要是還沒有陷進去,就放手吧。”
“爲什麼?”白川彥像是被刺激的小獸一樣,眼中帶着緊張和固執。
法寺名剛眉頭皺成了“川”字,“雖然在R國夜之食原可以說是絕對強大,但即使是我,也不敢說能現在的夜之食原可以和風奕背後的勢力相比。我不希望你和風奕是敵對的關係,更不希望你用夜之食原去和風奕拼。”
白川彥咬着嘴脣,“不,我不會放棄的,我不會用夜之食原去和風奕硬拼,但我也不會放棄我喜歡的女孩兒,我會用男人的方式……”
白川彥的話還沒說完,法寺名剛也還沒來得及阻止,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法寺先生,您要的資料已經查到了。”
“進來!”法寺道。
門被隨之推開,一個男人走進來,將一份打印好的資料恭恭敬敬地遞上。
“法寺先生,您要的關於瀧澤澗的資料都在這裡。”
法寺名剛接過資料,擺擺手,“行了,你先出去吧。”
男人躬身退了出去。
在夜之食原,等級非常森明,所有人對待大家長的態度都必須是畢恭畢敬的。任何冒犯家主的行爲都可能會受到非常嚴厲的懲罰。
男人退出去後,法寺名剛將資料打開,開始一目十行地看。慢慢地,他的臉色開始凝重。
“你看看。”法寺名剛將資料遞給對面的白川彥。
白川彥遲疑了一下接過來,打開開始看。
資料上,瀧澤澗本身的背景,以及家庭情況,交友情況,生活狀況等都都詳細地列了出來。當然,這些都是些短時間內就可以找到的,如果法寺名剛真的要調查一個人,那麼下面的人則需要花費幾天的時間親自跟着那個人,以確認資料上的東西的真實性,以及補充一些資料上沒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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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前這份對於法寺名剛只能算是“簡略”的資料上,已經將瀧澤澗的基本信息全部囊括在內了。
瀧澤澗,25歲,與白川彥同歲,並且曾經是同班同學。瀧澤澗的履歷很優秀,從小到大一直是學校裡最優秀的那批人。而且瀧澤澗長得不錯,即使是在帥哥衆多的地方,也依舊是鶴立雞羣的存在,被很多女孩子奉爲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瀧澤澗幼年時家境普通,父親只是一個普通的**小職員。白川彥記得,當時瀧澤澗邀請他到家裡做客的時候,他家還只是一座很小的房子,跟白川彥家裡根本沒法比。可是就在白川彥父母哥哥出事之後,瀧澤澗的父親很快被提拔起來,一路官運亨通,直到今天已經是R國的內閣成員了。
雖然對政治和黑道瞭解的都不多,但白川彥敏感地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兒。
瀧澤澗的父親從前一直碌碌無爲,突然之間轉運雖然也不是不可能,但這個時間上,確實是讓人不懷疑也難。
資料上還說,瀧澤澗在兩年前攻讀完大學之後,就直接進了一家科研機構工作,這兩年一直深居簡出,好像是專心於研究的樣子。
資料接近結尾的地方,寫着的是瀧澤澗近期的活動,提到了他一個月前去了一趟華夏,而回來的日期就在風奕到R國找夏微的前兩天。
同樣是時間上的巧合,白川彥的瞳孔緊縮,似乎不信,又似乎信了,複雜地讓人難以捉摸。
窗外深了夜色。
法寺名剛放心手中的茶碗,“你怎麼想?”
白川彥那資料的手頓了頓,“瀧澤澗確實可疑,不過需要再調查一下。”
法寺名剛從善如流,“我以前一直將注意力放在你父母身邊的內奸的身上,但現在想想,除了身邊的人知道你要去的地方,還有就是你要去見的人知道你的目的地。”
“你覺得當時的瀧澤澗還小,不可能會是他,但有時候不可能的事並不代表不會發生。如果這次調查的結果真的是他,那麼我們可能會找到幕後的人。”法寺名剛淡淡地道。
“是的,我明白了。”白川彥點點頭。
法寺名剛正要再說點什麼,身側的手機突然響了。他只能暫停了對話,拿起手機按下接通鍵。手機裡的人快速地說了幾句什麼,他原本淡定的臉色開始有了些變化。
掛斷電話後,他看着白川彥,語氣有些慼慼然。
“風奕,他對倉吉組動手了。”
***
一個小時前,倉吉組總部。
島田光一還沒有出院,倉吉組裡做主已然是酒井勇野。曾近風光一時的倉吉組四位元老,此時還在這裡的就只有佐藤大輔。
佐藤大輔和另外三位都是跟着當年的島田智雄打天下的老臣,曾經鮮衣怒馬,拼了全部身家和性命在東京這片兒地上打出了一片江山。可是就在島田智雄死後不久,他們幾個都紛紛有了自己的心思。當然,其中也包括佐藤大輔自己。
外界傳言說什麼他是個忠臣,夠義氣。其實他自己心裡知道自己是有野心的。他理解另外那三位的心思,甚至也有着差不多的想法:地盤是大家一起打下的,憑什麼你一直當大哥,你死了,還要你那個不成器的兒子騎在我們頭上?
可是他比另外那三個人要聰明一些,他能忍辱,也能負重。他知道,他和其他三個人的實力差不多,他根本沒把握反水之後得到足夠的利益。於是他在島田光一面前裝作一副忠心耿耿的老臣的樣子,博取了島田光一的信任,等待着名正言順除掉其他人上位的機會。
事實上,他做的不錯。島田光一在瀕危進醫院之後,確實是放心地將權利轉交給了他。這個時候他意識到,自己心心念唸的這天終於要來了。
他努力讓自己做的更好,這些天他廢寢忘食,一邊守着島田光一這個半死不活的紈絝子弟,一邊肆意地使用島田光一賦予他的權利處理幫派裡的各種工作。
而且似乎天也在幫他,他的郵箱裡有人突然發了郵件給他,裡面羅列了很多對他那三個老對頭不利的證據。當時看到的一瞬間,他不是沒有懷疑,但機會難得,他還是不願放棄。
果然,這些證據都是真的,他如願地搬到了那三個老對頭,成爲了倉吉組的第一人。他接觸到了最核心的權利,品嚐到了最甜烈的權利的味道。
他很開心,覺得一切都那麼滿意,如果後來沒有那些蜚語流言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