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皎潔月光回到別院,舒悅凝眉宇間盡是疲憊,思及襄陽王凝重的神情,她心口就悶悶的。
推開臥室的門,眼見柳綠打算跟進去,她煩躁的搖了搖手:“你去休息吧,一直這麼跟着我,只怕真有事情發生時你未必有精力保護我!”
綠柳一愣,想到此處雖是慕容子墨的別院,卻被襄陽王府的侍衛們保守着,足夠安全,當即不再多話,無聲消失。
舒悅凝點燃蠟燭,隨便用溼的手巾擦了個臉,脫下外衣,長長嘆了口氣。
“你在爲誰嘆氣?”臥室裡,驟然想起男子的聲音。
舒悅凝被嚇了一跳,扭頭望去,只見慕容子墨沉着臉站在屏風旁。
“回答我,你在爲誰嘆氣!”他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再次追問到。
“你怎麼在這裡?”
“這本就是我的地方,想來就來!”說着,他伸手,擡起她的下巴:“你剛纔是在爲誰嘆氣,桑寧遠還是桑瀟風?”
“你出去!”舒悅凝不回答他的話,冷冷喝斥。
“都說了這裡是本王的地方,本王爲何要聽你的?”
“那我出去!”
說完,舒悅凝打開鉗制她下巴的手,舉步就要走,慕容子墨哪裡肯依?他迅速拿住她的手腕,狠狠一用力,就要將她往他懷裡帶。
舒悅凝火了,滑出衣袖裡的美人刺,不管不顧刺向他的面目。
關鍵時刻,慕容子墨反應奇快,舒悅凝出手的同時,他已經擡起左手狠狠砍向她的手腕,她只覺得整隻手一陣酥軟,美人刺頓時從她的手裡滑落到地上。
而後,他用力一剪,將她的兩隻手反剪在她背後,只用一隻手便輕鬆的制住了她。
他微微用力,將她拉到了他面前,令她的後背緊緊貼着他的胸膛。同時,他用閒着的那隻手摟住她的腰,嘴巴湊到她的耳邊:“怎麼,想要我死?”
舒悅凝倔犟的瞪着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什麼東西是你的?”
“你!”
舒悅凝一愣,待明白他的意思,她只覺得不可思議:“你這樣再三糾纏,會讓我以爲你愛上我了!”
慕容子墨抿脣,從後側俯視她,似乎在思考什麼東西,半響,輕聲道:“若我愛上你,你會怎樣?”
“怎麼可能?”舒悅凝反問,問完,卻有些不敢繼續對上慕容子墨深邃的眼眸。
她垂下頭,尷尬的補充:“別開玩笑了,現下你我算是各得其所,互不相欠,王爺何必爲難我一個小人物呢?”
慕容子墨笑了笑,眼中有些情緒是舒悅凝不懂的:“本王確實是玩笑!本王怎麼會看上你,這樣一個……”他想貶低她,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微微一猶豫,語氣到底是變了:“女人呢?”
話落,他鬆開了她,走到坐塌前坐下:“本王之所以前來,是意外得知了一些事情!想向你親自求證!”
“什麼事情?”
“本王今日方纔得知,桑瀟風曾被卞子棟逼着服用了五石散,此事,你知道嗎?”
舒悅凝見他說得肯定,顯然已經知道了答案,她索性不隱瞞:“我知道!”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不理會她的態度,慕容子墨又問
:“你早就知道了,對嗎?”
“對,我早就知道!”
慕容子墨苦笑:“你可知道,我多希望你說自己不知道?”
舒悅凝納悶的側頭打量他,實在不明白他東一句西一句到底是要表達什麼。
“呵……”他低低笑了出聲,搖搖頭,真是可笑,他當初怎麼以爲她到桑寧遠身邊,挑撥襄陽王府與卞戶的關係是爲了他!
早該想到的,她在乎的是桑瀟風,若願意做出犧牲,也必然是爲了桑瀟風!
舒悅凝被他笑得毛骨悚然,他今晚的行徑實在是太古怪,特意跑來,胡言亂語一通,現下又肆無忌憚的笑,就像瘋了一樣!
發現她看他的眼神中帶着警惕和恐慌,他的心忽覺一陣鈍痛,終於停止了毫不快樂的低笑,發狠道:“知道嗎?本王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何況,原本就是屬於本王的!”
舒悅凝蹙眉:“你……”該不會真的喜歡我吧?
她到底問不出口,有些問題,還是不要弄明白的話!
“你如此對桑瀟風,他可對你有半分感激?不,他沒有!他要娶長福公主了,根本不管你舒悅凝的感受,你這又是何苦呢?”
舒悅凝坦蕩答:“我做事,但憑一個安心!我想殺卞子棟,本就與他無關,我所作所爲不過是爲了出一口惡氣,讓自己以後活得快樂些!而今,他要娶誰,也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這麼說,你的心已經不在他身上了?”思及此,慕容子墨的眼神一冷,不等他回答便又道:“你愛上桑寧遠了?”
舒悅凝好笑,眼前站着的不像是冷心冷情的成王,倒像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閨秀,滿腦子想的都是愛情,以爲天下只有愛情這一件事。
“你笑什麼?”慕容子墨不悅到。
“成王近來不用操心朝中大事嗎?”
言外之意便是怎麼在這裡管起閒事來了!
慕容子墨聽出了她的意思,臉一沉,決定不予理會:“你回答我,到底有沒有愛上桑寧遠?”
舒悅凝眼中露出一絲不耐煩,一扭頭:“王爺,時候不早了,請王爺早些回府休息吧!”
“怎麼?不想回答?那就別怪本王了!”說着,他倏忽上前,打橫將舒悅凝抱起。
舒悅凝慌了,想要掙扎,這才發現,他的一隻手狀似無意的按在她的腰間穴位上,只要他稍微施力,她就渾身發軟,一點力也使不上來。
“你……”要做什麼?她想問,可還不等她問出口,慕容子墨已經將她扔到了牀上,狠狠壓了上去。
“不想說對嗎?沒關係,長夜漫漫,我有的是耐心等到你開口說實話!”
說着,慕容子墨一手按住了她一邊的柔軟,狠狠捏了一下。
轟,舒悅凝只覺得血氣在她體內不斷上涌,似乎已經衝到了頭頂,雖然他以前也碰觸過她,可到底身份不一樣!
雖然,對於身份這個東西,她本身也是不在乎的。
wωw☢ ttκan☢ c o
但,她不喜歡現在的感覺,像是在揹着丈夫偷/情!
她掙扎了一下,擺脫不了他的大掌,憋紅了臉,道:“堂堂成王,難道要爲難一個有夫之婦嗎?”
“有夫之婦?”慕容子墨的眼神陰沉:“你別忘了,你還不是桑寧遠的側妃!就算是,只要本王想,你以爲你有資格拒絕嗎?”
他話音
未落,已經拉開了她的衣襟,露出她雪白的脖頸和鎖骨,還有絳紫色的抹胸。
看着抹胸下因爲氣憤而不斷起伏的胸脯,他的眼眸爲之一暗,低頭吻上她的右肩膀:“桑寧遠這麼吻過你嗎?”
舒悅凝的肌膚髮紅,身體顫抖,不是因爲情/欲,而是因爲氣憤!
“夠了,你到底要怎麼樣?”她低吼,心裡盤算着,不若大喊出聲,將柳綠和其他侍衛招來,雖然於名聲不利,卻能擺脫現下的窘境。
“只要你回答我方纔的問題!”
舒悅凝狐疑:“你說的是真的?”
“只要你回答我你有沒有愛上桑寧遠,我立刻就放開你!”慕容子墨輕聲誘惑到。
“我沒有愛上他!”
“這麼說,你上次說的是真心話?”
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她立刻點頭:“對,我上次說的全是真心話,我虧欠他,所以想要償還!還有,我要的,只有他能給我!”
她以爲慕容子墨會立刻放開她,可是她錯了,她話落,他的頭忽然低了下來,一口含住她的脣,狠狠吻了一下,雖然沒有深入,卻帶着一股子不容拒絕的霸道勁,吸得她的嘴脣發麻,他方纔鬆口,用低沉的聲音道:“記住你說過的話,守好自己的心,若哪一天,讓我發現你愛上了他,我一定會殺了你!”
這個男人霸道得近乎荒謬!舒悅凝冷笑,卻也知道現下不能惹惱他,遂沒有出聲反駁。
他重新將她的衣襟拉上,再次看向她的眼睛:“以後出門小心些,尤其要提防卞戶,知道嗎?”
聽他的口氣,似乎知道卞戶的一些打算。
舒悅凝的眼珠子骨碌碌轉,正盤算着如何開口打聽,又忽聽他道:“過兩天,我會立一個側妃,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既是無關緊要,又有什麼必要說呢?
“你不必在意她,待將來,你若回到我……算了,現下說這些還爲時過早!”慕容子墨停了無意義的話,伸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哨子模樣的東西遞給她:“這個,你拿着,若你想見我,就吹它,我自會與你聯繫!”
舒悅凝將哨子接過去,乖巧的點頭,慕容子墨這才滿意,從窗戶中跳了出去。
待屋裡無人,舒悅凝拿着那哨子看了看,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好奇的放在嘴裡輕輕一吹,一點聲音都沒有。心想,慕容子墨竟然給了她一個壞掉的哨子!
她無趣的將哨子往旁邊地上一扔,起身準備吹蠟燭睡覺,不經意間忽然看到從窗戶裡跳了進來的慕容子墨。
她蹙眉:“你怎麼還不走?”
“聽到你吹哨子,以爲你有事情!”
聞言,舒悅凝看向被她扔到地上的哨子:“明明方纔一點聲音都沒有!”
慕容子墨神秘一笑:“誰說它沒有聲音?只是你聽不到而已,但是,他能聽到!”說着,慕容子墨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盒子,打開,裡面是一隻長相奇怪的蟲子,有些像蟋蟀,可又不是蟋蟀。
見她好奇,他解釋道:“百里之內,只要你吹哨子,這東西就會叫,我自然會知道!”
解釋完,慕容子墨彎腰,將地上的哨子拾起來,遞到她手裡:“這次可放好了,不能再亂扔!”
舒悅凝垂眸,握緊哨子,哨子上還有些許的體溫,也不知是她的還是他的,真是讓人感覺不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