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闌珊。
十月，已經入秋的S市依舊像個大蒸籠又熱又幹，綠蔭蔭的足球場幾個活躍的身影在場內來回跑動。
大探射燈吸引了很多飛蛾，合着光影照在地上能看到它的大翅膀一開一合。
劉川峰和陳靖穿着球衣，一身汗從球場上下來，看臺邊是沒下場的小胖和趙端，見他們二人走過來，心細的小胖連忙遞上礦泉水。
“好久沒運動了，才踢了一個小時不到，感覺全身骨頭都要斷掉了，老了！真是老了！”
劉川峰一口氣喝掉一大瓶礦泉水，雙腳趴開坐在水泥墩子上。
一旁的陳靖則在包裡取出毛巾，一邊擦汗一邊喝水，很早就約了一起踢場球，中間王子傑和飛飛出了那樣的事，大家也沒什麼心情再湊一起，現在一切塵埃落地，劉川峰組局的效率又很高，在場上跑跑流點汗感覺還是不錯的。
“一會咱們去吃烤串吧，好久沒吃烤串了，高中那會就特別喜歡吃這玩意，難得哥四個聚在一起，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稍事休息，閒不住的劉川峰又建議一起去吃烤串，四人應同只開小胖的SUV前往。
窄小的街邊攤，幾張方形的小桌子座無虛席，兩個烤爐並排放着，老闆手忙腳亂，頭頂汗珠直流，但面上卻一直掛着喜慶的笑容。
劉川峰點了不少吃的，又叫了一箱啤酒，四個大男人擼着串喝着啤酒也算愜意。
“怎麼樣？飛飛的情況還好吧？”
趙端喝了口酒問起飛飛的近況。
劉川峰低着頭皺了皺眉，易拉罐沒扯斷的扣子在手裡把玩：“還那樣，不愛說話也不理人，每天坐在那裡發呆，我現在真後悔那天沒和陳靖一起去鐵皮屋，那渾蛋要是被我當場逮到，老子一定讓他見不到太陽。”
見他越說越激動，小胖拍了拍他的肩膀。
劉川峰將目光轉到低頭喝酒的陳靖身上：“你怎麼就這麼沉得住氣？王子傑她是沒心還是不長心，一出院居然就和那蘇黎明搞在一起，陳靖，你難
道就一點都不恨嗎？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到底喜不喜歡王子傑，喜歡一個人不應該是奮不顧身勇往直前嗎？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你到底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陳靖？”
不知劉川峰怎麼突然就把話峰轉到了陳靖身上，眼前他說話越來越衝，一旁的趙端和小胖連忙扯住他。
“劉川峰，你喝多了，亂說什麼話了，少說點！”
沉穩的趙端難得發脾氣，說好的四個人喝喝酒聊聊天，劉川峰說發瘋就發瘋。
幾瓶啤酒下肚，劉川峰的酒勁早就上來了，因爲飛飛的事情他本來就憋屈，現在看到好友如同行屍走肉一樣，心裡就更加來氣。
用力一把推開架着他的趙端，趙端被他用力一推，整個人往後退，正好打翻了鄰桌的酒瓶。
趙端將酒瓶擺正，連聲和對方桌客人說對不起。
來這種大牌檔吃東西的，本來三教九流的人就比較多，趙端撞倒的那一桌正好坐着幾名彪形大漢，一口外地話，赤着上身抽菸喝酒，一看便知不是什麼善茬。
再加之看到趙端他們一行人都是開着好車，衣着光鮮講究，想着不訛白不訛，三人交換了一下眼色，立馬心領神會。
“幹嘛了？想鬧事是吧？是不是想鬧事啊？”
一個個高壯實的男人站起來用手指了指趙端，模樣凶神惡煞，步步緊逼，直到把趙端逼到踹倒了紅色的塑膠椅子。
小胖連忙起身走上前，一把扶住趙端，一邊好脾氣的和對方講着和。
“不好意思啊，我這哥們喝得有點多，打翻了你們的酒瓶是我們的不對，我看這麼着吧，您那桌的酒錢我們埋單。”
說完，小胖從口袋裡掏出皮夾。
男人斜着眼瞟了瞟小胖皮夾裡的紅紗，厚厚的一摞少說有三千來塊錢，不等小胖掏錢反應，男人一把奪過小胖手中的錢包，直接將裡面所有的百元大鈔抽出來，面色得意。
“就這些錢吧，這些錢付我們的酒錢差不多。”
小胖有些不悅，這夥人明顯就
是想敲詐，他本着息事寧人的態度，對方好像有些得寸進尺，小胖伸手準備奪回男子手上的錢，誰知卻被對方一個用力抓住手腕。
這下，終於激怒了趙端和劉川峰，劉川峰本來就火氣沒地方發，又碰上這麼窩火的事，一氣之下，直接拿起身後的塑膠椅朝對方頭上砸去。
男子被砸了個正着，額頭處有血往外流，椅子的一角也歪了，對方桌另外兩位男子立馬站起來加入混戰，小胖和趙端站在劉川峰身後，尤其是趙端直接捲起袖子，頗有大幹一場的架勢。
三人看了看一直坐在那裡默默喝酒不動的陳靖，果然，陳靖將易拉罐捏扁在手裡也站了起來。
很快，七個男人，拳打腳踢亂戰在一起。
陳靖憶起高中時幾人一起和校外流氓打架的情景，也如現在這般，一記重拳揮到他鼻樑上，他閃躲不及感覺鼻子都被打偏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抹了抹鼻間的鮮血，很快，他還了對方一記勾拳。
一旁的劉川峰朝他豎起大拇指：“不錯！老招式還記得，兄弟們，放開胸懷，天塌下來我劉小爺罩着，咱們哥四今晚就好好陪他們玩玩。”
小胖正在和一個矮個子男人廝纏在一起，趁着空會幽默了一把：“你們說，經過今晚，我老婆會不會和我離婚？”
一旁的趙端幫忙踢腿補了矮個子男人一腳：“放心，沒了老婆還有兄弟，歡迎你加入我們單身俱樂部。”
“哈哈哈，端哥這麼幽默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端哥，不錯嘛！”
劉川峰被打得鼻青臉腫，但心情卻極好，洪亮的笑聲迴盪在上空。
對方三個男人面面相覷，他們只是想詐這幾個斯文小子一把，誰知道他們動起手來一個比一個狠，自己的同伴都掛有重彩，在這樣打下去天亮都沒個結果。
“警察來了，警察來了！”
店老闆的尖叫聲成功阻止了七人之間的纏鬥，熟悉的鳴笛聲劃破了夜空的寂靜，陳靖一行四人直接躺在地上，看着各自頭破血流的衰樣突然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