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阿倫聽見了悠揚的歌聲,悽美婉轉在耳邊繚繞。“來了,”他對歐若拉擠擠眼睛,從船舷向下望去。
水中露出一張絕美的臉龐,水汪汪的盯着阿倫。
阿倫神色恍惚,伸出一隻右手去觸摸。海妖的歌聲開始漸漸降低,她迎合的伸出了右手。
就在雙手握住的那一瞬間,阿倫眼中閃出一絲詭異,海妖吃驚之下拼命想要回手,但是發現右手如同被鐵鉗夾住一般紋絲不動。
“哈!”
阿倫沉聲吐氣,用力一拉。
海妖瞬間被拉出了海面,‘啪嗒’一聲摔倒到甲板上。
海妖掙扎着擡起頭,發現一把樣式古怪的彎刀指着自己的喉嚨。
“瞧瞧,”阿倫走了過來,“海妖!——還真是海妖!”他對歐若拉說:“你猜的真是太對了!”他示意孩子收起彎刀。
海妖往回動了一下,細長的刀刃在她剛開始有所動作之前就已經抵達了她的腦部。
“喏,喏,喏,”阿倫示意道:“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他手中的彎刀輕輕動了動。海妖點點頭,全身顫抖。
“最好也不要叫喊!”歐若拉在旁邊提醒,同時從黑幕中落到了甲板上。
“你…你是…!”海妖對歐若拉的出現大吃一驚:“你是神僕!”
“是什麼?”阿倫與歐比克斯異口同聲的問道。
“大人!”海妖惶恐的說道:“如果早知道是您在這裡,我們絕對不敢來抓人的!”她不顧阿倫的刀尖,拼命的爬起來跪在地上:“請求大人原諒我們!”
阿倫及時收手,但是刀尖還是在她細長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歐若拉,她好像很怕你哦!”他看着海妖跪在地上全身戰慄,冷汗隨着頭髮滑落了下來。
小天使擠擠眼睛,把兩人拉到一邊。“我從來沒有當過什麼神僕,八成是她認錯了人!”小天使低聲說道:“或者還有一個和我很像的傀儡——但是我想這樣也好,我可以趁機問清楚那個傀儡的情況,以及叫她們把水手還過來。”
阿倫和孩子同時接受了這個建議。
“你們領袖呢,”小天使飛到空中,它聲音帶着怒意:“今天有沒有過來?”
“在,”海妖聽見發怒,更加的害怕:“族長…她今天也…也來了!”
“在那裡——叫她過來!”
海妖連聲答應,匍匐着爬到船舷尖嘯了幾聲。
只聽船舷邊發出連聲輕響,一羣海妖爬上了甲板。其中一隻頭戴王冠,手持法杖的海妖連滾帶爬的滾到歐若拉的腳下,“尊敬的大人,海妖一族族長比希莉娜向您致敬!”她說道:“請大人饒恕我們的過錯!”
“哼哼,”小天使盤旋了幾圈:“你們現在是越來越大膽了——我的水手你們也敢抓!”
“不,不,不,大人,我們絕對不敢抓您的水手!”比希莉娜連忙陪笑道:“我已經派人去把他們帶出來了——絲毫未損!要知道是您的我絕對不敢下手!”
“那就好,”歐若拉假裝平靜了一點:“這樣你們一族還有可以被我留下的理由!”它又裝作不經意的說道:“把我的水手帶過來,然後你來告訴我最近你們的情況。”
“是,大人!”她正要招呼手下離開,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聽她們說大人你們的船正在打撈磷蝦,是否可以讓我們做點事情來補償一下呢?”
歐若拉看看阿倫,對方則給了一個肯定的眼神。”好,你們能做點事情也好!”
看着小天使答應了這個請求,比希莉娜方纔鬆了口氣,她發出尖嘯,人魚紛紛跳入水中開始捕撈磷蝦。
比希莉娜則慢慢擡起了頭,但是依舊跪在地上。
“起來吧,”小天使停在阿倫的肩膀上說道:“說話不方便!”
海妖慢慢支起身體,“大人,您已經很多年沒有降臨了,”她低聲細語的說道:“不知道這次有什麼吩咐?”
“恩,吩咐倒是沒有什麼,我就是下來看看而已,”小天使開了口:“這兩個是我新收的手下——現在你給他們講講我的歷史,希望你們的傳承還算完整!”然後它轉過頭去:“海妖一族是依靠傳承來告訴後代信息,老族長在死亡以後會把自己的記憶傳承到新族長那裡,只要她們沒有遺失,就能說出我完整的傳說!”
“是是,”比希莉娜陪着笑,“我們傳承很完整,我能講述所有關於神僕閣下的故事!”
阿倫用眼神示意她繼續。
“神僕大人是海神大人的親密下屬,他從天而降帶來了天石墜落的消息,並且帶領我們海神的忠實信徒穿越地河到達了地海之中繼續存活,是它救了我們海洋的大部分族羣!”她眼中含着感激,“對於我們來說,神僕大人就代表了海神!”
“那麼現在還有多少海中的族羣忠於海神大人?”小天使問道。
“呃,這個我不太清楚,”海妖很小心的措辭,“但是我所知道的很多種族都傳承的很完整,也能認出大人來!”
“比如?”
“比如…美杜莎、海龍一族等等,雖然幾千年沒有見過您了,但是我們依舊知道您是我們的主人!”海妖說道。
“你們在海上一直靠捕食過往船隻的水手爲生?”小天使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情:“畢竟這是人類的世界,你們還是當心點,”既然被海妖認了老大,它還是叮囑一下:“最好不要太過分了,免得惹來橫禍!”
“是!謹記大人教誨,”比希莉娜說道:“我們只有食物不夠的時候才捕食人類,能避免的時候儘量避免——而且只要不是他們傷害我們海族,一般也不招惹他們!”
“那就好!”阿倫在一旁應道:“最好不要繼續捕食人類了!”
“是是!”
比希莉娜接下來被成功套出了所有知道的東西,原來被她們稱爲主人的傀儡和小天使的模樣差不多,而且有着同樣的氣息,在外型上差不多,再加上這個神僕已經幾千年沒有出現了,最後一次是來搭救海族,時間隔得太長了,所以小天使纔會這麼容易的冒充。
“但是你不是它!”阿倫帶着詢問的語氣問道,但是他的雙眼還是盯着遠去的海族,害怕她們聽見點什麼。
“嘻嘻,我當然不是她了,”歐若拉說道:“雖然我差不多能猜到是誰!”它解釋道:“和我差不多的魔像傀儡幾乎有一百多個,海神大人無論爲誰注入了神力,都是很正常的——一般人使看不出來的!”
“那你又是誰注入的神力呢?”阿倫好奇道,上一個問題顯然沒有得到答案,但是他並不想深究,畢竟這個問題小天使沒有欺騙他的必要。
“不告訴你,”小天使飛到了桅杆上避開。
阿倫看看飛高的小天使,搖搖頭,對孩子說道:“走,回去叫醒他們來看看收穫!”
無可否認海妖一族在捕獲磷蝦這一點上確實比人類強的多,短短兩三個小時,捕撈的磷蝦就裝滿了整個甲板,或者真如她們所說,這本來就是她們圈養的食物,就像人類飼養洛斯獸一樣。
被送回來的水手混混僵僵,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阿倫則是胡扯了一個理由,把這裡的事情掩蓋過去。
由於海妖的幫忙,磷蝦數量補足了需要,托兒瑪命令連夜開船,準備前往矮人港口。
戰錘港歡迎這一隊商人的來臨,同時幾乎購買了船上所有的酒類,只留下了他們看不起的材料——磷蝦骨甲。
看來矮人王國在和自由聯盟王國的交易中獲利很大!
但是骨甲的運輸是一個問題,地精沙漠並不是簡單可以通過的。
一個情報販子出售一條消息:一隊由人類傭兵護送的精靈商隊只比獸人商隊早幾天出發,如果輕車快馬,那麼追上他們並不是難事!
“而且,”這個傭兵狡猾的解釋道:“他們把前面的地精吸引了,你們走後面去追是絕對安全的——幾乎沒有地精了!”他笑了笑:“這個商隊的力量應該還算是強大——據說有九階劍神在一起,完全沒有問題!”
情報販子得到了十個金幣的賞錢!
並不是簡單的由於能夠一起前往精靈王國,最重要的是阿倫與歐若拉都希望見見所謂的九階劍神!
至於托兒瑪更不用說了,他一口贊成了這個主意,雖然看起來是爲了節省路上的開銷,但是隻有牛頭船長知道這個傢伙絕對是衝着九階劍神去的。
商隊很快就出發了,追趕着精靈商隊的足跡而去!
※※※※
這幾萬地精確實造成了很大的壓力,幸好精靈長老還能釋放魔法,飲水不成問題,但是傭兵在包圍中,已經開始人心浮動不安了。
博斯克在帳篷中一直沒有出來,思考自己的計劃。
每天都由加洛克帶人去衝殺一陣,傷亡雖然不大,但是面對幾萬地精,任何人都會發毛了。 wωw⊕тt kan⊕¢o
“他們爲什麼沒有進攻?”博斯克一直思考着這個問題,他想找出地精的弱點。最初的幾場詭計給予了他很大的信心,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再一次和迪哈斯談話以後,他突然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