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臣見岑青胡攪蠻纏,連忙上前勸阻,都被岑青用眼刀給逼了回去。
只能站在原地,焦急的開口,用盡一切詞彙,歌頌着鎮國大將軍的豐功偉績。
岑青頗爲認同的點了點頭:“嗯,大將軍確實勞苦功高。”
羣臣大喜:“是了!既然如此,陛下就快些將劍放下吧!”
她卻話音陡然一轉:“可是,他犯了錯,跟他以前的功績有什麼關係呢!”
鎮國大將軍終於忍不住了,抽劍就要打開岑青的劍,卻沒想到她的身法詭異的很。
明明毫無章法,卻輕而易舉的繳了他的劍。
岑青一踢他的膝蓋後,直接讓他單膝跪了下去。
“大將軍,意圖謀殺君主,罪加一等,可是要株連九族的罪啊!”
他掙扎要起來,卻被脖子上的劍又給壓了下去。
“他孃的,老子不是來問你爲什麼要遣散後宮的嗎,怎麼變成了你來質問老子!”
鎮國大將軍被壓迫着,腦子卻反而更靈光了,直接吼出了聲。
讓羣臣反應了過來,頓時看向岑青,心下大驚,差點被她給饒了過去!
“對啊,陛下!您不能遣散後宮啊!”
“君國血脈還要靠後宮延續呢!”
“陛下三思啊!”
那些個文臣們講起大道理來,嘰嘰喳喳個沒完,你方唱罷我登場,一句話都不帶重樣的。
岑青聽的心煩意亂,重重砸了劍,叫他們閉嘴。
她氣的不行,也不再斯斯文文的跟他們掰扯,提高了聲音就罵。
“吵什麼吵!孤要做什麼你們管得着嗎?都給孤哪裡來的滾回哪裡去!孤說遣散就遣散,你們耳聾嗎,這都聽不懂,叫御醫館的庸醫們給你們看看耳朵去!”
“還有你,你是個屁的大將軍!孤說你有錯就有錯,還敢頂嘴?是不是也想去死一死?”
“在場的御林軍,每人扣除半年俸祿!好好看清楚了,孤纔是給你們發工資的老闆!”
她噼裡啪啦罵了一通,還覺得不解氣,又把已經聽呆了的大將軍給踩了兩腳。
轉身瞪了一眼同樣呆愣的許植一眼:“看什麼看,挨個把名字給孤記下來,等會一一問罪!”
羣臣這才驚醒,連滾帶爬的往宮外跑。
“陛下,微臣剛想起來,臣家裡還燒着水,臣先走了!”
“誒!吳大人,吳大人等等下官!”
“陛下,微臣還有摺子沒寫!”
“下官,下官也是!”
一羣文臣,跑的比武官還快,推推搡搡跑了個沒影,只剩下了地上的鎮國大將軍,生無可戀的躺着,身上又多了好幾個腳印。
大將軍:…
下次敵國來犯,就把這羣文臣丟上戰場!他孃的,誰的腳這麼重!
岑青看着可憐兮兮的大將軍,蹲下身去。
“罷了,孤也不治你的罪了。你幫孤給其他官員帶個口信,孤以前確實是個昏君,可現在孤是真的在用心想當個明君。
你們可否試着相信孤?若是沒有成效,孤便早些誕下龍子,早日退位,這樣,你們可滿意了?”
她說完便離開了,剩地上的鎮國大將軍一臉的複雜糾結躺在原地。
許植這才上前將他扶起,認認真真行了個大禮:“大將軍,江州水患與整治貪官 污吏的事,都是陛下從中協助本相所爲。
所以,本相相信陛下會是個明君的。將軍,請回吧,還望您能將陛下的話完整的轉述纔是。”
他幫着鎮國大將軍將身上的灰塵拍了拍,笑的極其溫和,大將軍卻覺得,許植笑意不達眼底,威脅意味十足。
大將軍面色更加複雜,看着許植負手追着岑青去了。
暗自納悶,以前那個清俊如竹的狀元,怎麼變成了個笑面虎?
跟那個狗皇帝一模一樣!
他孃的,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會威脅老子!
他揉了揉痠痛的腰,一瘸一拐的出了宮。
剛一出宮門,就看見了剛剛藉口一大堆跑出了宮的文臣們。
大將軍氣不打一處來,把岑青的話轉述了一遍,直接氣沖沖的離開了。
“他孃的,下次這種事不要叫老子了!老子只管帶兵保護君國人的,其他事情,老子一概不管!”
剩下身後的文臣們,嘰嘰喳喳又開始吵嚷。
支持岑青的,居然也有不少人。
他們分成了兩派,爭吵不休,達到了一種詭異的平衡,也沒再管後宮男寵們的去留問題了。
反正,送走了這一批人,他們還能再給她湊一座後宮出來。
只不過,昏君突然說要當明君了,這還是她繼位以來的頭一回。
羣臣們一致決定,先觀望着。
…
許植終於追上了岑青。
“陛下!”
許植叫住了她:“男寵們都已經打點好了,只剩今晚一起送出宮了。”
岑青點了點頭,笑着說道:“這都是多虧了許愛卿。”
許植推脫了幾聲,才說明了來意:“那,雙嬌殿的兩位,還是如計劃好的一般處理麼。”
岑青愣了一愣,才狠下心來點頭:“等下就動手吧,下手利落一點。”
許植才垂頭應是,卻終究忍不住開口問了:“陛下,您對他們沒有情麼,因爲您好像,並不悲傷。鳳竹是如此,沈家兄弟倆也是如此。”
岑青良久沒有說話,最後只說了一句:“其實,孤也不知道。”
許植捏緊了拳頭,行禮告退。
吞下了那句,那微臣呢,您對微臣另眼相看,親自指點,又是爲了什麼?
難道您當真如沈畢說的一般,您沒有心麼…
許植不再去想,疾步走向了大牢。
他吩咐人打開牢門,走向了被鎖住的兩人。
“你們死前,還有什麼遺言嗎?”
沈畢狂笑着咒罵岑青:“遺言?哈哈哈!我要詛咒君江燕,她這個狗皇帝,她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沈節沒有吭聲,只上前想摟住弟弟,叫他不要再開口了。
卻看見許植走上前,甩了沈畢一巴掌。
“住嘴!陛下的名諱也是你能叫喊的?來人,把他們兩個拖走,行刑!”
許植沒再多待,直接走了,還叮囑了獄卒一聲,叫他下手利落一點。
獄卒展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卑職明白了,許大人慢走。”
許植總覺得這個獄卒有些眼熟,只當自己是昨天見過,擡腳就離開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