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娘娘的花雨殿。
四個男人在飲酒談論,討論國家大事。
雁門錢莊,是否要在國都開設,皇帝將問題拋給了太子贏瑜。
這是一道考驗題。
測試太子有沒有繼承皇位的能力。
陳楓神色輕鬆,反正至尊皇位的歸屬權,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五皇子贏泰私下捏緊拳頭,似乎比太子還緊張。
五皇字自然希望太子答錯,栽跟頭,他再出風頭,贏得聖心眷顧。
太子沉默了好久,一番左右權衡才說道:
“父皇,我覺得此舉不妥,國家民間之財富,不應該全部捲進一個錢莊之內,萬一出現危機,後果不堪設想。”
“父皇,兒臣也覺得不能答應,錢莊的操控權,還是由一個外界的隱龍會操控,如果隱龍會將錢財轉移,那些在錢莊存錢的百姓,貴族,將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五皇子跟着說話,平常時候,他和太子的意見,很難統一。
如今跟風,要麼一起對,要麼一起錯。
本着不贏不輸的原則。
贏廣卻是看向陳楓,問道,“陳楓,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陳楓說道,“陛下,我覺得你該答應。”
贏廣說道,“給我理由。”
陳楓沒有扭扭捏捏,直接列出了五個理由,一一說道:
“第一,朝廷參與,可以控制錢莊大量實際操縱權,一旦遇上災荒,戰事等等,可以從錢莊緊急撥款,不需要再受制於人,也不需要看誰的眼色。”
“第二,錢莊借錢給百姓們投資,立業,陛下可贏得民心。”
“第三,如果錢莊運轉順暢,國庫每年起碼能有十億收入。”
“第四,從錢莊各地的流水賬,可以管中窺豹,分析出各地的財政、軍事、民生情況,可以幫助陛下更好,更清晰知曉國情,發佈政令。”
“第五,朝廷如果入局,各地的錢莊實際掌控權再行分配,朝廷,隱龍會,宋家的比例大概是六十,十五,十五,由陛下派人管理。”
……
贏廣這人可是一代野心勃勃的皇帝,不給六成的掌控權和利潤,這事絕對辦不成。
朝廷如今也摸清了錢莊的運轉情況。
萬一贏廣下令,以朝廷的名義,創建另一家“嬴氏錢莊”呢?
宋家和隱龍會連口湯都喝不上。
西南行省還是太窮了。
流水賬上億,主要是存錢業務,每天賺不到多少,還要與隱龍會平分。
如果錢莊能在贏國各個富庶繁華的城市站穩腳跟,利潤不可想象。
皇帝吃肉,陳楓覺得跟着喝湯也不錯。
贏廣盯着陳楓,一字字說道,“陳楓,不會有什麼陰謀詭計吧?”
陳楓說道,“陛下,如果信不過,您可以派遣一位皇子前去查看,知根知底,再做決定也不遲。”
贏廣居然問道,“陳楓,你覺得我派哪位皇子適合?”
尼瑪。
又是一道送命題。
陳楓自然裝傻充愣,一通胡說,贏廣也沒有過多糾結這個問題。
賢妃娘娘親自做的小菜上桌,四人開始埋頭吃飯,吃飽喝足後。
四人離開花雨殿,往外閒逛。
正走着,贏廣忽然說道,“陳楓,三天後你啓程前往虎牢關,與百越國的君子以戰,勝算幾何?”
陳楓回道,“陛下,學生有八成把握。”
贏廣狠色不悅,說道,“我可是聽人說,有你坐鎮,能有百分百把握?”
陳楓說道,“天下的事,沒有絕對的。”
贏廣說道,“明日朝堂,我宣你上殿,當着文武百官的面,你可以挑選隨同的文武官,心中可有好的人選?”
陳楓說道,“陛下,要是能選到我需要的人才,勝算可到九成。”
贏廣這才點點頭,說道,“切莫辜負朕意,不然民心震動,朕也保不了你。”
陳楓還能說什麼,自然是拍皇帝馬屁咯!
隨後贏廣看向身後左右,目光最後停留在五皇子身上,說道,“贏承,你明日去找隱龍會商討錢莊事宜,最好去一趟西南行省,瞭解錢莊各項流程,用最短時間內,呈上一份奏報。”
言外之意,贏廣同意合作,同意在贏國各個富庶城池開設錢莊據點。
五皇子說道,“兒臣遵旨。”
不過太子不高興了,這可是一塊大肥肉,憑什麼是五皇子去牽頭?
贏廣又說道,“太子,你負責組織使團,後天北邊融國使團入境,待朕迎接。”
太子立刻說道,“兒臣一定不負父皇囑託。”
贏廣再次看向陳楓,說道,“你昨夜在聚德閣的胡話,朕權當沒聽到,在國都,以後要注意言辭,不要四處樹敵,以免誤了前程。”
這是讓陳楓不要想着報仇,要懂得隱忍。
陳楓表示,我隱忍個錘子,這趟來國都,本就是爲了弄死晉國公嚴檜。
他要給岳父岳母報仇,哪怕天王老子來了,也擋不住。
陳楓說道,“陛下,俗話說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我一定要弄死嚴檜。”
“混賬!”
贏廣氣得肝疼,心想我一個皇帝出來做和事佬,你個贅婿居然不給面子,當即喝令道:
“來人,叉出去!叉出去!”
就這樣,陳楓再一次被士兵擡着丟出了皇宮。
宮外的屠大吳德,已經等候多時,趕緊過去攙扶,吳德滿頭疑惑,怎麼軍師又一次被丟出來了?
陳楓起身,臉不紅心不跳說道,“我和國君相談甚歡,一醉方休,這事你們可別傳出去啊!”
守護皇宮大門的禁軍小統領寧靖,此時披頭散髮,被剝奪了甲冑刀劍,跪在大門一側,他背部血淋淋的,明顯被打了幾十大板。
統御禁軍的大統領許貙,虎背熊腰,身高超過兩米,猶如一頭直立雄獅,滿身煞氣站在旁邊,聲如雷霆說道:
“寧靖,我告訴你多少遍了,我們禁軍職責,是守護皇宮安全,是聽陛下聖令,除此之外,哪怕外面天塌了,你也的給我守住皇宮。”
“這次你攔住揭皇榜的陳軍師,暗藏私心,陛下懷疑你被人收買。”
“你給解釋一死,不給解釋也是一死。”
“下輩子,好好學習做人。”
……
這個結局,陳楓能預料,當時他高舉皇榜進宮,十萬火急要救治賢妃娘娘。
可寧靖居然攔阻,他爲什麼敢攔?
他是想讓賢妃娘娘死?
還是對陛下不滿?
無論何種原因,這個禁軍小統領都活不了。
吳德搖頭嘆氣說道,“可惜了,可惜了,據說這位少年小統領是個天才般人物,從小天資聰穎,文武俱全,可惜生在了龐然大物的寧家,又是支系豎子,遭到排擠,沒有什麼出頭之日。”
陳楓好奇問道,“他跟當今宰相是一家?”
吳德說道,“按照輩分,寧靖算是宰相寧宏圖的侄子,與水師提督寧放雲是一輩,可惜寧靖出身不好,混跡多年,也才當個小統領。”
陳楓說道,“寧家的滄海遺珠,必須要救下來。”
然後他走過去,看着滿身是血的寧靖,說道,“國都之中,唯有我能救你一命,我說過要你跪在地上喊大爺,寧靖,你想不想活?”
寧靖擡起頭,狠狠咬着牙,始終沒有說一個字。
陳楓說道,“明日我會上殿,挑選前往虎牢關的文武人才,你若不想活,這輩子就……”
話還沒說完,寧靖忽然掙扎起來,腦袋重重磕地,聲淚俱下說道,“大爺,大爺,我想活!”
陳楓笑了,摸着他的腦袋說道,“好孫子,這樣才乖。”
禁軍大統領許貙一對虎目,盯着陳楓,他沒有說話,明顯不想與陳楓扯上什麼關係。
陳楓洋洋自得大笑起來,當着衆人的面,眉飛色舞說道:
“宰相你是伯叔,我是你大爺,這麼算起來的話,我還比宰相正好大一輩!”
寧靖,“……”
許貙,“……”
其他人,“……”
一個個原地石化,表情那叫一個錯愕,他們沒想到,陳楓居然在這占人家宰相便宜。
坐上回府的馬車,吳德額頭滲出冷汗,說道,“軍師,這裡是國都,以後可要注意言辭啊!四處樹敵的話,對我們百害而無一利。”
陳楓說道,“怕什麼,就算我不招惹他們,你以爲宰相,晉國公這些朝廷巨擘,就會輕易放了我?”
這一夜,因爲陳楓在皇宮門前的驚天言論,國都之中,再度掀起波瀾。
爲什麼?
初來乍到的陳楓,連續兩天,語出驚人。
第一天當着皇帝的面,揚言要整死晉國公嚴檜,爲岳父岳母報仇。
第二天又大放厥詞,說宰相是他兒子。
“臥槽!這小小贅婿是吃了豹子膽嗎?怎麼敢同時招惹兩位朝廷重臣?”
“吃豹子膽也不行,恐怕是腦子進水了。”
“就他這麼個招惹敵人的速度,永不了幾天,估計要橫屍街頭。”
“嘿嘿,要是在小說裡,他絕對活不過第三頁紙。”
“軍方力量的晉國公嚴檜,眼裡容不得沙子的大人物,恐怕已經要暗地裡除掉這個口無遮攔的贅婿了吧?”
……
對於外界漫天流言,陳楓不以爲意,其實他在故意製造今天言論。
爲什麼?
他要賣書賺錢啊!
趁着這一波熱度,隱龍會開始宣傳他從地球搬運的曠古鉅著《封神演義》!
一切心機,都是爲了錢。